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记住的重要的事还有两件。这是关于我的身体的事情。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其实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细节大多是妈妈在后来告诉我的。
在我五岁的时候得了脑膜炎,那个年代这个病很流行,光我知道的我们村里就有三四个得这个病的。村里的一个叫做高洪举的“庸医”以为我是感冒,就给我打了治感冒的药。在他打完针之后的大概五六分钟,我就两眼上翻,不省人事了。正在逮猪准备杀猪的爸爸看事不好,抱起我就往医院里狂奔!家族里的几个大爷叔叔紧随其后也一路狂奔!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我的状况,摇摇头:“算了吧……救不活了……”
爸爸不死心,哀求医生,医生也觉得我可怜,就说:“医院里没有治这种病的特效药了……”
“药不是问题!我们想办法!”作为村医的同族里的一个二大爷接口说道,“你们能搞到青霉素?”
“我们试试!”二大爷说完就风一样的跑了。没过多久他果然弄来了一箱子的青霉素!
有了药,医生便让护士给我扎针。我那个时候很胖,小胳膊肉嘟嘟的,很难找到血管。护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给我扎上针,医生也上了手,依然无功,又来了几个护士仍然未能成功。
医生又提起了放弃。
“我们来!”爸爸拿过针管扎了一会,不行,二大爷再扎,其他的大爷叔叔也扎——大不了救不回来,反正医生早就下了这个结论了……
后来我上班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的同族的叔叔大爷们买了礼品,礼品不贵重,却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没有他们的坚持,我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我一辈子感谢他们的不离不弃!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曾经极度相信这句话。可是我这半辈子的生命轨迹告诉我,“大难不死是幸运,必有后福不见得”……
第二件事是我十五岁的时候。
苏庄联中的位置非常好。它坐落于苏庄河西岸,它的一半身子紧贴着苏庄河西岸,另一半身子与苏庄河隔着一片柳树林。
我在班级里属于个小人微的级别,学习还行,其他不懂。班级里那些个头大的家伙都挤在班里的最后几排,他们不仅个子大,心里想的事情也多。
后来,在我们毕业十几年之后,他们说起了当年的事情,我跟几个同样属于个小人微范畴里的同学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谈恋爱,甚至有人已经做了成年人做的事。我们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柳树林里的柳树上怎么会刻着王兴群的名字呢——”
“不光王兴群的,还有殷西花的……”
“也有张子君的!”
“对!”
夏天,苏庄河就是我们的乐园。河里的沙子又细又软,水正好能埋住我们的身子!我们在水里玩够了就躺在沙滩上仰面朝天,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
“我就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子在这里睡觉!”我们睡的正香,突然被一声怒喝惊醒——我们的班主任徐老师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们!
到了初二,镇里把几个村子里的初中合并在了一起,统一叫做羊流镇第二初级中学,地址在徐家庄。
还没到新学校,我跟着大舅去城里玩,那时,我刚学会骑自行车,又是第一次去城里,说实话,我还不懂得那些交通规矩,所以,当一辆拖拉机“飞快”的从我后面驶过来的时候我是有点慌张的,也巧,那辆拖拉机的车斗刮到了我的车子,加上我本来就骑的不稳,车把一歪,我把持不住,车子就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在我即将跌倒在地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用胳膊肘支撑住了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