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原配拒绝挖野菜4

一边是心甘情愿的挖野菜,一边想要脱离剧情。

一边恋爱脑上头,一边又心有不甘。

极限拉扯之下,作为世界女主,承载着这方小世界气运王婉儿阴差阳错发出了任务信号,被系统收到。

作为许愿者的王婉儿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难怪愿望一片空白。

一边控制不住恋爱脑,一边又想要脱离命运。

一会想挖野菜,一会又不想玩。

两种念头,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正正得负,所以愿望一片空白。

小白光团:“……”

感情是许愿者精分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成为许愿者之后,冥冥之中王婉儿便知道什么是许愿者,什么是任务者。

她是许愿者。

而任务者能够完成她的愿望,改变他的命运。

在王婉儿认知里,任务者=仙人。

所以才称呼叶凌为仙人。

“我很爱很爱沈郎,可是又不想爱他,沈郎受伤我很痛苦,可是我又想笑……”王婉儿捂着脑袋,流泪不止,脸上的表情一会痛苦大哭,一会开心大笑。

精分到不能精分。

叶凌:“……”

相当于甲方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让对乙方自己看着办吧。

乙方:“???”

原本只需要解决问题。

现在还要先找出问题。

先帮客户找出客户都不知道的需求,在完成客户的需求。

是个乙方都要骂爸。

“仙人,求您帮帮小女子,小女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精分的恋爱脑王婉儿一会哭一会笑。

她原本是个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自小长在深闺之中,性情温柔知书达理,按照这个世界绝大部分女子命运的轨迹,她应该遵从父母之命媒朔之言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相夫教子打理后院。

直到某日出门,突然对一个出身贫寒的外男一见倾心,日夜思慕,不顾爹娘反对执意下嫁,不惜与疼爱她的爹娘断绝关系。

嫁给沈郎的一年多以来,王婉儿过的虽苦,精神世界却十分满足,直到她突然梦见了自己挖了二十年的野菜当了二十天道将军夫人。

王婉儿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部分,一半满心欢喜的爱着沈郎,一半想要挣扎脱离命运。

仙人说要帮她完成心愿。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什么。

她愿意挖二十年的野菜只为当二十天的将军夫人,却好像又没那么愿意……

看着表情纠结精分痛苦的王婉儿,叶凌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凭空一扯。

周围的空气让无形的水波纹一样扭曲荡漾开来,中间出现一道裂缝,一颗长得像荠菜的野菜被叶凌揪了出来。

这个世界估计真的跟野菜杠上了,天道意识的拟态竟然是一颗野菜?

叶凌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在因为“想当恋爱脑又不想当恋爱脑好纠结啊”,处于精分状态的王婉儿魂体好奇的凑了上去。

“仙人是在拔仙草吗?这棵仙草怎么长的跟野菜一样?”

在叶凌手心里瑟瑟发抖的“仙草”闻言,立即激动的口吐人言,声音稚嫩如孩童,叶子乱颤:“你才野菜!我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意识!”

“长的跟野菜似的。”王婉儿不知为何,一眼就对这颗自称天道意识的野菜新生讨厌。

想拔它。

煮了它。

吃了它。

王婉儿这般想着,双手不受控制的伸过去就要扯天道意识的叶子。

天道意识吓得哇哇大叫,叶子用力拍开王婉儿的手:“走开走开!”

明明是薄薄的两片叶子,碰到魂体却感到一阵锐痛,紧接着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天道意识触碰到的地方涌向全身。

仿佛三伏里,口干舌燥喉咙生烟的饥渴旅人,突然灌下一杯冰凉甘甜的水。

王婉儿神情恍惚了瞬间,眼神瞬间一片澄澈清明。

“仙人!我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了!”

“我要沈仁贵也挖二十年的野菜,当二十天的将军,然后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王婉儿咬牙切齿,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个小世界,诞生于一个流传数百年恋爱脑故事《薛X贵与王宝X》,所有的发展都建立在这个故事之上。

正常情况下,天道意识对自家世界的发展拥有绝对的掌控能力,比如说小世界承载大气运、维持剧情运转的男女主,天道想选谁就选谁,还可以更改世界剧情和主角,虽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至少不是一成不变。

哪怕是承载大气运的男女主,都有可能在剧情发展的过程中,出现女配上男配上位反派上位炮灰上位等等可能性。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万事万物不是一成不变。

