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朝颜花竞相而开,迷了那赏花之人。
三日前,东宫朝颜殿。
林朝颜跪坐杨木桌前,手握毛笔,在牛皮纸上写了几行旁人看不懂的文字。
待墨迹干了,林朝颜双手微抖的把牛皮纸卷起来,塞入袖口,起身欲走。
婢女在门外通报道:“小姐,林尚书求见。”
林朝颜看了下日头:“让他进来吧。”
“诺。”
进门的是位中年男人,发丝黑白相杂,被束在头顶,神态威严,“臣参见太子妃。”
“爹请坐。”林朝颜叫来婢女,“沏一壶龙井来。”
待婢女退下,林尚书点明来意,“朝颜呀,你与太子进展如何啊?”
林朝颜神情复杂,“爹,我不想再待在东宫了……”
林尚书急忙的打断了林朝颜的话:“你这是大逆不道,怎可口出狂言?这东官,你想待得待,不想待也得待!”
见林朝颜低头不语,林尚书语气缓和了些,“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当把握时机,早日为太子诞下一子,好稳固你在宫中的地位。
林朝颜握紧拳头,语气冷漠:“我看尚书大人是想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吧?”
“你!你怎可这样想?哎,不与你多费口舌了。”林尚书从袖口中拿一个包装精致的镂空双层铁盒,”你把这个献给太子,让他欢喜,对你有利”
“我不要!你有时间去寻这昂贵的宝石,这不如想想如何使百姓富足。”
“你还想不想你娘在家中好过了?”林尚书威胁道。
“这是最后一次。”林朝颜妥协。
林尚书起身欲走,恰逢婢女把一壶刚沏好的龙井端上,林朝颜咬牙道:“急什么,茶都沏好了,不如慢慢品尝一杯吧。”
“不了,太子妃,在下先行告退。”林尚书行礼,离开。
林朝颜揉了下太阳穴,神色纠结,半晌,端起盒子前往主殿。
主殿外,一玄衣侍卫端正的立着,见到林朝颜后恭敬施礼。
“你知道殿下在何处吗?”
“殿下应当在书房吧,半个时辰前我曾见过。我去帮您通报一声,娘娘可以先在客房等候。”
“去吧。”
林朝颜缓步前往客房,途经太子寝殿,听到阵阵低语声,便偏头瞥了一眼。
铁盒应声跌落,惊到了屋内两人。
只见屋内,太子、马瀚二人深吻着,听到声音后,马瀚推开太子,一脸胆怯。太子愤怒的看向林朝颜,大步走过去。
林朝颜本能的狂奔,想离开这里。奈何二人速度悬殊,太子很快追上了林朝颜,一下子把她拉进了星湖殿,踢上殿门。
太子左手缚住林朝颜,右手疯狂锤打她。
林朝颜挣开太子的束缚,头脑空白,跌跌撞撞的跑向里侧的沉香木桌。
太子抽出别在腰上的皮鞭,从后侧勒住太子妃的脖颈。
林朝颜疯狂挣扎,双手抓过沉香木桌,肘部打翻了鱼缸。
几息过去,太子方才回神,松了手,神色狠戾:“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们林家就别想在赢国呆下去。”
言罢,太子惊慌离去。
门外的风把刚打开的门吹上了,随着“嘭”的一声,林朝颜瘫倒在地,大口的喘息。
地上的水润湿了她的发丝,一根水草勾在了她的珍珠耳坠上。
她双眼呆滞,两行泪水从脸上滑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马瀚冷漠的看着。
异域他乡,街上好不热闹。陆十拿着牛皮纸,处处询问,却无线索。
一老人衣衫褴褛,拄着拐杖,缓步于街上。
一群骑兵从远处奔来,险些撞到老人,幸得陆十伸手拉了一下。
“多谢公子相救。”
“不用谢。”陆十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纺写牛皮纸,展开,查看是否损坏。
老人看到牛皮上的文字,惊呼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文字!”
“你认得这字?”
“我曾是名船夫,游历各地,曾在一个荒岛上看过这种文字。还记得当时船被大浪打翻,我们船上的十多个人被困在岛上。我们无法离开,只好研究这岛上的文字。后来同行的十几个人,只有我和厨子老李挺到了其它船只经过。我得救后就再也未向旁人提过这个文字,但老李好像教给了他的一个小徒弟。”
“那您可否帮我把上面的字翻译一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方。
太安湖。
雪笙把珍珠坠上挂着的水草丝取下,递给苏沐暖看,“这种水草偏细,不是太安湖中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沐暖努力回忆:“这好像和星湖殿中的水草是一个品种?难道太子妃并非死于长安江,而是星湖殿?可是姜溪明明说太子妃死在长安江,难道她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