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戏……
“江北出土妖,江南生水鬼,百姓皆惊恐,妖邪何时平,百姓何时安?”台上老者一板一眼,唱的字正腔圆,赢得台下一片喝彩。
此乃京城之地名角周戏子的戏楼,都是京城有头有面的人物来此处听戏说书。
众人不亦乐乎之际,突然有人夺门而入,为首者,眉清目秀,两眼会神,模样俊美,身子骨也是不胖不瘦,不低不矮,恰到好处,身穿飞鱼纹理的锦衣卫服。
带头者名曰高明,锦衣卫副指挥使,手举锦衣卫御令,喊道:“锦衣卫办案,闲人速速离去。”
众人见到锦衣卫到此,如见到人间阎王一般,连爬带滚,恨不得飞出此地。
高明带人将此处团团围住,此时楼上周戏子慢悠悠地走到栏旁,香肩外露,穿着轻薄,身姿婀娜,粉面饰眉,口若朱红,果是风尘女子,倒是妩媚。
周戏子话音不重,但是清晰,声音十分谄媚,让人听着都起鸡皮疙瘩,轻佻般的语气说道:“哟,这是何事,能把高大人都惊动而来了?”
高明一脸严肃,抬头看去周戏子,呵斥道:“尔等在京城之地,也敢妖言惑众,麻烦周姑娘随在下去锦衣卫一趟,配合工作,了解下情况。”
周戏子不惊反喜,即朝楼下走去,嘴里嘟囔着:“甚好,甚好,都说这锦衣卫之地,无人赶往,小娘子真是三生有幸。”
周戏子的举动,让高明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别人听到这儿,都早已经是双腿发软,吓得不轻,此女子倒好,有几分胆识。
两人擦肩而过,相视一眼,周戏子面露微笑,高明不予理会,对着楼中其他人喊道:“其余人也一并带回受审!”声音严厉,颇有官威。
崇山峻岭,弯弯绕绕,花草树木,湖泊流水样貌齐全,夏听蝉鸣,秋看落雁,好不自在。
“何为逍遥?”一老者打坐于山巅之上,话语慈祥,却充满着力量,头发白如雪,若仙人一般。
男子站于老者对面,长发束冠,丰神俊朗,偏偏公子郎君也。
男子名曰高镇,是老者的唯一传人,高镇微微弯腰,回复道:“庄子云‘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为逍遥。”
“那何为道法呢?”老者接连问道。
高镇不假思索,应道:“道家有言‘天地万物,皆有各自的道法,可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为道法。”
老者用手轻轻抚摆着自己白长的胡须,两眼笑眯眯,只留下小小的一道缝隙,老者起身说道:“那何为阴阳呢?”
高镇信心十足,答道:“天地之间,任何事物皆有阴阳两面,再弱的水也可滴穿石头,这便是刚,既为对立,又可统一,阴阳兼顾,恰如其分,方可破开迷局。”
说罢,高镇抬头望去,老者身影在其视线中已然模糊,只听得老者赞美道:“不错,不错,下山去吧,雄鹰岂能一辈子不展翅高飞呢,哈哈哈哈哈哈……。”
高镇一甩道袍,跪倒在地,大声喊道:“谢师父授业解惑之恩,徒儿就此拜别师父!”
说罢,重重磕在地上几个响头。
高镇道袍褪去,穿着一身浅蓝素衣,腰挂玉佩,翡翠绿般,配长剑收鞘,甚是好看,看上去干净利索,十分便捷。
下山路上,有人鬼鬼祟祟跟在高镇身后,高镇轻轻歪嘴一笑,好若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一个转弯,高镇加快步伐,消失在了跟踪之人的视野当中。
身后之人急了,赶紧向前跑去,查看高镇踪迹,转弯看去,空无一人,突然山腰处飞下一人,正是高镇,高镇两眼直勾勾盯着眼前之人,问道:“你不在山上待着,好好陪着师父,跟着我干嘛?”
男子长得瘦瘦高高,高挺的鼻梁,谈帅或许还不太够,但五官端正,与高镇的相貌相比,还逊些。男子是高镇师父的侍人陆十七。
陆十七嘿嘿地笑着,嘴上说道:“哎呀,高大哥,师父同意让我跟你下山了,你就带着我吧。”
高镇看着陆十七,压根儿不相信,反驳道:“那师父怎么没跟我提及,要是师父嘱托,你又何必偷偷摸摸跟着我?”
陆十七尴尬地摸着脑袋,只是一脸笑容,不知怎地才好。
此刻一只飞鸽而来,书信一封,师父有云“十七从小与为师作伴,不曾下山而去,只得山上望那凡尘华荣,尘世多纷扰,人需多闯荡,十七要多让徒儿操心了。”
陆十七还不知道信中何言,高镇故作一言不发,严肃地很。
陆十七十分紧张,手指一直扣着衣角,站立难安。
高镇脸上突然间露出了微笑,将信封丢给陆十七并说道:“走吧,瞧你这点心理素质,山下的世界说精彩是精彩,但是说凶险也当真凶险啊!”