而这个小世界,却死死绑定了恋爱脑,剧情无法更改,一噶就噶。

王婉儿和沈仁贵是这方小世界诞生的第一代男女主。

只有第一代男女主走完恋爱脑剧情,小世界才能够彻底脱离控制剧情控制,成为一个正常发展的小世界。

天道意识委委屈屈耷拉着叶子:“神女大佬,我也不想的,这个世界是因一个流传千百年的恋爱脑故事而诞生,主角不挖野菜不行啊,主角如果不恋爱脑不挖野菜,这个世界就要崩,到时候就是我向神女大佬许愿拯救世界了……”

哪怕王婉儿觉醒意识,成了许愿者,她的心愿也不能违背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否则小世界就会毁灭,她这个主角首当其冲,所以才会精分。

叶凌怜悯的摸了摸天道意识委委屈屈耷拉下来的叶子,“真是个又倒霉又幸运的孩子。”

虚空之中,从无到有的小世界诞生需要大量的能量和生机,还有万中无一的气运。每一个小世界的诞生都无比艰难,哪怕曾经的虚空神族有创造世界和生灵的能力,但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也需要花费无数时间心血和精力。现在神域之上的那些神族更不用说了,整个神域都在吃老本。

现在的虚空,不像虚空神族还在时期,时时刻刻都有大量新生世界诞生。现在,小世界毁灭的速度比新生的速度更快。

所以,当初某些神域的神君因一己之私毁掉了一个小世界,叶凌才会忍不住暴走。

小世界诞生的条件如此艰难,这个世界却因为一个恋爱脑故事就诞生了生灵秩序和天道意识,得到虚空认可,自成一方小世界。

生于恋爱脑,困于恋爱脑。

既幸运,又倒霉。

当然,里面最倒霉的还是王婉儿。

如果她没有觉醒自我意识,根据设定,像个NPC一样走完世界剧情还好。

偏偏觉醒了自我意识。

那只能对不起男主了。

毕竟,总要有一个主角去挖野菜。

叶凌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翘起。

隔壁,正光着膀子让朱氏帮忙上药的沈仁贵突然打了个喷嚏。

朱氏正心疼沈仁贵肚子上那个青肿的拳印,听到声响,在儿媳面前尖酸刻薄横眉竖目的面容满脸疼爱担忧,可惜因为脸上的青肿没有消退,表情扭曲怪异难看至极:“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朱氏伸手摸上去沈仁贵的脸,似乎想要检查什么。

沈仁贵不耐烦的扭头避开,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行了,娘,你出去吧。”

朱氏被他这个举动伤到了心,这可是她亲亲儿啊,朱氏委屈道:“娘还没有帮揉开肚子上的瘀血……”

“娘,我不是三寸小儿了,你当避点嫌,省的外人又风言风语。”沈仁贵不知为何突然心生一股烦躁慌乱之意,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没有心情与朱氏母子情深,在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村中的一些长辈意有所指的话语,更是烦躁。

虽然他行得正站得直,坦坦荡荡,与亲娘之间绝无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若是背后有人说三道四,沈仁贵也是心中不舒服。

当今圣上以孝道治国,“孝顺”是比品行能力更为重要的考核,沈仁贵可不希望自己与朱氏之间,传出母慈子孝以外的任何话题。

察觉到沈仁贵的疏离烦躁之意,向来彪悍什么都不怕的朱氏只觉得心口哇哇哇的疼,但见他脸色不好,只能忍着心肝酸疼关怀了几句后起身离开。

朱氏可以不在乎什么名声,也不怕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但最怕儿子沈仁贵与自己不亲近。

朱氏可是把沈仁贵看的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甚至因为担心儿子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宁可断了沈家的香火,也不想让儿子娶妻生子。

本来指望着今个沈仁贵回来休掉王氏,娘俩继续相依为命,谁知王氏发起疯来将他娘俩打了一顿不说,还令向来孝顺听话的沈仁贵对他搁了脸。

朱氏伤心欲绝的走出房门,经过隔壁时,怨恨的瞪了一眼,刚想朝着紧闭的房门唾了一口,又想到了王氏不久前发疯中邪殴打她母子二人时的模样,这口唾沫又咽了回去。

想了想,朱氏还是去找了里正和神婆。

这个毒妇一定是中了邪,否则不会性情大变!

想到今早自己的手指明明被王氏掰断十指连心专心疼,膝盖也被踢的爬不起来,结果突然就不疼了,反被这个毒妇反咬一口,说自己污蔑于她。

朱氏越想越确定王氏中了邪。

就算这个毒妇没有中邪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但自己脸上的伤做不得假吧?

