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殷荷哭着跑出公司,一头扎进甜甜花店冲到隔楼就放声大哭起来。
赛跑级的速度,体操级别“优雅”连惯的动作把董娇看得一脸懵逼,放下花剪跟上去问道:“你咋了?跑我这儿哭鼻子比赛吗?没对手哦!”
殷荷趴在小桌上,双脚把楼板踩得砰砰响。一边哭一边道:“苏木…是苏木他让我滚,他不要我了…”
“哈…被男人甩了?”
“我以为啥事,跟死了老子娘一样!”董娇也不安慰,拖起哭得希里哗拉的殷荷问道:“你这是离了男人活不成吗?你给我起来,好好的!”
殷荷一下子就止住了哭。
对啊,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想她在福利院扫地不也是活了好几年啊!
“他好凶,让我滚!”想到苏木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掉眼泪。
这下该董娇不明白了!
被男人甩不该是伤心难过,要死要活的吗?这女人竟说人家好凶,感情是被吓的!
“哎,我问你…”董娇扯着殷荷衣领问道:“被甩了你心里不难过吗?”
“啊…难过呀!”殷荷揉着眼晴:“我难过极了,他像要吃了我一样,我怎么会不难过。就因为我买了车位!”
“!!!”董娇一脑子感叹号。这不还是被吓的吗?
“我是说…”她搜刮着自己当年失恋时的反应,问道:“就是,感到心疼…像心被揪的那种疼…”
“嗯…?”殷荷像认真听讲的学生,好奇的盯着董娇。她好像有过那种感觉,但也就是一瞬!
“那你…你爱苏木吗?”董娇问。
“啊?”殷荷眨巴着泪眼,懵懂的道:“爱呀,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去!”董娇不信的嗤了声,问:“有多爱?”
“这个…”殷荷当事的想来,她习惯了苏木的存在,习惯了苏木给她钱,教她工作,总之就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木说跟她结婚她也没啥想法,反正一切就是本来就该那样的样子,没啥兴奋与否!
董娇见她说不出来,又问道:“那苏木跟卢芳单独相处,有说有笑你难过不?”
殷荷睁大了眼:“他们是同事,说话不正常吗?我为什么要难过?”
“苍天啊!”董娇无语的坐了下去,这女人压根不知道爱是啥玩意。也或者她所谓的爱就是父母和孩子的那种。孩子犯了错,气的父母拿棍子揍他一顿,并问“你错了没有?”孩子压根不知道错在哪,只看到父母在生气,棍子打的也确实肉疼,就哭天喊地的顺着父母心意说我错了。
她觉得,在殷荷心里苏木就是那个父母般的存在。平时都被苏木宠着,突然被凶了一回,她就像孩子挨了打一样又哭又闹。
“那苏木呢?你们怎么回事?又怎么在一起的?”之前住苏木旁边董娇就一直觉得奇怪,苏木跟殷荷在一起时似乎有点不走热恋情侣的寻常路,他们交往更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
“这个…”殷荷想到半年前,她从医院醒来苏木就说是她男朋友。反正不讨厌又给买好吃的,还给钱花她就默认了。后来苏木说她是他老师的女儿,她就相信他们之前本就在一起了。
“听说…”殷荷试着用好理解的原因解释道:“我妈妈是他高中老师,我失忆前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董娇突然镇定下来。她记得苏木坐过牢,也听说他之前不近女色,拒绝过同学卢芳的表白。要是殷荷真是苏木老师的女儿,他们应该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叹了口气,道:“也好,要是苏木不要你了,我倒是不介意收留你,你就给我打工!”
董娇就随口一说,哪知殷荷一听,忙道:“好,我这就回去收拾搬回去。他让我滚,我才不脸皮厚的去求他!”
“这…”看着匆匆下楼的背影,董娇怔住了。
“不是…你等等…这又是房租又是工资…我特么是在给你打工啊!”
殷荷急匆匆的冲下来,出了店招了辆出租车回到了苏木的山木小院。
“这么早下班了?”何海玉见殷荷回来迎出来问道。
“嗯,回来拿点东西!”殷荷应了声便跑上了楼。
翻箱倒柜一阵,收拾了几件冬装装在密码箱里,从衣柜里取出挂包检查证件时,发现锦汇的公司房产跟门面的房产证都在包里。殷荷叹了口气,把公司房产的产权证放在了床上,门面房的又塞回包里。
她拖着箱子下楼,雪团子不知从哪儿跑来在脚边蹭,于是她放下箱子伸手摸了摸猫头,雪团子便眯着眼打起了呼噜。
何海玉看到殷荷提着箱子,又过来问道:“殷荷你要出远门吗?”
“嗯!”殷荷干脆弯腰抱起雪团子道:“我搬回蔚蓝新城去!”
何海玉:“东家呢?你啥时候回来?”
“不…”殷荷想说以后都不回来了,但话说出口时却改口成:“不知道!”
雪团子在怀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殷荷心里突然生出不舍。
“我带你走可以吗?”她低头问猫。
雪团子轻轻喵呜一声,好像是说“可以”。殷荷道:“那好吧,带上你,就这么说定了!”
殷荷抱着猫到样房里找来猫包,把雪团子装进去挂在胸前,出来又拖着箱子便出了院子!
话说高棠把苏木拽去中心医院挂了急诊,医生根据他自己描述的情况,初步诊断是因为熬夜劳累,又吃了辛辣刺激食物,加上一生气急火攻心所导致的胃粘膜血管破裂。至于具体情况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罪魁祸首——羊蝎子火锅!
苏木在大厅打针,高棠替他办理检查手续,并通过关系办了入院手续。
苏木打完针便要回公司,高棠不让,把他送到病房,关了门道:“你先住着,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苏木道:“不行,我得先回去。囡囡她…”
“呵…”高棠冷哼道:“你现在想起她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那么大火气,这下好,把媳妇气跑了自己也气病了!”
“…”苏木无力的坐在病床上,高棠的话他竟无言以对。这些天因着桤水村的事他一直加班,但殷荷并不知道。幸福家园的事跟她没关系,买车位其实也是有远见的决定,他就是有气无处发,偏她又撞了枪口。
想起这事,苏木又难过的咳起来。
“得了,你好好休息会!”高棠还是不忍心看他折磨自己,叹了口气,道:“我去把她给你找回来!”
“哎对了…”高棠走到病房门口又突然转头问道:“你那会跟她说了什么?我看她离开时哭的那么伤心,喊都喊不住!”
“咳咳…”苏木一听又捂着嘴咳。
“行…行…我不问了。”高棠无奈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没见过你这种人,真死了都还让人觉得是欠了你的!”
高棠离开后,苏木躺到病床上休息,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他就是难受,他明明掏心掏肺的对囡囡好,下定决心跟她过一辈子,而她却始终觉得他不可靠,质问他她跟他养的宠物猫有什么区别。
难道在她心中,他对她只是像对待宠物一样吗?到底是不信任还是贬低自己?
苏木越想越难受,感觉心口堵的慌。然而,当他才一觉得心口堵,有感觉喉咙里腥甜上冲,有东西想要往外喷,这让他再度怀疑自己并不是因为熬夜生气导致的吐血。
这么一想,他又不希望高棠把殷荷找来。无力的躺着,他的思想开始自相矛盾,陷入了挣扎的煎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