受到打击的辜凌轩把目光转向川遥久华。
他之前没见过这个人,对他的初始印象只是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气势比夜幽星眠他们那些世家公子还强,不宜为敌。
此刻再看,却是戒心大发。
他和温孤冷什么关系?
辜凌轩走到自己唯一认识的阮溪柔旁边,小声打听:“溪柔,那人是谁?”
阮溪柔说:“不认识,我只知道他之前在温孤府住在大半年,是温孤府的客人。”
现在她也只知道他姓夜,和温孤冷走的很近,是个讨厌的家伙。
辜凌轩一惊:“他就是小师妹的病人?!”
别人不知道温孤府住的什么客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当今圣上胞弟,夜幽星眠的表叔父,煜亲王川遥久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物。
听说来找温孤冷治病的,什么病他就不知道了,但他知道温孤冷把这个病人带去千沧府了,就藏在闲云阁里,现在病还没治好。
难怪看着这么不好惹,果真是个不好惹的。
之前没见过,只是担心他会不会为难温孤冷,如今见了,总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是他的错觉吗?
阮溪柔疑惑:“凌轩哥,你认识他?”
“呃。”辜凌轩说:“这个……我也不好说,毕竟是小师妹的客人,你还是问小师妹比较好。”
这个病人身份不一般,温孤冷既然没告诉阮溪柔,那他也不敢随便点破,万一坏了什么事怎么办?温孤冷会揍他的。
听他这么一说,阮溪柔好奇了,想着等温孤冷回来了再问问。
少正岩祺已经被辜凌轩左一个小师妹右一个小师妹给当场石化了。
若是说之前宋鸣梧口中的小姑娘是误会,那这会儿辜凌轩口中的小师妹呢?
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个人——温孤氏八公子,温孤冷。
难道他竟是姑娘?!
一个能接近川遥久华的小姑娘……
温孤冷迅速换完装回雅阁,既担心川遥久华会先走了,也担心留他们在下面会打起来。
温孤冷推开雅阁的门,几人听见动静,看向门口,随即呆住了。
一个戴着面具的妙龄少女站在门口,红衣灼灼,目光落在川遥久华身上,没有言语。
为君着红衣,愿与君白首。
这是她方才同他说的惊喜,是临时起意,也是毫不犹豫。
她想告诉他,不管他命数几何,她都愿意托付真心,同他立下誓约。
她不怕用一程相伴,换一世的伤,只怕自己不够勇敢,会留下遗憾,所以,她选择主动向前。
川遥久华也看着她,读懂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汹涌的情意似乎压制不下去了,让他有片刻失语,甚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边吻她一边说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他知道在毒未解之前他都不该靠近她,是他一次次的心软和纵容给了她靠近的机会,才让她这般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的走向他。
他此刻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及时回头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可是她站在对面,那般耀眼。
他知道,他已经回不了头了,早就回不了头了。
他强迫自己垂下了目光,不再看那抹为他亮起的红色,假装自己未曾读懂。
“小师妹?你怎么换上女装了?还这么……”张扬。
辜凌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她不是只在千沧府恢复过女儿身吗?
温孤冷丢给他三个字:“我乐意。”
她带着茱萸进了屋,神色都藏在面具之下,看不出来。
阮溪柔也回过神了,走到温孤冷面前,目光闪烁:“阿冷……”
她真的恢复女儿身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想说的话全都消失不见了,心里五味杂陈,比刚知晓她是女孩时还要复杂。
少正岩祺注意到她的情绪,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喜欢温孤冷。
可是……温孤冷是女孩。
温孤冷笑说:“只是换了装扮,溪柔就不认识我啦?”
梁木在心里默默吐槽,若非知晓真相,她这装扮换得谁也认不出来吧?性别身形容貌声音都不一样。
阮溪柔心里莫名有些难过,但又不想表露出来,只得悄悄压下去:“阿冷曾说是妹妹就不叫阿冷了,那我现在该叫什么呢?”
温孤冷想了想:“可以叫我凝歌,我师姐他们都这么叫。”
景月这个名字她还是想等彻底恢复的时候再说。
虽然说出来别人也猜不到什么,但是顶着温孤冷的身份被所有人叫景月还是挺不开心的。
跟偷摸着用自己名字似的,别扭得很。
“凝歌?”阮溪柔重复了一遍,笑说:“很好听。”
不从月字,想来不是本名,但她也不确定等温孤冷恢复身份会不会改名字,或许只是加了字辈,为冷月呢?
温孤冷没说,她便不问了。
川遥久华起身:“走吧。”
“嗯。”
他的面具一直未摘,倒是不用再戴上。
“你们去哪儿?”辜凌轩追问。
“猜灯谜。”温孤冷回了他后就跟川遥久华一起走了。
猜灯谜?上元猜灯谜是常态,但总感觉他们这个猜灯谜不太简单,出于好奇,阮溪柔一行人都悄悄跟了上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个猜法。
川遥久华和温孤冷出门后就开始了,他指哪盏,她就猜哪盏,有难的,也有简单的。
梁木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出动六个人,轮流把猜来的花灯送回府,府里也有人专门负责挂。
起初引起的注意还不大,一个时辰后,有一男一女连续猜灯谜摘花灯的消息从街头传到街尾。
甚至有人就跟着他们凑热闹,看他们要猜多少花灯,会败在哪一盏上。
府里尚未传来挂满的消息,温孤冷就继续猜,每一盏都是川遥久华指定的,用时或长或短。
俩人闹的动静有些大,看着那些陆续送回夜府的花灯,众人突然觉得手里的一盏花灯有些寒碜了,也纷纷行动,多猜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