她今个非要把这个歹毒不孝殴打婆母的毒妇休了不可!

朱氏有种预感,若是今日不休掉王氏,恐怕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

朱氏担心脸上的伤和早上一样突然消失,先去找了里正。

这个世界的里正等同于村长,朱氏赶到里正家时,里正和村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宗亲元老,正在讨论今早朱氏婆媳闹出来的事。

朱氏婆媳闹事时围观的村民不少,里正也不能一个个堵住他们的嘴一辈子,就算再三警告只是传出去能令整个村子蒙羞,也难免有些管不住嘴的往外说了。

纸包不住火,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才能不影响村里的名声,作为一村之主,里正想的远,若是村里传出这种丑闻,必然会影响村里的嫁娶和上边对他这个村长的考核。

唉,都怪这朱氏,若不是对待儿媳王氏仇人一样,还硬生生的打的她小产想要休掉王氏,才逼急了王氏揭了家丑。

里正众人正对朱氏不满着,鼻青脸肿的朱氏就来了。

里正吓了一跳,若非朱氏身上和今早一样沾着泥土的衣服,里正都认不出这清肿的猪头脸就是朱氏。

“朱氏?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朱氏哭哭啼啼:“里正,你可得帮我做主啊,我家那畜妇儿媳,今早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打了一顿,还污蔑我和仁贵母子之情不说,仁贵回来教训了她几句,她发了疯一般殴打丈夫婆母,你看看我这张脸,就是被王氏打的!这种不孝不悌的儿媳……”

里正听到一半,差点气笑,王氏刚刚小产,那病殃殃的样子,还能打伤朱氏和沈仁贵?

简直是笑话!

这个朱氏,还真是恨不得逼死自己王氏!

她脸上这些伤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打的,为了休掉王氏这个儿媳,朱氏真是下了血本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儿媳妇身上泼脏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仇人。

里正直接气的笑出声,旁边的宗亲元老也满脸不越指责的看着朱氏。

“朱氏,王氏一个和娘家断绝关系,不能生养还病殃殃的年轻小媳妇,若被你家休掉,她也只有上吊投河一条路了,你当真要逼死你儿媳?”

朱氏不以为然,还想说什么,被里正和宗亲元老指着鼻孔大骂一顿,他们压根不相信朱氏的话,只当她又在污蔑王氏。

朱氏虽然在村子里仗着自己娘家的兄弟侄儿横行霸道,但也不敢得罪村里最德高望重有权有势的里正等人,被逼的点头答应了要好生对待王氏,骂的灰头土脸的朱氏才被赶了出来。

既然里正等人不肯帮她收拾王氏那个突然发疯,变得力大无穷的毒妇,朱氏摸了摸口袋里的银两,只能忍痛花钱去请神婆了。

只要神婆赶走王氏身上的脏东西,就算休不掉收拾她也轻而易举!

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什么道教佛教之类的宗教信仰,但有神鬼传说,有种叫神婆的职业,专门替人驱邪纳福。

朱氏花重金请了一个神婆赶回到沈家时,肚子饿了的叶凌把朱氏养得罪肥的一只母鸡宰了炖汤。

原主这具身体刚刚小产,本来就虚弱,哪怕有叶凌这个芯子撑着,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滋补。

闻到满院飘香的鸡香味,朱氏脸色瞬间大变,拔腿冲向灶房,看着水井边上杀鸡剩下的鸡毛,然后端着碗喝着鸡汤的叶凌,一拍大腿哀嚎出声。

“天杀的败家娘们儿!把我辛辛苦苦养来下蛋换钱的鸡杀了,嘴这般馋怎么不毒死你?老天爷啊,你赶紧降到雷劈死这个毒妇……”

老天爷:勿cue。

朱氏哭天喊地,好像叶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原主嫁到沈家这一年多以来,当牛做马,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原主这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干的,朱氏和沈仁贵大鱼大肉,原主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连半点荤腥都碰不到,过年的时候只能朱氏啃干净的肉骨头舔舔。

叶凌为了调理原主这句小产亏空了的身子,宰了一只鸡,朱氏就跟被杀了全家一样,连带回来的神婆都顾不上了。

叶凌嫌吵,手里的碗直接砸朱氏,“吵死了!”

朱氏匡当一声,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啊啊啊!”

