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春花迎野,鸟语花香。
张宇航从屋中走向院内,垂头丧气地自语:“真是无聊啊,以前每天还可以与秋燕一起去上班,现在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形单影孑的,真没劲!”
“秋燕,秋燕----”
二少爷悄悄地打着秋燕屋内的门窗。
陈秋燕打开窗户:“二少爷,什么事?”
“你就心甘情愿在家一门心事当丫鬟?你不去争取一下,找我二娘,其实,我知道你是二娘的女儿。”陈秋燕叹息道:“也许我就是丫鬟的命,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二娘?再说了,二少爷,你母亲----对于你二娘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你这倒提醒了我,我明儿找我娘谈谈心就知道了,对,我可以开导开导我娘!”
陈秋燕担忧也:“只怕你娘,不一定听从你的开导!”“我去金矿上班了,我相信我娘会听从我的开导,回头再说,再见!”张宇航驾驶着轿车开出张府大院。
张府内,静悄悄的。
陈秋燕警惕地向张府外张望一下,正好我现在就出发,将我知道的张府后院的情况与金矿的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
此刻有一个人正死死地盯梢着秋燕。
张府大门外,树丛中。
佐玉妍自语:“陈秋燕我早就看出你不一般了,你今天不是要出门吗?本小姐就跟着你,瞧你的好戏。”
陈秋燕换上干净的蓝色绣花旗袍。
佐玉妍看迷了:“什么状况,看着眼熟。这样子怎么会像我娘?
佐玉妍惊讶地自语,“难道是我想家了?看花眼了?”其实,佐玉妍真没看错,陈秋燕.与佐玉妍之母一一黄小蒙有血缘关系嘛,所以陈秋燕神似大姨也是在情理之中。
陈秋燕出了张府大门就叫了一辆黄包车。
这陈秋燕,浑身上下真像个端庄娴静的大小姐范儿,哪像是一个丫鬟?
佐玉妍紧跟其后:“黄包车!”她也紧随着上了一辆黄包车。
佐玉妍跟踪着秋燕,秋燕隐隐觉得有人跟踪,她回头张望,佐玉妍连忙躲避到一个墙角,并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手枪。
佐玉妍狡黠地,今天我佐玉妍倒要看看你陈秋燕会到哪里?
陈秋燕机警地再次回头,她确信身后,的确有人跟踪她。
会是谁?难道是二少爷或者大少爷?她冷不丁猛一回头,她看到一件绿色旗袍。
“难道是佐玉妍?”秋燕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手枪。陈秋燕内心其实充满了痛楚,佐玉妍是我大姨与日本人的女儿,我不一定下得了手。怎么办?对,甩开她。
陈秋燕下了黄包车向一条小巷子而去,那条小巷子,曾是她童年生活过的地方,那儿有一条地道,她记得很清楚。
秋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那条小巷,佐玉妍更像是疯了一样紧追不舍。她是经过佐腾君训练过的日本间谍。
这两个民国女子,在一个叫莲花巷子内奔跑,她们各自为政。一个是地下党,一个是半血统的日本人。
陈秋燕内心很纠结,这个疯狂的日本女子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不能轻易地枪毙她,但又不能纵容她来中国大地上侵略中国。
陈秋燕举起手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不能开枪,她是我大姨的女儿,她是我的表妹。对,我今天与她周旋到底。
今天,我不可以再与共产党联系了,不然,这个佐玉妍会发现地下党联络处。对,我何不,如此这般地------
她向着莲花乡唯一,一座豪华的酒店而去。
陈秋燕大大咧咧地:“店小二,来,一瓶二窝头,一个炒花生一盘红烧肉!”
〝好来,就来。”
店小二殷勤地端上一瓶二窝头,一盘花生米一盘红烧肉。
就秋燕这样的,还会喝酒?佐玉妍愣着神,突然她张大了嘴,呆住了。
啊,在酒店的墙角正坐着二少爷张宇航。
宇航不是到金矿了么,这俩位到这儿来约会了。犯不着啊,张府一出门的大街就有酒楼啊。
张宇航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秋燕招手:“秋燕!”陈秋燕惊讶地站起来,小声道:“二少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到这儿?”
“我有一位校友今年毕业了,约我出来喝酒庆贺。这儿比较清静,所以,我们选了这里,最主要的,这学友是在这一带长大的。他吃了点饭,有事先走了。我想多呆一会儿就遇见了你,好巧啊!”
“佐玉妍在后面跟踪我,我就不多问你了,我们俩怎么将她甩掉?”陈秋燕悄声向二少爷救助。“既然都是自家人,就让玉妍,也过来喝一杯。”他大声地,“玉妍,来,能在这儿相逢真是有缘!”
佐玉妍气喘吁吁的:“秋燕姐,我是好奇,跟踪你。你别介意啊!你们俩约会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陈秋燕机灵答道:“怕你羡慕嫉妒恨。担心你状告到老爷子那儿,说低贱的丫鬟竟然想高攀荣华富贵的张家二少爷!”