说罢,高镇扬长而去,陆十七看到信上师父所言,恍惚过来,赶紧一路小跑跟上高镇,嘴上还嘟囔着说道:“有高大哥在,不怕!”陆十七满是笑脸,甚开心。
“听说了嘛,最近天下可不太平。”
“是啊是啊,江北土妖,江南水鬼,都死了好多人了!”
“赶紧回去吧,还去什么去啊!”
“要钱要命,这还有什么考虑的?”
几个粗壮大汉,坐在茶棚一角,刀置桌边,讨论着近来天下发生的大事。
这时候又来了一批官家的人,身着地方官服,带头的像个地方知县。
那好似知县之人先行坐下,旁边的人赶紧叫店家端茶。
喝了几大口凉茶,那人对着下属抱怨道:“这该死的鬼天气,要热死本县,什么重要的东西,还非要本县亲自押送?”
这时旁边的人上前搭话道:“老爷,要不我们打开瞧瞧,反正也没人知道。”
知县笑笑,一副老谋的样子,说道:“还是你懂我啊,现在别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开。”
旁边的人得意的应道:“小的明白。”
茶棚另一角,一男一女,身穿布衣,缝缝补补,蓬头垢面,女的稍微干净一些,梳着不到肩的小马尾,有几分可爱。
男女年龄相仿,男子更高更壮一些,其旁边竖着一根粗些的竹筒,女子身上挂着些小铃铛。
男子名曰辛蓦,女子名曰辛然,是一对兄妹。
众人喝茶之际,远处尘土飞扬,好似百十来人的阵仗,随着烟尘慢慢散去,不过二十来人,虚张声势罢了。
各个骑着健硕的马匹,马匹的脚掌全部绑着半杆树干,弄起尘烟滚滚。
辛蓦笑了笑对着妹妹说道:“这些人应该就是近来作祟的土妖。”
辛然看着哥哥,回复道:“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以鬼邪作祟,引起噱头。”
辛蓦轻笑出了声,说道:“行了,差不多可以了。”
辛然俏皮地反驳道:“是你先打趣的。”
为首的,一圈络腮胡子,长得十分健壮,看着那些当官的,阴险的笑脸,说道:“你们运气不好,遇到我们,黄泉路下再喝茶吧。”
说罢,后面的人全部拔出长刀,纵身跃马而下,朝着那些官家杀去,知县慌乱喊道:“给我把这些歹人拿下!”
几个大汉趁乱想要离去,奈何那些人并没有想要放走任何一人,三几个大汉也把命撂下。
辛蓦此刻起身,说道:“我们走吧。”妹妹也随即起身,两人就要离开。
此刻二人左右都来人上前阻止,四把亮晃晃的大刀摆在兄妹面前。
辛蓦好似没有出手的意思,双手抱拳,提高声音,道:“妖邪不吹阳间风,抬头望日需罢手。”
为首的觉此人有那么些趣味,回应道:“妖邪成群无所惧,见者不死何立威?”辛蓦右手紧紧握住竹竿,轻声于辛然说道:“你一会儿自己当心点。”
为首的挥手示意,四人挥刀向前。
竹筒飞出,直击来者要害,顺势辛蓦抓住竹筒末角,一个抽拉,一柄宝剑出筒。长剑挥舞手中,围者交锋,然都倒于剑下。
为首者立马而起,半空握刀,杀向辛蓦,两人交锋,势均力敌。辛蓦侧身,专攻一侧下盘,剑法凌厉,以快为主。为首者长刀相迎,数十招过后,两人停下比划,辛蓦拉着妹妹转身离去。
手下人还想上前,被为首制止,呵道:“此人武功甚高,先完成任务,不要节外生枝。”为首者脸色十分难堪,好似与少年是仇人一般。
手下异口同声地说道:“是。”
京城皇宫,朝臣皆恐而立,纷纷不敢言论。
皇帝震怒,骂道:“妖邪鬼祟,扰得天下惊慌,地方官员都干什么吃的?”
周卿定,朝中权位极重,一派党羽之首,正一品大员,年过半百,有着足够的话语权,开口说道:“陛下息怒,山间妖邪作祟,惊扰民声,定不长久。”
此刻杨携满,任太傅,正一品大员,与周卿定格格不入,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上前说道:“周大人,不会真以为是妖邪作祟吧,世上无妖,不过一些人假以妖邪作掩,派人查办此事,必定得知真相,陛下。”
皇帝应声说道:“周爱卿,杨爱卿所言极是,世间哪有什么妖邪,都是人为,派人去彻查此事。”
朝会过后,杨携满和刑部尚书高侍全,相走而去,两人关系甚好。
杨携满对身旁的高侍全说道:“这周卿定,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朝中的败类,你多留意些。”
高侍全年近四十,身子骨硬朗,为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派,回道:“是大人,朝廷祸害,待查到证据,就可上奏皇上,参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