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原本该是让人瑟瑟发抖的冷,可G市入冬失败,早晨冷,中午热,傍晚能叫人冻得鸡皮疙瘩落一地,气温像闹着玩似的。
为了应对这女人心情一样的天气,林晚今天特意带了件毛呢外套出门,想着晚上下班的时候骑在小电驴上不会被冷风吹成个傻子。
可谁知道“未雨绸缪”还是抵不过健忘的脑袋,下午走访社区的时候她把笔记本电脑都带上了,就是忘记带外套。
林晚是街道办一名基层工作人员,社区走访就是她的日常工作任务之一。今天下午她临时被主任招呼来附近一个社区走访一位独孤老人。
在老人家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给老人登记好相关的信息后帮她收拾了一下房子,这一折腾,太阳已经要下山了。
等走出幽深老旧的小区后,林晚才抱着手臂瑟缩了一下。
“好冷。”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两脚交替在地上跺着。
好不容易快熬到周末,现在这一着凉说不定又要得“周末病”了。
“今晚回家我要做它十来个晴天娃娃,统统放到冰箱里冻个三四天然后挂起来,既然要冷那就给我冷到底啊混蛋……”林晚喃喃自语地吐槽了天气一分钟,见行人绿灯亮了后才起步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附近几个路口的行人绿灯时间都这么短,对老年人和行动不便的人来说很不方便啊,待会回去得跟市政的人反馈一下才行。”她边走边这么说着,手无意识地拨了一下被风吹到前面来的头发。
也许是用劲太大,又或者是刚才帮老太太收拾的时候耳朵里的助听器松了,就在林晚刚走到对面马路时,才发现右耳声音像是糊掉了一样——她的助听器掉了。
她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急忙回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没一阵就在不远处的斑马线上看到那个肉色的小东西。
眼看行人绿灯还有八秒的时间,林晚毫不犹豫地小跑了回去把助听器捡了起来,紧紧地攒在手心。
等绿灯闪烁完最后一秒时,林晚距离路基还有两步的距离。
“时间刚刚好!”她一脸庆幸地想要跃过去。
都还没开始起跳,一个颀长的人影就这么奔到了她的面前,长臂一伸就把她揽到了怀里。
林晚懵了一秒,意识过来挣脱了一下就要破口大骂。
结果“你”字才冒头,她就听到身后一呼而过的车声——是辆保时捷。
卡着绿灯的点开得像是要投胎一样快的保时捷。
抱着她的周维桢很快就把她松开了,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了句:“你不要命了?”
林晚:“???”
她就过个马路,怎么就不要命了?!
“你……”林晚再次只说出了这一个字,还没机会补全就被周维桢截了话。
他说:“你没看路灯?就剩几秒了还回头捡东西?”
林晚:“我……”
周维桢:“我侄子都比你聪明,知道生命比任何财产都重要。”
林晚:“不是……”
周维桢:“不需要和我辩解,毕竟命是你自己的,再见。”
他说完后,都没再看林晚一眼,头也不回地沿着斑马线走向马路对面去了。
林晚站在原地,凭着左耳的听力艰难地消化完他刚才说的话,一肚子火地在原地跺了几下脚,气急败坏地冲马路对面的他吼了句:“下次教训人之前先听人把话说完啊混蛋!不还有几秒嘛,谁不要命了!我圈圈叉叉……”
然而马路那头的周维桢很快就没影了,自然没把她的絮絮叨叨听到耳里去。
“啊!忍了,反正就是个路人,以后再也不见!”林晚气哼哼地往单位方向走,被这么一气,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觉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