叶凌“再不闭嘴,我割了你舌头。”

朱氏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王氏”,不是那个任打任骂任他搓磨的小媳妇了,中邪发疯变得力大无穷,一巴掌就能收拾她。

朱氏哆哆嗦嗦,捂着被打破的头,她不久前为了怂恿儿子教训王氏缠着头巾假装被砸成重伤,现在真成重伤了。

忍着头上的剧痛,朱氏眼神怨毒又恐惧,看向花了整整半两银子请来的神婆,“李神婆!赶紧把王氏身上的脏东西赶走……”

王氏恢复了正常,就算被里正教训,她也要打死这个王氏!

李神婆是个穿的花花绿绿,脸上抹着乱七八糟图案,眼神浑浊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

叶凌淡定的站在那,看着李神婆嘴里嗷嗷嗷不知念叨着什么,以一种诡异的动作蹦来跳去,手里摇着铃铛,缓缓朝着叶凌蹦哒过来。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铃铛铃铛铃铛铃铛铃铛……”

叶凌耐着性子看了一会,确定对方实在装神弄鬼之后,在李神婆不过来的时候,一脚踹了过去。

李神婆巴拉巴拉的话语直接堵嘴上,惨叫一声被踹飞了七八步距离,一屁股摔到地上。

被踹到的地方和屁股传来剧痛,李神婆连剩下的另外半两银子都不要,一瘸一拐爬起来就跑。

“这个妖邪太厉害,你另请高明吧!”

看着李神婆都被打跑了,朱氏哪还敢嚣张?

叶凌眼神撇过来时,朱氏两股战战,面色惨白,毫无往日在原主面前的刻薄毒辣,只剩下恐惧。

叶凌看着朱氏,不紧不慢的撸起袖子,缓缓露出一个森森的笑容。

“还敢惹我,看来教训还不够啊!”

朱氏终于害怕了,“王氏,可是你婆婆,你不能打我……”

“呵。”

叶凌直接揪住朱氏头发,从地里抓了一把泥土堵住她的嘴,和朱氏曾经教训原主一样,堵上嘴一顿打。

沈家住的位置有些偏,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家,以前方便朱氏教训原主,现在本来方便的叶凌教训她。

没有了原主恋爱脑后遗症心悸痛的干扰,叶凌打的十分欢快,不亦乐乎。

院子里的动静不小,沈仁贵带着的正房内却房门紧闭,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可惜沈仁贵没有出来帮他亲娘,否则就能一起揍了。

紧闭的窗户开了一道缝。

沈仁贵脸色阴沉难看,看着朱氏带回一个神婆,看着神婆被打飞,朱氏被瘦瘦弱弱的王氏按着打……

沈仁贵脸色变来变去,只觉得肚子和脸上的伤更痛了。

这王氏难不成是真的中邪了?

不然力气怎么会变得如此大,而且对他态度大变,毫无往日温顺听话,而且还不顾他的名声在给他和朱氏泼脏水。

他可怜的婉儿,原来被妖邪占了身体!

沈仁贵顿时心疼了起来,王婉儿曾经是他真心喜爱想要好好对待的心上人,尤其是想起王婉儿刚刚嫁给他的娇羞美丽温柔体贴,沈仁贵心脏就跟被油煎了一样。

差点忍不住开门冲出去,让这个瘦骨如柴,又黑又丑的妖邪把他的婉儿还给她。

但沈仁贵还是忍住了冲动,屁股紧紧的坐着半分不动。

不行!

他一定要救回婉儿!

连村里的李神婆都对付不了,难不成要去京城神庙里请人?

神庙里的神婆神公,没个几十两银子根本不会搭理你。

沈仁贵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凝重一会决绝一会又担忧……

但不管他的脸色和心态怎么变,都一直一动不动,没有出去解救被妖邪殴打的亲娘的念头就对了。

吃饱喝足出完气丢下半死不活的朱氏,从井里淘水洗干净手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继续回去休息,眼神撇了一眼开了一道缝的窗户。

“哐”

窗户直接紧闭了。

叶凌眉尖微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男主,人品比那个耳熟能详的恋爱脑鼻祖里的薛XX还要辣鸡啊。

那么大的一个“孝子”,看着自己亲娘被打别说出来帮忙,连喊一声都没有。

难怪那个薛XX能做到皇帝,他就一个大将军,而且沈仁贵那个大将军之位,放在这个朝代地位算不得多高。也就比原主被爱断绝关系的娘家高了半个品阶。

这种废物渣渣就只能拿来挖个野菜了。

等到天黑,被抽的昏死过去朱氏终于醒来,忍着浑身疼痛慢慢的爬起身来。

以往这个待遇的是原主,现在换成她了,才知道痛。

朱氏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又招怒那个妖邪,四肢并用一点点的爬向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氏过得水深火热。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还要被叶凌殴打,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但叶凌除了第一天把她打的鼻青脸肿以外,后面虽然打的朱氏痛得生不如死,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伤口,和朱氏之前百般磋磨掐打原主一样,让你有苦说不出。