“是啊,我就不明白了,堂堂二少爷怎么会爱上小丫鬟?这在我们日本大帝国是要被骂死的。”张宇航朗笑:“谁都有爱的权力!”
佐玉妍心中醋意大发。
那我堂堂千金小姐更有权力 夺回我的爱情。大少爷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老气横秋,没新鲜感,这个二少爷不能让秋燕轻易得到。
佐玉妍忽然感觉手臂很痛,原来她的手臂受伤了,鲜血淋沥。张宇航担忧地:“玉妍,你的手臂受伤了……”
“让我来为玉妍包扎,本姑娘当过护士。”陈秋燕主动提出要帮佐玉妍包扎伤口。
佐玉妍撒娇道:“我要让宇航为我包扎伤口。”“怎么回事?伤成这样?”张宇航关切地询问。
“刚才我路过一条小巷子,那儿的墙壁上全插着锋利的玻璃。肯定是那玻璃刺伤的。”
陈秋燕格外谨慎的。 “伤口内会不会 残留玻璃渣啊?宇航,你的轿车呢!走,我们带玉妍上医院清洗一下伤口,再包扎。“
“没关系,不用小题大做,包扎一下就行了!”佐玉妍说道。
陈秋燕道:“这伤口不可马虎,小心破伤风,一定要进医院清洗伤口。”
这陈秋燕将自己知道的医学知识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你今天对我这样好!”佐玉妍睁大眼睛。秋燕真诚道:“那当然,因为我们都是同龄人,又有亲戚关系!”〝亲戚?”佐玉妍重复一遍,竟然没有持反对意见。
“好,玉妍,秋燕你们上我的轿车,我们一起到医院去一趟。”
到了医院,医生说道,“幸亏你们及时赶来了,要不然,这么深的伤口,肯定被感染的,那时候就后悔莫及了!”医生用酒精棉球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又用纱布做了包扎。又打了一针一一破伤风针。
”现在尽管放心吧,伤口清洗了,针也打了,真正的万无一失了!”
佐玉妍听医生这么一说,在内心里,对陈秋燕还是充满了感激的。
出了医院,张宇航道:“玉妍,这下你尽可放心了,伤口不会发炎了,这你得感谢秋燕!”
佐玉妍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手臂,点点头。张宇航开车带着佐玉妍与陈秋燕向张府而去。
张宇天从金矿已回到了家。
巧儿疑惑地:“大少爷,你一向不是好几个星期才回来一次的么?”
“我回来带领大家种树啊!秋燕呢?”大少爷对秋燕倒挺关心。
“秋燕姐今天好像不在家里,不知去哪儿了?”
张宇天道:“我说呢,宇航也是的,刚到金矿的半道上,就将车拐了弯,不见人影子了。我父亲若知道宇航工作不专心,不知会怎样严厉地批评他,这大院怎么冷冷清清的,人都去哪儿了?”
“我也正纳闷,玉妍也不在。反正,玉妍是经常神出鬼没的。”突然巧儿敲了一下脑门,“今天,我失职了!”
张宇天不解地:“失什么职?”
“不能跟你讲的,这是我与秋燕姐的秘密!”
张宇天疲惫地走进客厅,坐在一张椅子上。
“本少爷时常不在家,你们都搞什么鬼?”
巧儿道:“要说鬼,这家里还真有一位——日本鬼子佐玉妍。”
“她是小姐,你是丫鬟。不许你说她。对了,玉妍说秋燕送给你一块上等的美玉,你拿来我瞧瞧。”
巧儿道:“大少爷,你想没收那块玉吗?那块玉我已经寄家里了,我老母亲有病,卖了看病了。”
张宇天道:“她陈秋燕倒挺会做好人的,那玉真的有大用了,治病救人了。”
巧儿给大少爷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她自言自语:“这佐玉妍到哪里去了,别作出对秋燕不利的事啊。”
“巧儿,你的心,真的也偏向着秋燕?玉妍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哪能精明过秋燕?我倒担心秋燕会欺负玉妍。”
巧儿放下暖瓶,“大少爷,你对秋燕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张宇天嘲弄地:“你不知道,我知道,她胆子很大,一个人敢进入戒备森严的金矿,而且,还妄想用手,将一大块金子抠下来!”
“不可能,据我了解,秋燕姐是个心胸坦荡之人。如果她如此爱才如命,她会将那一块价值不菲的美玉送给我么?她还不谨慎地藏匿起来?”
张宇天道:“这也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所以,我感觉她很有些神秘!”
“大少爷,你背地里还是不要说人长短了,我感觉秋燕姐挺好。我感觉她像美玉一样随时在发光闪亮!”
张宇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最难猜测的是女人心。有人说女人之间会互相抵毁,你对她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