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饶
……
那把刀在半空中凝滞住。
……
流影公子并没有按设想那样,一刀了结了这个叛徒,却用刀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难道,不会向我求饶吗?”
他挑衅似地说道。
见朱皱了皱眉:要杀便杀,哪这么多婆婆妈妈?!
心里虽这么想着,见朱却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不屑一般:“难道我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
“你曾经是个难得的人才,是月明楼最优秀的杀手。”流影公子说道,“可惜,你却背叛了月明楼。”
他说到这,语气里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狠厉。
“所以,你不会放过我?”
“你觉得呢?”流影公子勾起了嘴角。
“我并没有背叛你。”见朱说道。
“哦?”
“是你,欺骗了我。”
“所以你就要杀了我?背叛我?”
“我难道不应该吗?”见朱看着流影公子,眼神里逐渐流露出恨意。
“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得不杀你了……”
流影公子的刀,从见朱的下巴,逐渐下滑到她的喉咙上。
“嘭!——”
就在流影公子的刀就要刺下的那一刻,突然一声爆响……
流影公子下意识抬手避开,只觉自己突然之间置身一片迷雾之中,迷雾散去时,方才还在刀下的猎物,已经不见了身影。
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顿了顿,收了刀,转身走向地上的金蟾宫主。
他的心里,居然感到一阵庆幸似的轻松。
“你该直接一刀杀了她!”金蟾宫主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怨恨地说到。
“她的样子,也活不久了。”
……
……
……
(二)又是被救的一回
见朱只感觉到又冷又困,风在自己耳边呼呼地吹,脸旁不时有枝叶擦过。
风很大,速度很快,说明背着她的人速度也极快,是一个轻功极高的人,甚至比流影公子的轻功更好。
见朱在困意的泥沼里挣扎,努力睁开眼睛,好久,才隐隐约约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是你?为什么救我?”见朱听到说话的声音都是缥缈的,好像快断气了一样。
救她的,竟然是今天早晨她去抢回冰瑶姬时,遇到的那个叫“阿鹲”的人。
“受人所托。”背着她的人言简意赅。
谁?
在这连桑谷中,谁会知道她现在需要救助?谁又会请得动这个人?谁又能冒着得罪月明楼的风险来救她?
见朱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困意如排山倒海而来,她在无意识里沉沉睡去……
……
千羽鹲感觉到身上的人垂下了手,耷拉着脑袋,越来越沉重……
自己的衣角都开始滴下属于背上人的血来,她知道自己要是再慢一点,恐怕这个人没有死在月明楼主手下,也要在自己背上失血而亡了,于是不敢怠慢,脚下的速度几乎要到达的极致……
很快,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一直几乎没有减速过的千羽鹲终于停下来,一手拽住肩头的人,一手扶住身边的松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不是她吹,这已然是她飞得最快而且最长的一次了,恐怕素以飞行耐力著称的黑羽也要跪地称服!
毕竟,她要是不飞快一点,要是那月明楼主追上来,她必定是小命不保了……
……
……
早已等候多时的一男一女迅速走来,女子去扶精疲力竭的千羽鹲,男人则接过千羽鹲背上的女人,把人抱进了屋中——
这一女一男,正是混元派的新任掌门宋平和白衣浪子叶白非。
然而人虽然救回来了,宋平看着她浑身的鲜血和满身的伤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到该从何处下手。
但一个戴着面具的不速之客几乎前后脚闯入,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直奔床上血泊里的杀手。
不速之客看了见朱一眼,摇摇头,自言自语,啧了一句“怎么伤得这么重”,便开始直接上手,剥开见朱已经被血水浸透的的衣物,并对屋内的人吩咐道:“准备热水,止血带。”
虽然不认识,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救人,宋平不多问,开始按照来人的要求去做。
……
……
……
原来宋平也是昨天到达连桑谷的——为了给妹妹宋安治疗痼疾,她早就有计划要来。她只不过比金蟾宫主早了一会儿,自然知道了金蟾宫主抓走了两个自称杀手见朱弟子的孩子的事。她知道见朱会去救人,但又不知道见朱在哪里,只好派人守在照花亭附近。
恰巧今天见到千羽鹲,听她说起遇到的一个特别的女子,料想是见朱,便顺势请她去救人……
……
……
……
(三)月夜流影
月夜一进门,就看到了负手立在窗边,已经等候多时的月明楼主。
他转过头来,看着他:“师弟,你很忙啊?”
“无事可做,到处走走。”月夜泰然自若地笑答,走进了门。
“许久不见,师兄突然拜访,难不成是想我这个师弟了?”月夜做出想到什么,有些吃惊的表情,“哦!对了,我们前天晚上不是刚刚见过吗?师兄的那一掌,我现在还疼呢!”
