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到二级

“剑靖之,”越星宇说着难过,“是我的妻子。”

谢浩早已猜到,但如此惨烈的死亡,令人心悸。他在和越星宇联结的时候,见过她,那海滩上的夜。

“你知道对于一个异能者而言,”越星宇眼神呆滞地说,“几乎是无法找到爱。尤其是和谐者,找到的大多是心灵奴隶。或是异能强加的爱。”

三级异能者:信仰者可以通过疯狂迷恋技能,让对方爱上自己。虽然这种迷恋是假的,但有的异能者会一直使用,直到它破坏了爱人的心智。

“只有一个异能者能理解另一个异能者,”越星宇诉说着,又流下眼泪,“她是一个三级异能者,她的信念不但在于集体无意识,更在于我们一起的未来。”

谢浩沉默地听着,分担越星宇的痛苦。此时不需要异能联结,他也懂。

“和谐者的爱注定是虚假,有人认为,”越星宇仿佛从灵魂中汩出话语,“但我不这么认为,你不知道我以前为了寻找爱,都做过什么。”

“你做过什么?”谢浩探寻,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和谐者内心中的黑洞。

“我……”越星宇说时躲避谢浩的眼睛,“我……算了,你有一天会知道的。当我心中绝望,以为所有爱都是虚假的,我在星核系中流浪时,遇到了剑靖之。”

“她是巴勒星的守护者,三级异能者:信仰者。我也经历过信仰者的阶段,对集体无意识死心塌地,”越星宇用手摸掉眼泪,“但她不同,在战斗诗人的悲剧演出时,她坐在我身旁,她说我的异能有点令人畏惧。”

畏惧,没有人会这么评论一个和谐者,谢浩想,也不多想。

“我说,那你害怕吗?”越星宇继续道,说出来并不会减轻他的悲伤,“她摇头,那一刻,我就爱上了她。她的异能,让人坚定,无所畏惧。我还记得那次悲剧演出,是《利菲亚》。”

《利菲亚》是人类联盟中流行的一场悲剧,讲的是预言家利菲亚如何想尽办法警告人们,将来的一场内战,却无人聆听她的预言。甚至将她放逐的故事。

“我们坐在巴勒星的海岸上,仅是用异能触碰对方的心灵,就过了一晚上,”越星宇嘶哑地说,“一旦灵魂交融,这种联结,刻进集体无意识。我从来没感受过比这更深的镌刻。”

谢浩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越星宇。

“直到有一天,她说她听见了一个低语,”越星宇转向怒火,“‘你,属于我……’她说,‘你,属于我们……’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浩睁大了眼睛,他也听过这个低语,它虽然低沉,却不像他后来梦见的虫族叛逃皇后的声音。这令谢浩感到毛骨悚然。

“然后呢?”谢浩追问。

“然后她的皮肤开始一寸寸变成深紫色,那是变成异化魔的前兆,她还没长出触手。”越星宇愤慨,“没有异能者是无故变成异化魔的,如果让我找出始作俑者,我一定……杀死他都不足惜。”

“你是说,剑靖之是被召唤成异化魔的?”谢浩更为不解。异化魔真正的成因始终是一个迷。

“我不确定,但我有这个感觉。她对我说,异化魔对异能者是致命的,要我走,但我怎么可能离开她?”越星宇悲愤地说,“她便驾驶星际飞船去往了多氚系的小行星带。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谢浩叹息,没有去拍越星宇的肩膀。异能者之间通常不触碰对方。

“你让她不再痛苦,”谢浩笨拙地试着安慰人,他太通常冷漠,“异能者活着忍受痛苦,变成异化魔更甚,你做了对的事。”

悲伤也感染了谢浩,他回到自己的休息舱,开启星际模拟器的界面。只是好奇,命运交织。

【循此苦旅,以达群星!】

【是否使用星际模拟器?使用一次,消耗50金钱。】

钱数稍微改变了一点,谢浩没有漏掉,这和上次他升二级时一样。莫非这次也是?他开始模拟。

【二十一岁,你随着越星宇去往星际海盗的巢穴,杀死了海盗之王,还遇见了一个神秘的异化魔,她的名叫剑靖之。】

【二十二岁,跟随越星宇四处闯荡,你学会了许多,晋升二级异能者:迷幻者。虽然雷古勒斯不断催促你寻找先行者遗物,但你忙着做支线任务。】

【二十五岁,你发现了越星宇一直隐瞒你的真相,你愤然离开了他。这个真相,让你顿感人间悲凉。】

【二十八岁,因为离开了越星宇,你一直无法找到先行者的遗物,雷古勒斯也对你失去了耐心。】

【三十二岁,没有信仰的你,无法晋升下一级,然而你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召唤,召唤者的身份不明。】

【三十五岁,召唤的声音越来越强,你无法抵抗,成为了异化魔。异能管理局派专员消灭了你,你过完了这一生。】

这次模拟命运又改变了,或许是因为剑靖之的死,或许是因为越星宇的痛。信息量很大,首先谢浩回升到了二级,可喜可贺。

但越星宇对他有所隐瞒,不知是什么事?让他黯然离去。在这次模拟中,他也没能救下巴斯里斯,与雷古勒斯近乎决裂。但有什么改变了,让他没有动杀死雷古勒斯的念头。

最终的结局,是变成了异化魔,谢浩想,或许异化魔的成因,真的是人为。而非异能者普遍的容易疯狂,那个召唤他的声音,又是谁?

【模拟结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项。】

【一,三十五岁时的异能者等级经验。】

【二,三十五岁时的异能者特殊技能。】

【三,三十五岁时的异能者记忆碎片。】

谢浩当然只能选一,重获力量的感受,无比超然。他闭上眼睛,等待异能之流的降临。

冰与火的交织,幻想与疯狂的边缘,一个决断的悬崖,深不见底。集体无意识一时将断崖填满,又卷起巨浪,卷席高原。蝙蝠幻象飞舞,蹼翼拍打吱呀,黑紫色的梦境。

他又能施展困惑迷幻,让敌人语无伦次,原地眩晕。还能创制狂野幻象,让敌人陷于干扰,无法动弹。他的力量又回来了。

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