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唱礼,只见一个小公公,推着一张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的人,便是那钰王。
他一身彩绣白袍,领口端绣着祥云,丝丝线线贵气逼人。那双淳墨的眼眸下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坐在轮椅上,不见半分窘迫之色,反而如仙神般纯瑕,说不出的婉转圣洁。
“十一弟今日可来迟了。”
皇上坐在上位,见到钰王倒是颇有几分亲切之意。
钰王抿唇一笑,音色无暇,如盘玉相扣之声。
“是十一不对,实在是出行不便。紧赶慢赶,未想还是迟了些。”
说完便看看他的腿,一副落落大方自行惭愧的姿态,也让皇帝不好怪罪了,反而还觉着是不是自己过于咄咄逼人。
“不怪你,快落座吧。今日身体可好了些?”
问话更加温声细语,秦昭敛下眉目,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当然,若秦昭知道,只怕要大吼一声,真是好大一朵盛世白莲。
“大概是听闻几位兄长回京的消息,倒是比往日更有精神气些。”
果然,皇帝一听,眸色舒然了许,悠而一笑。
“好好,今日是家宴,你多注意点身子。”
钰王点了点头,贴身的小厮将人推到专座上,秦昭多看了一眼,他想想那传言。
听闻这钰王母妃早夭,而他出生便身体孱弱,一直养在宫外,后来又被人暗害,中了一身奇毒,数位名医医治也不过将毒控制在腿部,从此后便再也无法行走。在宫里头倒是安静的过分,鲜少出府。
只是这一瞬打量沉思的视线,不一会儿就被那钰王爷发现了。他朝着秦昭温柔一笑,倒是敏锐。
两人位置挨着不远,中间只是隔了一个秦浚。这会儿,他便着人将轮椅靠近宁王府些。
秦浚:.............
秦浚小时候跟钰王秦璋接触并不多,但是每次碰到这个十一弟,不是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凡是招惹这位十一弟的,都没少被先帝打,偏偏他又是苦主。秦浚对他就有些抵触。连肃太妃也告诫他,这位十一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心里总想着,莫挨老子,老子怕你碰瓷。
“四哥,好久不见了。”钰王似乎感觉不到秦浚那浑身抗拒的气息,反而一脸亲近的看着他。澄净的眸子里当真开心不已。
秦浚眼皮子一跳,上面南潇皇盯着,总不好现在就跑出去,当即寒暄道。
“是十一弟啊,身体还好吧?今天出来吃药了没?”秦浚压了压腿。说完还时不时带着忧心看着他,倒像是真心关切自家弟弟般。
钰王:.............
“四哥不必太过担心十一的身体,十一也是老样子了。说起来,四哥回来十一还未去府上见您,等两日,上门拜访可好?”
秦浚一听这人居然上上门拜访,顿时心里直发毛,身子还往凳子后面挪了挪。
“诶,拜访什么呀拜访,瞧瞧你这身子骨弱的,我那府上莺莺燕燕乌烟瘴气,冲撞可不行。说到这里,我也是个粗人,你离我远些,怕我身上香薰呛着你。”
钰王心里一噎,当即差点维持不住翩翩君子的风范。这特么是个棒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