他说着,揉了揉胸口,露出有些难受的表情。
要不是流影的那一掌,他也不用救人的中途去疗伤,哪料到病人好得那样快,还没等他恢复,病人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哪怕他告诉她她现在不宜跑……害得他只能再去救走又一次重伤得差点绝命的病人,白费了许多力气。
……
如往常一样,流影不与他多说,开口便单刀直入:“我要回春丹。”
月夜挑了挑眉:“回春丹啊?很多人都想要呢……这可怎么办?”
月夜的语气很是忧愁。
下一秒,他已经被一股无形的捏住,呼吸困难。
“师兄,你还真是暴脾气。”月夜尽量维持住自己的仪态和形象,“那么好的东西,重要有些仪式感吧……三天后,回春宴……”
“嘭!”
他被摔了下来。
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揉了揉胳膊,月夜颇有些怨恼地看了一眼流影:“师兄,你一直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吗?难怪……难怪你最喜欢的那个女杀手要离开你呢……”
感觉到窗边的人“杀”过来的眼神,月夜收住了嘴。
“你见过她?她在你这里?”流影公子问到,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
月夜不满地撇了一下嘴:“你不要审犯人一样好不好?”他说着,语气神秘起来,“我知道一个有趣的秘密,可能跟你有关哟。你要不要听?你不听的话可能会后悔哦!”
流影看了一眼他,又转过了头看向窗外,面无表情,似乎对他口中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月夜顿敢无趣,同时觉得自己或许是在自找麻烦,微微默了默,神情语气都忽然变得正经起来:“难得回来,不去师父坟前拜一拜吗?”
“……”
……
……
……
(四)自保
见朱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烛光里,映在身侧的木墙上的人影。
她想起身,却浑身都在疼。只好侧过头,看向烛光的方向。
桌上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有个人正背对着她、趴在桌子边睡觉。
脚边微微一动,见朱看去,只见原本正趴在床边睡觉的罗刹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看向她,突然大叫一声,扑到她身边:“师父醒了!”
趴在桌边睡觉的无常也一个机灵,猛然直起身来,半梦半醒,转过身来:“什么?”
“师父醒了!……”罗刹转头看向无常,重复了一遍,忍不住喜极而泣。
……
无常这才清醒过来,也忙滚着轮椅来到见朱床边,抓住见朱的手,喜形于色:“师父!你终于醒了!”
“我……”见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干了好久的嗓子只发出了低哑的声音。
罗刹忙去倒水,无常则扶她慢慢坐起。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罗刹问。
见朱温柔一笑,摸了摸罗刹的头,摇了摇头。
罗刹看上去很憔悴,本就没几两肉的脸更瘦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抹点。
喝下水,见朱缓了缓,问道:“是谁救了我们?”
“你还记得混元掌门宋平吗?”无常接过杯子,递给罗刹,“她也到了连桑谷,就是她救了我们。”
“是啊,师父。”罗刹补充道,“前天我们躲在渡口,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见你来……最后是宋姐姐找到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见朱想起了因她而死的贾挣金——不,应该是公羊留璃,难过又浮上心头。
“我躺了一天一夜?……那天的那个人呢?”她问。
“有个大叔把他背走了。”无常说道。
见朱想起来,应该是和他一起做买卖的那个中年人。
知道有人给他收尸,见朱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无常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对那个他也不认识的人或许有些愧疚之类的情绪,便道:“那个大叔带着他的尸体连夜离开了连桑谷,或许我们出去之后,可以去给他上炷香。”
见朱点头。
无常道:“你昏迷的时候,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来给你治的伤。”
“难道是那个人?”见朱皱眉,想起上次在雪山上,大概也是那个人救的她。
“是他?”无常也皱起了眉头,“真奇怪……”
见朱道:“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他几次救我,应该不用担心……他现在在哪里?”
“他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给你疗伤,但今天早上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无常道,“他一直都是这么来去无踪的……”
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无常又面色沉重地道:“师父,月明楼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后要怎么办?”
见朱看向无常,他连忙道:“师父,你可不要又赶我们走,我们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无常一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的贞洁烈女的真挚表情。
见朱有些好笑,但立刻又觉得严肃起来。
无常说得不假,她之前是一个人在逃命,无所顾忌,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两个孩子和她的关系,必然会从他们身上下手以对付自己,就像这次一样……
一个人的亡命之旅,一下变成了三个人的。
也许,还是四个人的……
“那个给我治病的人,有没有说什么?”见朱问到。
“没有。”罗刹回答,“他只是说师父醒来之后要注意休息,否则下一次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还留了一些药。”
“……”
见朱的手微微搭上了自己的腹部。
她之前从未感到忧愁过,此刻却感到心头一阵愁云。
无常想了想,说道:“师父,你逃亡不是因为知道了月明楼或者玄霜教的什么秘密吗?可以用这些秘密来威胁他们啊!——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了他们的把柄,他们就不敢轻易动咱们了!”