朱氏朝村里的人哭诉“王氏”中了邪,整天躺在家里天天宰杀她的鸡鸭鹅,还天天殴打她。

每一个人信。

都当朱氏还要污蔑王氏,这个据说身子亏空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的可怜小媳妇。

哪怕是嘴巴最碎最见不得王氏好的胡氏,也不相信。

王氏是没有下地干活,天天呆在家中不出门,但村里有人去看了那是因为王氏身体太虚弱,虽然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虚胖(是真结实了不少),但那气若游丝的模样,不被朱氏折磨就好了,还能教训朱氏?

朱氏还真是越来越能说瞎话了。

里正直接警告朱氏,再不消停就把她赶出村子。

因为朱氏到处在村里造谣王氏不说,前日还跑回娘家,喊来她那十几个兄弟侄儿偷偷过来,密谋偷偷打死王氏埋后山里。

要不是村里的猎户碰巧听见了朱氏的阴谋,跑去里正家告状,里正带着人及时赶到,闹出了人命,还是恶婆婆带着娘家兄弟侄儿打死儿媳的丑闻,日后哪个姑娘还敢嫁到他们村?

村里的名声要被朱氏彻底毁了。

朱氏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碎牙齿含血咽下。

那个王氏,真的是要害人妖邪啊!

唯一让朱氏心里安慰的是,儿子沈仁贵带着家中所有银钱说要去京城神庙请人回来对付王氏这个要挟,朱氏每日过的生不如死,时时刻刻期盼着她的儿子赶紧带人回来让她逃出火海。

朱氏也想过回娘家,可惜住了几天,那些大嫂弟妹侄媳妇就眉不是眉眼不是眼拍拍打打指桑骂槐。

本来朱氏都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还三天两头回娘家找兄弟侄儿帮忙出气,都已经让她们很是不悦,要不是看在丈夫/儿子重视这个老姑子/老姑母,加上只是去撑个场子不影响地里的活计,她们早就闹起来了。

现在朱氏一大把年纪了,还跑回娘家白吃白喝,他们哪能忍得了?

朱氏向来彪悍,闹了几回,反而跟兄弟侄儿们的关系紧张起来,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来。

叶凌天天揍她,一日不落。

不到半个月,原本称得上肥硕的朱氏就变得又黑又瘦,原本只有微微白发的黑发白了一大半,颧骨突起,整如耷拉着嘴角眼角,看上去更加阴沉刻薄了。

但村里的人一样不相信朱氏变成这样,是被病怏怏的王氏的,肯定是王氏身体虚弱不能下地干活,朱氏只能自己干活累的。

朱氏过的水深火热生不如死,日夜盼着沈仁贵赶紧请人回解救她。

可惜都过去半年了,连沈仁贵的影子都没看到。

村里的人都开始议论朱氏被引以为傲的孝顺好大儿,终于受不了朱氏的痴癫了,丢下被朱氏和被她折磨得都养了大半年了还不能下床干活、再也无法生育的妻子王氏,在外边另外成了家。

还有到镇里城里干活的村民,信誓旦旦的说,在城里那儿看见了沈仁贵和一个一看就贤惠好生养的的姑娘你侬我侬。

朱氏直接冲上去就要撕扯这人的嘴巴,闹了一通,在村里的民生人气更差了,以前还有一两个同样名声不怎么好的长舌妇肯跟她说几句话,现在好了,村里没人再搭理她。

朱氏整日沉默寡言,整个人越发阴森,阴冷的眼珠子看着就渗人。村中小孩看了都吓得哇哇大哭,喊鬼婆来了。

沈仁贵去京城真是为了请人回来对付妖邪“王氏”,朱氏为此翻箱倒柜棺材本都掏了出来,凑了二十两银子交给沈仁贵,等着她请回京城神庙里的厉害神婆把自己这个亲娘救出苦海。

而且虽说村子是天子脚下距离京城不远,那也有几十里远,一路上吃喝拉撒总要吧?沈仁贵虽说家贫,自幼丧父,但朱氏待他跟眼珠子一样,年轻时除了拼命干活,还四处想方设法讹诈占别人便宜,这些好处最后都落到了沈仁贵身上。

