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点了三根香,对着石牌躹了三躬,把香插上,注视着石牌:“我恨李诚,不对更准确的说,我是恨爹娘死后的那个李诚。”
李信转身,坐在圆椅上,神色怀念,却又带着些许忧伤:“小时候,他是一个特别善良正直的人,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为了救落溪的邻家孩子,发了好几天高烧。”
李信的双手渐渐握紧:“后来山贼进到村子里抢劫,还放火烧了屋子,爹娘因为那场大火死了……”
他把头埋进臂弯,再抬头时眼眶泛红:“李诚也因此瘸了腿。那之后他像变了个人,总是偷别人家的东西,村里人都因为我们父母双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十年前,李诚随几个村里人到大都卖香料,路上遇见了山贼,我们找到九具尸体,唯独没有李诚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为了自己的性命逃走了,无颜见村里人,所以没有回村,于是把所有气都发在我身上,门上那些字就是死去的那九个人的亲人刻的。”
苏沐暖:“所有?所以你也认为你哥哥为了自己逃走了吗?”
“对,他本就是一个不敢面对的人,还有,不要再说他是我哥哥,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哥哥!”
苏沐暖点头,继续问道:“这村子里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大家怕再有山贼来,走的走,嫁的嫁,只有姜叔在苦苦坚持。”
苏沐暖:“姜叔?”
“姜叔年轻时陪女儿姜溪到大都过生辰,那天姜溪意外走丢了,报官无果后,他只好回村里,祈祷有一天女儿能回来找他,这一等便是十多年。”
苏沐暖:“看来咱们可以问问姜叔是否有商人的消息。”
“嗯。”雪笙点头。
李信:“你们说的商人是谁?”
苏沐暖想:此人是李诚的弟弟,有权知道他哥哥的下落,而且她们需要这个人帮助找到商人,于是把妇人说的
话如实告诉李信。
李信听完后眼底有一抹慌张和不解,但他很快的压制住:“我带你们去找姜叔。”
李信领着雪笙和苏沐暖向东走了几里,渐渐到了村子的外围。二人随着李信拐来拐去。看见了一个极窄的竹梯,竹梯尽头是一个一米多宽的大钟,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大钟旁。
李信向中年男人作揖:“姜叔。”
姜叔站了起来,盯着李信看了许久,才不太确定的道:“你是……李信?”
“对,我是李信。”
“坐。”姜叔请三人坐下,为他们倒上酒,”臭小子,咱们都多久未见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说吧,这次又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这两位是官府的人,来调查十年前的案子,最近几天有外人来过村子吗?”
“外人?我好好想想。”姜叔喝了一口酒,道,“昨日有个身着白衣的人进了村子,他在村子里停了一晚,今早就离开了。他和你们也就前后脚,如果你们快些应该能赶上。”
“他往哪里走了?”
“桃林。”
三人道了谢,下了竹梯,往桃林的方向走。
走了几里后,渐渐闻到刚要进村时的桃花香气,香味愈来愈浓,不久便到了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