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恒之环

梦中的绿磷野火烧着谢浩的裤脚,逼他跑过坟地,死者的灵魂之手抓扯他。背后黑影幢幢,身前绿火变红……像似零号元素的燃烧。

霎时间,天崩地裂,裂开的地缝让墓碑倒坍,从中长出一只八十米长的虫群皇后。

谢浩站不稳,向后跌倒在地。虫族入梦,梦入绝境。

不是人选择了梦境,是集体无意识选择了异能者。谢浩不会坐以待毙,他向前伸出右手展开。

思维过载!他用精神力咏唱道。异能涌动的冲击波震裂,击中虫群皇后,却毫无作用。

虫群皇后的异能防御力远在谢浩之上,她甚至可以在集体无意识中星际旅行。她即是虫群。

“警告他们……”她的声音像是来自久远过往,千年以前,“我们终将降临……”

“你们是谁?”谢浩站起问道,因为异能加持,心中毫无恐惧。

“扎拉克……”虫群皇后低沉道,“扎拉克虫族……”

“你为什么要警告我们?”谢浩转而问,“这是一场星际入侵吗?”

“不,你们的星系,不过是食物……”虫群皇后低语,“我是一个叛逃皇后,我警告你们……”

“我警告你们……”

谢浩突然醒来。没有虫族,也没有墓地,他正和美达拉一起坐在星际飞船里等待起飞。

“你怎么了?”美达拉问道。她没穿沙漠长袍,而是穿着牛仔裤和T恤,要将弥离星抛在身后。

“只是一个梦,”谢浩局促地说,拉好了安全带。

“告诉我,”美达拉不放弃,她的褐色眼睛捕捉到了谢浩的不安,“我几乎不了解你,异能者,我却跟你一起走了。”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某种……异能者的秘密吧,”谢浩笑了笑,“去了永恒之环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听说永恒之环有全星核系最大的图书馆,我想在那工作,这样我每一天都可以和书本待在一起……”美达拉憧憬道,她的梦想里有书页的香气。

“……每一天,所有知识,”美达拉说到书就双眼放光,“我已经用手机申请了永恒大学,然后是入学考试,图书管理系。我不知道,你呢?”

“我……我还不知道,到永恒之环再说吧,”谢浩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尽量拖延。

星际飞船点火,正反物质湮灭引擎驱动蓝光闪耀,在巨大的轰鸣声和震动之中,飞船垂直飞离弥离星地面,进入轨道。

谢浩一直看着窗外,对弥离星说出最后的道别。

再见弥离星,再见零号矿场。

他再也不是一个偏远星球上的矿工,他是一个异能者。矿工的一生,出卖体力。异能者的一生,灌注精神力。

精神世界苦海无边,他可能会发疯,会崩溃,成为异化魔,成为退化者。

星际飞船启动跃迁引擎,群星光芒拖成线,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间隙,超越了光速。

谢浩感受到集体无意识也被超光速飞行而扭曲,他头晕想吐,内心疯魔,但他忍着。

七天后,谢浩和美达拉抵达人类联盟的首都——永恒之环。

这是一个环形世界,巨大的人造环结构围绕着一颗黄色恒星,汲取它的光和热。环状世界分为东西南北环,其中北环已经破旧衰落了。

星际飞船降落在东环,永恒之环最为繁华之境。

谢浩送美达拉去永恒大学,就在大学门外的石阶上,他不再往前。

“我想……我们现在分开吧,”谢浩不得不说。

“为什么?”美达拉不解,她捋了自己的红发。

“集体无意识告诉我,”实际上是模拟器告诉了他,但谢浩不想完全摊牌,“有三个异能者正在追杀我,你和我一起,会陷入生命危险。”

“怎么?不,我和你一起面对,”她很勇敢,但她的勇气在那些异能者面前不堪一击。

“照顾好你自己,”谢浩说完就转身迅速离开,混进人群里,再也没有回头。

他全身心想和美达拉在一起,为了美达拉的安全却不能。但他内心深处知道,这并不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谢浩打开模拟器界面,他的余额正好够一次模拟。

【循此苦旅,以达群星!】

【是否使用星际模拟器?使用一次,消耗20点金钱。】

“开始模拟,”谢浩在人群中道。

【十九岁,你是一位一级异能者,和美达拉一起离开了弥离星,抵达永恒之环。然后你离开了美达拉,独自闯荡。】

【二十岁,你想将虫族入侵的预言告诉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你的话。你因此被异能管理局盯上,展开调查。】

【二十三岁,三个异能者还是发现了你,那时你既无法让他们相信虫族即将入侵,也无法摆脱他们的纠缠。他们对你使用了思维过载,让你精神崩溃。留下你让你等死,你却没有死去。】

【二十五岁,你因为精神崩溃而苟延残喘,在永恒之环的北环悲惨度日。】

【三十岁,你死于喝下了不安全的水,结束了你的一生。】

这一次美达拉没有死去,只有谢浩孤独了却余生。谢浩喘了一口气,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他想。

但是英雄并不屈服于命运。

这次模拟,让谢浩知道,自己不能随意泄露虫族入侵的消息,但是他要警告所有人。该怎么办呢?

【模拟结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项。】

【一,三十岁时的异能者等级经验。】

【二,三十岁时的异能者特殊技能。】

【三,三十岁时的异能者记忆碎片。】

谢浩选择了三,因为他对记忆碎片到底是什么感到好奇。

一瞬间,思维涌动,谢浩飞快眨眼,一大股数据能量冲进他的脑海。他既感到无比充实,又头痛欲裂。他的喊叫声被人群杂音所淹没。

他首先看到了异能管理局,位于永恒之环的西环,管理局中的异能者忙得不可开交,像是遭遇了危机。异能者们说,“异化魔!是异化魔。”

他然后清楚地看到了追杀他的三个异能者,他们中的两人是二级异能者:迷幻者,一个是三级异能者:信仰者。虽然他们等级不高,但足以对付他这种一级异能者。

要战胜他们,他必须提升自己的异能等级。

那么他首先要找到异能者的工作,赚到联盟币,好充值星际模拟器。

谢浩戴上兜帽,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