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花前月下表心声

正是农闲时节,田林山在家伏案写作。田老汉又忍不住地劝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看乔少平张立胜他们在乡镇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将来还能当上大官哩。你写来写去,教师没有当成,当村长也被除名,打工也被赶回来了,干了几年一事无成。别人都在找致富门路,你天天在家胡写乱画,这样受苦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田林山说:“咱家一无靠山,二无金钱。我这一生注定要经受一番风霜磨难,但我要保持优良品质道德,在文学上闯出一条道路。”

田老汉说:“你发表了几篇文章,也没有挡住受苦受累呀。”

陈红丽越来越觉得田林山可爱了,在学校时陈红丽的理科成绩比较突出,却偏爱文学,在这种心理趋势下,她经常主动的接触富有写作才华的田林山。她发现田林山不仅有丰富的文采,且有雄伟的志向,虽然出身寒门,却有富贵人家少有的清高气质,使陈红丽既羡慕又崇拜,于是产生了超越一般同学的感情。

夕阳西坠,晚霞斜照,云影悠悠,晚风习习。田林山和陈红丽并肩走在杨柳苍翠的河畔小路上,原野显得辽远而又苍茫,小鸟掠过一片云霞,飞上树梢。陈红丽扬起她那俊俏的脸,无限深情地说:“这里真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有一种田园牧歌般的情调,你应该加强体验生活,多写乡土生活浓郁的作品。”

田林山说:“我也想写这方面的小说,可是出版却很困难。”

“那本书出版的事情怎么样了?”

田林山把钱永辉的谈话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不能为发表作品而写这种毫无价值的书,那部书稿已被改得乱七糟八,而且脱离实际,不合情理,我看了感到脸红。”

“下一部写什么呢?”

“现在我想写南都地方名人传记,比如中共儒将彭雪枫,红军烈士张星江,空军英雄杜凤瑞等人都需要树碑立传,我以前曾看过彭雪枫的感人事迹,心情至今激动不已。彭雪枫是我们南都镇平县人。少时喜爱读书习武,修业于开封政训学院。曾任红大校长,新四军第四师的师长,纵队司令员。率部驰骋中原南北,江淮大地。亲手创办《拂晓报》,编写《游击战术》和《战略战术讲授提纲》等教材。最后牺牲在抗日战场上,年仅三十七岁。如今那段烽火岁月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人们的享乐思想比较严重,几乎将英雄烈士遗忘,应该驱开历史的云烟,把这位英雄的事迹再现人间,作为典范表率,给人们带来一些启示和教育作用,让社会充满光明和希望。”

陈红丽说:“你的想法很好,写这几本传记我很赞成,但是出版社愿意出这本书吗?有个问题需要提醒你,现在什么都在搞经济竞争,出版社存在一些情况,作家们投入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写了一本书,出版社怕赔钱就让他们自费出版并负责销售。有些关系广门路多的人,连抄带编写了一本书也能出版发行,可那些没有人际关系的作者,即使作品写得水平再高,也被埋没了。”

田林山想起钱永辉的话,心上笼起一抹阴影。他感叹地说:“身处底层,出乎意外的事情随时就会发生,我预料不到是否出版成功。”

陈红丽说:“我还担心现在的年轻人欣赏趣味已经变化了,喜欢看言情武侠侦破小说,他们也许会认为你写的作品像政治说教文章,恐怕他们不愿看的”

“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在土地上种出了庄稼,而荒芜了文学事业,还要走出困境,继续写作,做出一番成绩,写出具有分量的作品,无愧于我们所处的时代。”

陈红丽安慰他说:“通过我们两年的接触,我发现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坚强性格,只要你执着的追求,不懈的奋斗,相信你会成功的。”

这时,田林山坚定地说:“刚才你提出的问题,我认为那是地方个别出版社存在的情况,国家大型出版社编辑文化水平高,一定会遵照国家有关政策出版富有教育意义的书籍。”

