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起,屋内暖炉生。
薛雁儿听言,感概万分,道:“这左焱竟这般倔犟,只是不知她后来去哪?又为何能练得如此神技。”
附宝起身,踱着步子,道:“这孩子我从小心疼的很,一直都想找到她,但因她毕竟是西戎之后,身份特殊,我只派人秘密寻找。
当时她出走轩辕宫,只带走了一幅画和一块石头,后我知她去往西戎,拜了左图为师。”
薛雁儿重复道:“画?石头?”
附宝嗯了一声,道:“那画是仓颉大师为她与彭儿所作,那石头是我当年救她的那块火山灵石。”
薛雁儿听言更是怅惘,心道:原来那日在坝上左焱给鹏哥哥看的就是这幅画,左焱因有画作为记忆之源,始终记挂着鹏哥哥,更比我早十年有余。
但薛雁儿亦感奇怪,为何左焱看起来比自己和彭友要小三四岁。
又听附宝道:“那块灵石属于至宝,左焱的本事因是靠那灵石修炼而成。”
薛雁儿托腮低眉,心中愁闷:左焱烟雾一起,我无法对其催眩。她向附宝问道:“后日我既要与左焱对战,有何方法可以与这灵石对敌?”
附宝坐回位置,直言道:“这世上还有一块冰山灵石,传说与这火山灵石同生,可以相互克制,但无人见过。”
薛雁儿闻言,喜上眉梢,忙道:“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那冰山灵石么?”
附宝微微摇头,叹道:“即使找到也是你与那孩子相争,彭儿知晓后,终归难受,还需想一个两全之策。”
薛雁儿自不会退让认输,道:“她既然找我打架,我也不怕她,上一辈的恩怨总归有个了断。”
附宝听言淡淡不悦,薛雁儿察言观色,忙道:“娘娘,我冒犯了。”
附宝微微摇头道:“我来空灵谷,正是闻得左焱在此出没,想再寻得她。”
薛雁儿心道:附宝娘娘来此,寻嫘祖是幌子,寻左焱是真,毕竟火山灵石在她手上。
一阵敲门声传来。
东夷仙城司马府邸的一扇门被打开。
洛尘和蝴蝶公主谈笑风生、饮酒作乐,见左玉慌忙入内,忙问出了何事,左玉告知是彭少主言薛公主独自前往空灵谷。
二人听言都感到非同小可,洛尘忙散了宴席,与蝴蝶公主、左玉同行,领一些仙师往空灵谷赶去。
彭友向北飞了半日,已至空灵谷边界。
空灵谷,位于夷夏相交之地,东南之美尽收,方圆广阔,这里氤氲着一股幽渺的气息,放佛随时会有危险逼近。
此谷四周乌烟瘴气,山水交错,因此地缺少日月精华,彭友感潮汐护盾力量不足,只得步行入谷寻人。
彭友几日担心,夜晚入睡之时,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此时天色渐黑,彭友见不远处有一个村庄炊烟袅袅,循迹靠近,待进了村子,见屋舍别具一格、星罗棋布,心道这应不是普通村子。
他不见村路上有行人来往,挨近一个屋子,正要叩门问人,却见一行仙师队伍整齐过来,而为首之人正是孤鸿。
彭友忽见孤鸿在此,想起之前去往东夷仙城之时,不知何故孤鸿、徒马、蜂猴等人被调走,此时不见徒马、蜂猴等人,不敢大意。
他望那行队伍逼近,毕竟此处生疏,未探究清楚之前,最好隐匿行踪。
彭友寻思间,推窗跃入屋内,待那些人离去,他向屋内环顾一周,见一女子正躺在床上熟睡,自感失礼,正要跃出,心儿忽然一动,雁儿?
他探身靠近,果真见是薛雁儿正在床上休憩,彭友魂牵梦萦、望穿秋水。
彭友见薛雁儿一头秀发如云铺开,水润面庞上,似有喜忧参半笼在眉间,她鼻息轻酣,蜂蝶微憩般的睫毛平静如水,桃唇红润如樱桃初绽。
她因侧躺而不慎袒露的半边香肩,温香软玉,绫罗微微凌乱,裙摆未完全遮住洁白如乳汁般的腿部肌肤,荡人心神,柔美的曲线让人心旷神怡。
彭友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涌着,他哪里见过如此迷人的女孩睡熟之样,只觉薛雁儿洋溢着公主般的气质,不觉看的呆了。
薛雁儿稍稍翻身,睡眼微睁,看向彭友,彭友正喜间,听薛雁儿似梦非梦道:“鹏哥哥,我梦见你了?还是你梦见我了?”
