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奋力出击

陈简之本来还打算着这三个妖人发觉中计后会惊慌失措,转身回去,哪知他们竟然已铁了心要拿下自己。眼见这团黄光射来,想起先前何慕慈以八九玄功挡开这黄光时也颇为郑重,自己多半抵挡不住,心中先已慌了,向旁奋力一蹿。此时他的太上飞步咒尚未失效,这一蹿倒也一跃丈许,颇为不弱。只是跃起得太急,身法已然失措,落地上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脚下一崴,一跤跌倒在地。但也幸亏这一跤跌得甚狠,只觉那团黄光从背后一掠而过,耳边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要不是摔这一跤,他虽然纵出得急,仍闪不过那道黄光。

陈简之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知道这三人道行都较自己要高,单凭自己一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也没想到居然会差这许多。他抬起头看去,只见那吐出黄光的大汉并没有追上前来,只是站在那边,倒是最后一个五短身材,手细脚细之人不知何时冲上前去,一刀斫向了那乔野雄的幻影。陈简之向旁蹿出时,这幻影也相应蹿了出来,待陈简之摔倒,幻影亦是照方吃药,同样一跤摔倒在地,正被那人一刀斫中,立时如先前徐仙策的幻影被戴礼斫中时一般,霎时消失无踪。

斫了这幻影一刀的乃是吴龙。吴龙在他们七兄弟中排在最后,论道行,也仅比杨显要高一点,较戴礼和金大升都相去甚远,心想二哥三哥都在全力以赴,自己自不能袖手旁观,因此趁着金大升攻击陈简之时,攻向了乔野雄的幻影。待这一刀斫下,幻影立时消失,他站起身高声道:“二哥三哥,这家伙果然用的是幻术。”

金大升本来就已有七八成断定除了当中那人,另外两个都是幻术造出来的幻影,待吴龙将那幻影驱散,他更无疑虑,向戴礼道:“三弟,你去拦住他的退路!”说罢大踏步上前走了一步,高声道:“小子,你是哪一山的门人?想不到有如此道行!”

虽然有点害怕,但听得金大升这话,陈简之都几乎要流下泪来。他在五龙山,论资格也有好几年了,师弟都有了不少,可论道行,总是排在最末。同门间比试,自己十次赢不了一两次,还被人取了个“大善人”的绰号,哪有人称赞过自己道行不浅?金大升这话,在他听来实是大为窝心,嘴里顺口道:“哪里……”说到这儿才想起面前是个一心要取自己性命的敌人,哪有这闲心谦虚?但还是盼着能听他多赞自己几句,便道:“阁下道行也当真了得,在下五龙山弟子陈简之,实是佩服。”

金大升见陈简之居然坦然自若,心道:“没想到阐教和人教现在门下人才济济,这般一个小弟子岂但道行了得,胆色也大为不弱。”便道:“原来是五龙山门下。我叫金大升,你去鬼门关时记得这个吧。”

陈简之听得“金大升”三字,却是一阵茫然,忖道:“金大升很有名吗?我记着这个做什么?”但是不待他多想,却听得另一边发出一声厉喝,一道红光直射向他面门。

红光是戴礼发出的。戴礼先是被陈简之一枪将双刀崩飞,又看错了一眼,结果从刀舟上摔下来,实是对陈简之恨之入骨。趁着金大升在与陈简之对话,他从潜行到了陈简之上首。此时吴龙封住了下首,金大升在正面,陈简之实已走投无路,戴礼哪里还会容情?因为对陈简之那柄能将自己双刀都崩损的白枪颇为忌惮,所以干脆就以法宝攻击。

戴礼的法宝与金大升所练就的其实一般无二。金大升攻来时,便是何慕慈都觉得硬挡有点吃力,陈简之更是自知无法抵挡。只是红光来得如此之快,现在他也来不及闪避,好在雪枪犹在手中,便伸手一拨。

戴礼吐出红珠射向陈简之,见陈简之居然想以枪来拨开,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当我的血丹是玩具吗?”

戴礼这血丹亦是以毕生精血练就,当初就连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亦不能挡。在戴礼看来,眼前这小子虽然也甚是了得,但想要这样硬挡,却必定会吃大亏。

戴礼已然准备好看陈简之的笑话了。然而血丹眼见就要击中陈简之面门,却见陈简之手中的雪枪一拨,枪尖正拨中了血丹。

血丹有碗口大,飞行极速,要拨中实属不易,却也不是办不到,眼明手快的凡人便可以。只是血丹非比寻常,便是铁板都能击穿,等闲凡人这样硬挡,实是等同找死。只是戴礼只道陈简之那杆白杆定然会被一下击断,哪知枪尖到处,却是“啪”一声响,血丹竟然化作无数血红色的火星,瀑布样四散飞去。

这情景,不仅是戴礼,便是金大升与吴龙亦是惊得目瞪口呆。戴礼的血丹他们也都知道其厉害,然而眼前这小小的五山弟子居然能将血丹击破,金大升心头已是一凉,忖道:“难道这小子手中的,真个是老万的寒骨白吗?”

万年的寒骨白枪,当年号称妖族第一神兵。其实何止是妖族,纵观人、仙、神三界,堪与寒骨白相提并论的神兵亦是不多。万年虽然最终折在了显圣真君手上,可当年用寒骨白与显圣真君的三尖两刃刀对抗时亦全然不落下风。那时金大升他们还曾亲眼所见,他们被显圣真君吓得全然不敢动弹,看到万年与之针锋相对时,全都大为钦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才陈简之说自己用的乃是寒骨白神枪,金大升嗤之以鼻,根本不信。然而见到戴礼的血丹竟然被陈简之一枪击破,他再不敢不信了。

这小子手中所持,竟然是真的寒骨白!

金大升已是震惊,戴礼却几乎要晕过去。他这血丹乃是以毕生精血所炼,哪想到会遭击破。虽然还能炼回来,但起码也得费数载之功。此时他已恨得咬牙切齿,可血丹被破,手中双刀也被坏了一口,一时还真个莫测高深,不敢上前,抬眼看了看那边的金大升,只盼着二哥能为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