村里的人一个月能吃一次肉都称得上富裕了,沈仁贵自小却能三天两头大鱼大肉,长了副健硕的体格,成年之后跟着县城里的三教九流狐朋狗友鬼混,到处混吃混喝,不缺酒肉,所以,沈仁贵还真没吃过什么苦,也吃不了什么苦。

从村子到京城的路上,沈仁贵路上吃好喝好,碰上了几个聊的来的兄弟,还义薄云天的包揽了他们的吃喝拉撒,被喊了一路沈大哥。

等到了京城,沈仁贵手里的银子只剩下不到一两,缺钱了怎么办?京城消费高,喝口水都要费银子,这点银子,更别说去神庙请人了,连京城差一点的客栈都住不起。

若是在县城里,沈仁贵仗着自己与酒楼客栈青楼独房的老板管事关系好,还能混吃混喝借点银子花。但在京城,沈仁贵别说有地方混吃混喝借钱,房费花完了直接被客栈轰了出来,还被店小二狠狠羞辱了一番。

沈仁贵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神怨恨的剜着店小二的脸,他记下了,总有一日会报今日羞辱之仇恨!

于是,沈仁贵花光钱财沦落街头,不出三日与街头巷尾的乞丐别无二。只不过别的乞丐瘦骨伶仃,缺胳膊缺腿或瞎或聋或哑,就他四肢健全身材高大,简直是乞丐堆里的一股清流。

没办法,沈仁贵在镇里县城里,哪个见面不喊一声沈爷沈大哥?沈仁贵高傲惯了,哪拉得下颜面去打零工或到码头搬货赚钱?宁可一脸傲气的坐在乞丐堆里,被这群乞丐衬托得越发英俊潇洒气度不凡,鹤立鸡群引人注目,七分的英俊都被衬出了十二分。

当初,久居深闺偶然出门的候府千金王婉儿,不正是因为如此,变对乞丐群里仪表堂堂的沈仁贵一见钟情死心塌地,堂堂一个千金贵女,宁可放弃荣华富贵与爹娘断绝关系也要下嫁他?

沈仁贵还想故技重施,虽然他现在给不了正妻之位,但若这个贵女品行出众知书达理相貌过人,给个平妻之位也不是不行。

当年,他不过在乞丐堆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王婉儿就慧眼识对他一见倾心,当场互诉衷情交换定情信物。

本以为这一次也如此。

可惜,沈仁贵蹲守了好几日,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都没有第二个“王婉儿”看上他,还惹来无数嫌恶的眼神。

好好的一个四肢健全身材高大的大老爷们,随便去码头扛个货都能换一餐饱,偏偏挤在一群老弱病残瘦骨如柴的乞丐堆里争抢磋来之食,真是世风日下,不知羞耻,丢人现眼。

一日两日还好,沈仁贵还能忍,但他向来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哪怕再怎么告诉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忍胯下之辱……还是忍不住与一个讽刺他的路人大打出手,若非他跑的快,都要被那些鱼肉百姓的朝廷鹰爪抓住。

沈仁贵不死心,忍着饥肠辘辘在一些权贵容易出没的地方晃悠了许久,都没能遇到一个和王婉儿一样能透过与街上乞丐无二的脏兮兮外表和高大健硕的体格,看到他日后绝非池中之物的优点,甘愿倒贴下架的贵女千金。

王婉儿:已觉醒,勿cue。

“大人,这人贼眉鼠眼,这几日四处游荡偷窥,看见贵女出行的轿子就要凑上去,必然是心怀歹意的贼人!”

某个店铺的掌柜见沈仁贵一个高大的汉子,整日在附近游荡,眼珠子盯着那些贵女出行的轿子滴溜溜乱转,直接报了官。

沈仁贵这次没能跑掉,被官兵抓住,因为还没有做出什么坏事,被关了几天又放出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距离他离开村子三个多月。

京城虽繁华,但沈仁贵喜人人敬他的县城,在县城他是一呼百应的沈爷沈大哥,在京城这种贵人云集巍峨威严的地方,若没有贵女千金倒贴,沈仁贵只想尽快凑够赢钱从神庙里请人回去收“妖邪”救亲娘。

京城的神庙是贵人都去祈福地方,哪怕是请个名声不显的神婆神公,没有几十百把两银子,哪里能请得动人?

沈仁贵无奈,想来想去,只好找上与王婉儿断绝关系的侯府。

事关亲娘性命,沈仁贵也只能暂且放下尊严,敲起了侯府的大门。

王婉儿再怎么说也曾是侯府千金,侯爷侯夫人嫡嫡亲的女儿,如今被妖邪上身,侯府再怎么绝情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更何况都已经过了一年多,候府恐怕气也消了吧?王婉儿可是侯府唯一的姑娘,难不成侯爷侯夫人真的有这般狠心一辈子不认王婉儿?