“你把传记书稿寄到首都出版社,也许就能出版发行。”

田林山信心百倍地说:“以前,我认为自已写作水平较低,不敢往高处投稿,这一次我要往高处攀登。”他又考虑了读者趣味问题:“时代观念在不断变化,早晚有一天青年读者的思想观念会改变过来,我相信传记作品必有市场。”

“写历史传记和写小说大不相同,这需要去采访调查,翻阅文献资料,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前途风云变幻,写作如同艰难跋涉,我下定决心把他们的生平事迹采录完整,写出一本优秀的传记,准备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

“外出采访需要一笔费用,我可以帮助你,昨天刚领回工资,你先带上用,以后我会源源不断地供应和支持”。

“你给我帮忙已经几次了,还没有感谢你,这次又借用你的钱,真让我过意不去啊。”

你会写我爱看,同村同学又同龄,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你呢?”

西空最后一抹云霞消失了,夜幕降临,月亮升上树捎,银光透过树影洒在小路上,显得斑斑点点,有种朦胧的美感。陈红丽和田林山并肩来到石板桥头,站在那高大的白杨树下。

田林山说:“我先去古城图书馆借阅有关书籍,摘录文献资料,然后再去相关单位采访知情人,这样可以节省时间,高效写作。”

“你尽管去采访写作吧,我抽空帮你料理家务,需要用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寄去。”

“我真要好好感谢你呀!”

陈红丽笑声朗朗地说:“为什么这样客气呢?把我当成外人啦?”

“你是我心目中最真诚最友好的女同学。”

“我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吗?”陈红丽意味深长地问。

田林山听出了她的心声,心情非常激动,自从和梁小玉分手以后,他的眼前经常出现陈红丽的身影,但想到自己是一个普通农民,而她却是大学毕业的教师,身份地位差别太远,认为对她留恋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打消了追求她的念头,把爱情压在心底。虽然他们是同村同学同龄人,由于生活环境不同,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现在陈红丽鼓励自己表露爱情,想到家乡门第观念很强,预料很难如愿,担心表露之后,爱情失败,再冲淡了同学情意,所以他欲言又止。

陈红丽看他不肯透露情怀,就放下少女的矜持,直率表白:“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这并不是同学之间的情意,而是爱情。”

田林山心里更加激动了,很想表露心意,话到嘴边,他又反问一句:“我值得你爱吗?”

“你当然值得我爱了,你有很多优点:相貌端正,身材高健,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具备写作才华,满怀理想壮志。还有很多很多,我一时说不上来了。”

“你有文凭,有工作,有前途,我只是一个农民,经常与黄土地牛马犁打交道,写作成功的日期远在天边”。

“在我心目中,地位差别不算问题,你是农村人,难道我还是城里的,你种几亩地,难道我开着大工厂,你没有文凭却有文学才华,将来必定成功,这是你独有的天赋条件,应该感到自豪,不要自卑。”

“这可是终身大事,千万不能凭一时冲动超越同学情份。”

“自从你和梁小玉分手以后,我就对你动了心思,开始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我担心哪位姑娘捷足先登,就不敢再等了,今晚向你表示爱心。”

田林山又担心地说:“听说张云龙一直追求着你,并且获得了双方家长的认同,我担心你的父母出来反对。”

“我根本就不喜欢张云龙,从来没有答应过他,我的婚姻自己做主,父母不能包办,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由我处置。”

田林山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紧紧握住陈江丽的手说:“我也爱你呀!经常担心求之不得,一直不敢向你表露啊!现在我已经看透你的心迹了,正式向你表露情怀,愿我们两心相印,携手并进,创造美好的生活”。

陈红丽热情洋溢地说,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田林山说:“暂时不要告诉父母,等我写作出了成果,再透露我们的关系,这样我们的婚姻就会一帆风顺,不出问题。”

“你考虑得真周到。”陈红丽情不自禁地投进田林山的怀抱。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