彭友见薛雁儿似在梦境,露出梨涡浅笑,未再多言,复尔熟睡,彭友心生怜爱,一时不愿离去。
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彭友警觉,释出潮汐之力隐身自己,他缓步到窗边,跃出窗外。
与此同时,从薛雁儿所在卧室的帘后,走出一人,那人自彭友入内,就已盯着他了。
待彭友来到屋外,见几人鬼鬼祟祟,快步跟上,隐身的彭友走近那几人,那几人黑衣蒙面,不辨身份,两个人的对话传入彭友的耳中。
一人道:“东夷公主和华夏娘娘都在此处,我等一举拿下,可是大功一件。”
另一人笑道:“不如等这东夷公主和西戎魔主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收渔翁之利,更是美事一件。”
一人又道:“这三人可都是这世上绝色人物,若是主人得了,定无比欢喜。”
又一人摇头晃脑道:“主人已有妙计,东夷、西戎、华夏,三方会鱼死网破的。”
彭友听言大怒,若非不知这些人的罪魁祸首是谁,定立刻出手让这几人毙命于此。不过对方在明,自己在暗,处于优势,亦可见机行事。
不远处孤鸿的仙师队伍又巡至此处,那几个蒙面人见状,不敢逗留,纷纷遁去。
彭友初见这几人都武艺低微,不以为然,却见这几人遁走之术高明,不免担忧,复又回到薛雁儿所在的屋宅边,游走到屋顶上。
他躺在瓦砾之上,因谷内氤氲,不见繁星,旷野低沉,时不时有几声鸟鸣兽啼,天寒地冻,他倒不感彻骨,鼻中浅留美人芬芳,口干舌燥也感清甜。
彭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
彭友被轻微的敲门声叫醒,他微微运功,逼散周身寒气,悄悄探身见是孤鸿正在敲薛雁儿屋舍的房门,正喊薛雁儿师妹。
彭友心中不悦,听屋内薛雁儿应了一声,薛雁儿冷言冷语道:“我已贵为太乙仙主,你不可再喊我师妹,若再这般喊我,我逐你出仙山。”
孤鸿悻悻的道:“仙主,我领一女仆来服侍你。”
薛雁儿回道:“我不需要,只让香云姊姊送食,其余人都不要来打扰我。”彭友听香云之名,稍作回忆,想起是徒马的娘子,曾在云中山见过。
孤鸿微微摇头,领那女仆离去,令几个仙师守在屋舍四周。
彭友作隐身状,他翻身落地,不过多时,香云送了食入薛雁儿屋内,彭友趁着空隙入内。
薛雁儿独坐在桌前,盯着菜肴并不落筷,香云劝了两句,薛雁儿只是道谢、让人不要打搅她,香云不多言语,退了房舍。
薛雁儿听到屋外一阵脚步,一人入了房舍,薛雁儿低头嗔道:“说了让你们走,怎么还在这。”
彭友初时以为自己被雁儿发现,随即听得一阵笑声,又听到:“小丫头,也要赶我走么?”
薛雁儿闻声,忙抬头面露喜色,道:“老师,你终于来了!”她起身走近邵玲珑,道:“老师,为何你每次都会消失,又会突然出现。”
邵玲珑笑道:“我去睡觉了啊,一睡着就容易起不来。”
彭友见邵玲珑走近,仍处隐身之状,亦不显身,以避瓜田李下。
薛雁儿把昨日附宝娘娘对邵玲珑所言一一说了,彭友在一旁亦是听得清楚,方才知道来龙去脉,不禁唏嘘。
彭友暗暗思量,这左焱曾在我幼时相伴三五载,难怪我往昔及笄之年,似能梦见这女孩,待见到她所示之画,方知一切似梦非梦。
他看向粉面愁云弥漫的薛雁儿,心中抱愧,雁儿必定已在我记忆中见到了这女孩。
待薛雁儿言罢,邵玲珑却笑道:“那你要是知道当年我还救过她,不还更得气死。”
薛雁儿听邵玲珑之言,大惊不已,正要询问,一人叩门,同时那人喊了声雁儿,却是彭友的声音。
而此时与薛雁儿、邵玲珑不过咫尺的彭友,闻得屋外之声,不觉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