沈仁贵自认为自己是忍辱负重,信心十足的上门自称姑爷让侯爷出来迎接他,然后,就被当成骗子乱棍打了出去。

沈仁贵恼羞成怒,但看着一个虎背熊腰的侯府家丁,也不敢造次,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一个多月以前,沐德侯府收到一封落名婉儿的信。

沐德候爷王炤与候夫人宁氏,曾有一嫡女,闺名婉儿,自小如珠如宝捧在掌心,养的温婉可人知书达理。

谁知,这个一向懂事的嫡女某日突然疯魔一样,不顾礼义廉耻倒贴一个乞丐,做出各种不守妇道的无耻之事,丢尽了侯府颜面,为了这个乞丐寻死觅活,宁愿与侯爷侯夫人断绝关系生死不复往来也要嫁给他。

若是这个乞丐品行出众便罢了,但沐德候爷淫浸官场数十载,一眼就看出此人品行不端绝非良配,可惜女儿一意孤行,还将本就身体不好的侯夫人气得昏迷不醒,若非侯府中珍藏有一支保命的千年人参,吊住了候夫人一口气救了过来,恐怕侯夫人已经魂断黄泉。

沐德候爷疼爱女儿,更爱妻子,否则也不会堂堂一个侯爷连个妾室庶子庶女都没有,一怒之下,要与女儿断绝关系。

女儿更是绝情,直接开口与爹娘断绝关系,生死不复往来,跟着那个乞丐头也不回走了,连被她记得缠绵病榻的亲娘都没有看一眼,一去不回头,一年多以来遥无音讯。

沐德侯爷本来已经对这个女儿死心,就当自己这辈子没有儿女亲缘,直到一个月以前,一封落名婉儿的信送到了侯爷手里

到底是如珠如宝,宠爱十几年的女儿,若是王婉儿愿意低头说两句好话,沐德侯爷和候夫人哪能不心软?

嘴里说着与女儿断绝了关系,收到信后,沐德侯和候夫人还是激动的翻开。

里边九成以上都是女儿不孝愧对爹娘很后悔很愧疚之类,还提到若是一个月后沈仁贵打着侯门贵婿的名义上门,请候爷候夫人不必留情直接驱赶出门,沈仁贵薄情寡义自,已跟他断绝夫妻情缘。末尾还提了句半年内一定回侯府向爹娘亲自请罪。

信里边还附了一张药方,说是能够治疗调理侯夫人身体。

候夫人眼泪掉个不停,翻来覆去盯着信件,“婉儿终于醒悟过来,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沐德候盯着那个药方看了半天,眼神复杂莫名,随后招来府医确认一番才用上,侯夫人喝了药之后身体果真好了不少,气色越发红润。

府医替候夫人把完脉之后,称用不了多久,侯夫人的身体就能恢复健康。

沐德侯对女儿最后一点芥蒂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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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沐德侯府赶走、早已身无分文的沈仁贵饥饿难耐之下,忍不住心生恶念,盯上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腰间挂着的、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玉佩,一把抓起就跑。

结果这个小公子看着文弱,却是个练家子,沈仁贵没跑几步,三两下就被他抓到了。

小公子出身高贵,性子本就不好惹,见竟然有小贼抢东西抢到他身上,抢的还是他最爱若珍宝、已故祖母留给他的遗物,勃然大怒之下,小公子令人打断了沈仁贵的双腿。

抢劫他人财物,按照本朝律法别说打断腿了,就连手指也要剁掉,若是东西再贵重一些,都要直接斩首示众。

这个小公子只是打断了沈元贵的双腿,已经算网开一面了。

这次没有一个高贵善良的侯府千金跳出来,苦口婆心阻止小公子的“恶行”,沈仁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腿被打断,痛的昏死过去。

男主成了残废断了双腿的消息,叶凌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对此表示相当满意。

反正挖野菜有手就够了,当二十天名义上的大将军,也不一定要有腿。

腿断了更听话,会乖乖的挖野菜。

原剧情里,这个时间点,正是男主沈仁贵为了帮兄弟出气,失手打死了县令之子,虽然当时沈仁贵蒙着脸,但害怕被查到身份,匆匆回到家卖掉田产祖宅带上所有钱财跑去边疆参军。

原主王婉儿从此挖了二十年的野菜。

直到二十年后,沈仁贵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赐了她这个糟糠之妻二十天将军夫人的荣华富贵。

