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芷!想不到你如此卑鄙冷血!我们慕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嫉妒大姑娘的天赋,在糕点里下毒,要毁了她的修为!”
“夫人,我没有下毒。长姐待我亲厚,我怎么可能害她!”
慕云芷呆站在慕府正堂中央,听着那声声刺耳的控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耳鸣,看着那些厌弃怨毒的目光,一时之间百口莫辩。
她和长姐慕锦兰的关系一直不错,昨日亲手做了荷花糕送了过去,谁知今日长姐忽然呕血昏迷不醒。
“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来历不明的野种只配在府里当个下人。可爹爹宅心仁厚念你可怜收你作养女,待你如亲,谁知却养了头白眼狼,明明是你给姐姐下的毒!还有脸不承认!”
慕玉娇越说越愤慨,索性扯下腰间的铁骨鞭,高高扬起,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鞭,用了十足的力道,修炼者的灵力岂是凡夫俗子受得住的,直接将慕云芷打趴在了地上。
剧痛下,慕云芷的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大夫都在糕点里验出毒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侯府的大门敞开着,有些好事百姓在外边张望,朝里指指点点。
“听说慕家三小姐慕云芷是早年侯爷抱养的,难怪将门慕府就她一个是无法修炼的废物呢。”
“那她本事可真不小,区区一个养女居然能让陛下赐婚给太子。”
“没听人二小姐刚刚说么,她手段毒着呢。想来为了这桩婚约,没少做龌龊事吧。”
“模样倒还周正,可不是说瞎了一只眼么,就算能进太子府,也就是当个侧妃……”
“那她这一只眼睛怎么瞎的?”
“谁知道呢……前些年还好好的。”
这当庭挨打的羞辱,不论是谁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待是深明礼义廉耻的侯府小姐。
慕云芷努力将身子撑起,尝试站起来,保持几分体面,谁知可正站起一半,又是重重一鞭落下,削骨的痛,将毫无修为的她彻底碾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回,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鲜血顺着嘴角股股溢出,淌在地上,洇红了一片。
慕云芷咬牙,嗓音变得沙哑:“我……没有……”
“撒谎!昨天除了你没人去过姐姐的院子!一定是你这废物嫉妒长姐即将晋升玄阶,怕她抢了你这未来太子妃的风头吧。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瞎了一只眼的野种,配得上太子殿下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慕玉娇的神情愈发得意起来,如今慕锦兰经脉皆碎气若游丝,撑不了几日,而慕云芷又作恶伏诛,最后慕家还不是只有她能名正言顺嫁入太子府,等将来太子登基,便能母仪天下,拥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慕云芷狼狈的趴在地上,她不断地咳着血,那要命的铁骨鞭还在一下一下朝她身上招呼,骨头都快碎了。
不知受了多少鞭,可她始终强忍着没有晕厥过去。
只是睁大了那只还看得清事物的左眼,望向府门,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一声不吭……如今父亲去了边关没法主持公道,可殿下一定会来救她的!他曾亲口对自己说过“阿芷是本宫心上最重要的人”……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慕云芷心头一颤,勉力抬头望过去——
见是贴身婢女小钰满腹委屈的奔了过来,直直跪在了身边。
“二小姐,求您别再打三小姐了……她没有修为傍身,会被打死的!呜呜小姐,小姐您振作一点啊……”
而他却没来。
慕云芷眼中的光一下子黯了下来,攥住婢女小钰的袖子张了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小钰似是知道自家小姐要说什么,抽噎着说道:“小姐,殿下他不会来了。呜呜呜……殿下他说,他说慕家的私事与太子府无关……”
少女的目光彻底沉了下去……她放在心尖上爱了数年的恋人,竟早就不要她了。
好一个,与太子府无关。
她真的,好不甘啊!
血泊中的少女浑身没一块好皮,她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慕玉娇见次才停下鞭笞,嫌恶地后退了两步:“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作恶的妖女扔到城外乱葬岗去,可别让她玷污了我慕家的祖坟!”
……
天宏国皇都上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后山湿滑的泥土让几个抬尸的仆役叫苦不迭。
“我看咱们就把她在慕家祖坟里埋了吧。雨这么大,等到郊外的乱葬岗天都黑了。三小姐死得惨,怨气重,万一……”
脚下是寂静诡异的坟地,头顶还响着滚滚天雷。
轰隆——
雷电闪过两张惨白惊恐的脸。
“快,快别说了……埋了!就这儿埋了吧!”
说着,他们就将草席裹着的人搁在一旁,抡起铲子开始挖土,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小姐,您可不能怪咱,那都是二小姐害的您,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是有怨气就去找她,别来找我们啊……”
草席中,女孩脸上最后一丝生气消失殆尽,血腥味在雨中愈发的浓烈了,仿佛下着血雨,怨气卷着猩红的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古老诡谲的符文——
老祖宗,帮帮我吧……
我想报复他们……
我慕云芷,好不甘心啊!
咔嚓——
忽然之间,两把挖着土的铲子竟同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折断了!
紧接着,一声地裂般的异响在坟地中央炸开,两个仆役大惊失色,手脚颤抖着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慕家祖坟的正中央突兀地隆起一座泥山,土分别从两旁泄下,一捧青烟中,出现了一口无比华丽的红漆金底玄木大棺。
更诡异的是,那结实无比堪比玄铁的的玄木居然裂开了!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从中探了出来。
刹那间,天地惊变。
白衣少女,破棺而出。
“啊——鬼啊!”
两个仆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扔了手里的铲子,连尸体都顾不得埋,连滚带爬的跑了。
云芷熟门熟路的撑着棺板,翻身一跃,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破裂的棺盖,若有所思:
“金玄木的质量也不大好,看来下次得换陨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