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身边的话(一)

年纪大的人,无论识字与否,总是会有他们的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的,而且,他们的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总是带有时代的特色。

今天,听舅母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舅母说是谁谁说,这句话不仅在当时是有一定的道理,就是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里,我想也会有一定的意义的,只是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年代的背景,而且这句话细细品品,还有一定的哲理意味,就连一会冒出一个自创的词语的舅母都觉得说这句话的人很有才。

这句话是:新娶的媳妇香椿芽,二刀的韭菜嫩黄瓜,拉犁还得牛和马,过日子还是老妈妈。

像这类具有一定哲理性的一句话,在当时可能就是真理,因为它来源于现实生活,反应的是现实的状况。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书面语也好还是俗语也好,句句都具备着其社会的背景和时代性。

然而,有些语言放在现在也许不适用了,甚至不被现在的人理解,但是,它们毕竟曾经承载着那个时代的生活状态和方式,甚至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文化体系。因而,有些语言尽管我们眼下不怎么用了,甚至都不用了,但是,毕竟是我们的母语所创造出来的,特别是那些民间的,口口相传的,真应该好好记录下来。

电视剧《岳母的辛福生活》里的老婆婆说了一句话:“老母猪想吃万年糠”,我觉得特别熟悉的一句话,记得母亲以前总是说。可母亲听后却大笑,说她真会说。

我说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以前说过的话。母亲说不记得。

也难怪,母亲现在用“带孩子老婆想吃风干屁”这句话了,所以那句话不用了。

每一次感觉脸发热时,母亲就会说:“好人叨咕好人长,坏人叨咕长疔疮”。

昨天忽然想起一个前辈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听她说,我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很有意义,之前还真没听谁说过,她说:“人都是一个样,两条腿顶个屎肚子”。哲理啊!

好好琢磨琢磨,不好玩吗?没有道理吗?

……

一天舅母说:“我不像别人,翻脸猴子变脸狗,笤帚疙瘩不离手。”

舅母还说,挽挽袖子泄泄火,打跑了老婆咱在娶。或许从前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舅母还会说“浑”的:板凳腿,扭扭嘴,爷爷搂着妈妈(奶奶)的腿,妈妈说再搂搂,三搂两搂来了客,穿不得的裤子扎不得的腿——怎么样,浑吧?

点点捏捏,靑枝绿叶,掐了头去了尾,你竟理你竟理——这也是舅母说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别看那些老人家没有文化,在生活的这个大学校里,她们懂得的,我们不一定懂,而且在平白的语言中,不乏修饰,这就是语言的一种修饰。

……

从很小的时候,就常听父亲说过一句话,后来,母亲说,那是我们家传统的至理名言:“假干净,尿刷锅,波凌盖(实在是不知道用哪两个字,就是膝盖的意思)捣(捣,在这里是发dui的读音)窝窝”。

……

从小,因为我的头发很厚,所以母亲总是说:“贵人不顶重发”还说“头发几根根,吃一辈子好东西;头发一大把,吃一辈子豆腐渣”。

尚且不知道这些说法准不准,但是听着似乎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然而却似乎是“判语”,符合这些条件的就必定是这样的人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