现在,沈仁贵一样得罪了权贵,不过没有杀了对方,反而被打断双腿。

沈仁贵喜欢在乞丐堆里装X,现在,如愿成为了乞丐堆里的真正一员。

被打断双腿的沈仁贵一路上靠着乞讨,挖野菜(现在就开始挖了)啃树根喝脏水,用双手爬回沈家。

沈家所处的村子距离京城不远,不过八十里路,骑快马不用半天,若是步行一天一夜也够了。

沈仁贵来京城之前一路上吃喝玩乐走走停停,也只花了三天时间,但回去的时候,只能靠着双手爬回去。

为了避免被县城里的狐朋狗友看到自己被狼狈的样子,自尊心极为强大的沈仁贵还特意要开县城,多爬了一段路。

等爬回沈家时,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沈仁贵不想村里的人看到自己的模样,是摸黑偷偷爬进来的,回到家中已经天黑,沈仁贵疲惫无力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趴在门口睡了过去。

朱氏第二日打开门看到沈仁贵,吓了一大跳,被那个“妖邪”折磨了大半年的朱氏还以为是哪里爬来恶鬼,眼斜吓得她魂飞魄散,一脚踹上去——

然后便听到了一声嘶哑又熟悉的“娘”。

朱氏:“!!!!!”

就算朱氏最最疼爱沈仁贵待他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也好半天没有认出这个拖着残废腐烂的双腿,浑身散发出浓烈恶臭瘦骨如柴披头散发,身上的脏物能够扣下几桶的乞丐,就是她英武不凡高大威猛,算命先生说有大造化的好儿子。

沈仁贵嘶哑着嗓子说了好几桩只有他们母子之间知道的事,朱氏才悲痛欲绝,难以置信的相信她的亲亲好大儿去了一趟京城,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朱氏心如刀割,顿时忍不住抱着儿子哭的撕心裂肺。

沈仁贵从京城爬回来的路上,把前半辈子没吃过的苦连本加利百倍吃完了,若不是男主光环撑着,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朱氏一哭,沈仁贵忍不住委屈掉泪:“呜呜呜呜,娘………我的腿被京城嚣张跋涉的歹毒权贵打断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

哭完之后,朱氏忍着伤心整整打了七八桶水,才帮沈仁贵洗干净身体,看着瘦的骨头一根根凸起,五官瘦的脱了型的儿子,朱氏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儿啊!仁贵啊!你放心,娘就算是卖房卖地也要治好你的腿……”

“娘……”

好一个感天动地,母子情深。

等沈仁贵被洗干净散了恶臭的气味之后,嗅觉灵敏的叶凌才一脸惊讶的推门而出,明知故问:“沈郎,是你吗?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沈仁贵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向叶凌,眼里不无恨意。

支撑着他活着爬回来的,除了主角光环,就是对那个打断他双腿的小公子、沐德侯府和叶凌的恨意。

没错,沈仁贵也恨上了沐德侯府和叶凌。

若非沐德侯府将他奉为上宾给钱给物,而没有避而不见驱赶出门,他又怎么会因为又饥又饿忍不住抢玉佩,然后被打断腿呢?

若非“王氏”没有中邪,或者中了邪之后依旧孝顺懂事伺候婆婆打理家务田地……他又怎么可能逼于无奈,跑去京城神庙请人驱邪呢?

若非……他怎么可能会断了双腿!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想要成就一番大业的男人来说,断了双腿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两样?

沈仁贵身上遍布颓废堕落无能的气息,五官脱形跟骷髅一样,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布满血丝,原本麻木的眼神落到叶凌身上,翻滚着狰狞的恨意越发强烈,好像烧着火苗。

叶凌内心呵呵了一声,然后拿出一百分的演技,满脸担忧心疼,大步走到沈仁贵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关怀的猛烈摇晃,动作恨不得把他脑袋从脖子上摇下来。

叶凌一边猛摇一边担忧咆哮帝状大吼:“沈郎!沈郎!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这大半年以来你去了哪里?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哑巴了?还聋了?”

沈仁贵被摇得上下牙齿猛的。咬破了舌头,脑门嗡嗡,觉得自己真的要聋了哑了。

“王氏!你放开仁贵!”朱氏对儿子的爱压下了这段时间对叶凌的惧,赶紧伸手推开叶凌。

生怕她摇着摇着,沈仁贵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

“婆婆,沈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凌担忧的看向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