他说着,看向见朱,眼睛里放出发现宝藏一样的光彩。
见朱垂眸思索,半晌,抬头看向无常:“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对付月明楼。”
“什么?”
“太虚迷阵图。”
太虚迷阵图几乎是月明楼起家的根基,如果能得到这张图纸,想要毁灭月明楼,只是旦夕之间的问题。
……
……
……
(五)朋友
见朱已经不敢让罗刹去梅大夫那里继续治疗,只好请宋平帮忙去梅大夫那里取药——为了躲避月明楼和金蟾宫的追杀,师徒三人都不会随便出去。
对宋平,她送她宝刀,又在这里救了她,见朱觉得好像欠了她很多人情,宋平却不以为然。
“作为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欠不欠的。”宋平说,“又不是天财帮的人做生意,没有什么等价交换或者盈亏得失。”
“朋友?”出来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对见朱说这个词。
“怎么?我武功没你那么厉害,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宋平笑道,“不管你认不认,我可当你是朋友。”
见朱回味着这个词,宋平道:“你不会一个朋友也没有吧?”
见朱有些愕然,半晌,看着宋平:“现在有了。”
宋平大笑。
笑罢,宋平问道:“那个给你治病的人,是你的朋友?他医术那么好,他也是连桑谷的大夫?”
“……”月夜虽然几次救见朱,但是见朱对于他这个人和他的目的完全不了解,于是她只好回答道,“我不知道。”
见朱看向隔着一段距离、守在一边多时的叶白非:“他现在为什么总跟着你?”
她还记得她前不久在混元派的时候,这个江湖浪子和宋平还很不对付的。
现在他不像从前那样成天守着宋家二小姐,却来守着大小姐。
“我早上好像听到你们在吵架。”见朱说道。
她早上去找宋平的时候,看到叶白非和宋平在房间里,拉拉扯扯,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愉快。
“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叶白非按住宋平的肩膀。
宋平甩开他,语气激动:“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都说过好几遍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提起来?”
听起来,他们好像在说上次叶白非捅了宋平一刀的事?
见朱心里想着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宋平,我没有别的意思,”叶白非说,“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安安一样,你也一样。”
宋平看着叶白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唇,低下了头,指着门口:“你走!我不需要你……”
“宋平……”
叶白非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见朱,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欧阳?”宋平也看到了见朱,迎了出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
……
听到见朱的疑问,宋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回道:“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哦,对了,月明楼和金蟾宫这两天在连桑谷到处找你,你们可得小心一点。”
“嗯。”见朱又问,“你那个千羽阁的朋友呢?”
“阿鹲啊,”宋平道,“你放心,她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她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见朱点头。
宋平和千羽鹲虽然相差了近十岁,但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按无常的话来说,就是“闺中密友”,也就是“闺蜜”了。所以当宋平请千羽鹲帮她救见朱的时候,千羽鹲并没有多问。后来得知她救下的人竟然是小阎王杀手见朱时,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过多责怪——千羽鹲曾有旧识为见朱所杀,所以她尽管先前对见朱有所赏识,但却并不多待见她。
……
那边的叶白非发现这边的两个人似乎讨论自己,脸上浮现一层红意,抱紧了怀里的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远处。
……
……
……
(六)秘密
某天早上,无常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的腿突然有了知觉——大夫早说过,他的腿也许某一刻会突然自己恢复,没想到那一刻来得这么快!好得让人说不出理由,摸不着头脑。
能走路的无常,当即拉着见朱,要出去散步。
不过他们也不能走太远,只是在门前湖边来回慢走,吹着湖风。
无常一向话多,腿好之后话更多,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太虚迷阵图的事来。
“当年铸剑阁和玄机阁共同参与了太虚迷阵的铸造和设计,据说,太虚迷阵的图纸就藏在铸剑阁,江湖传闻,当年铸剑阁和玄机阁几乎同时被玄霜教灭掉,就是因为他们帮月明楼铸造了阵法。”无常问见朱,“师父,这是真的吗?”
见朱回答道:“并不全对,太虚迷阵图确实藏在铸剑阁,但铸剑阁和玄机阁却不完全是被玄霜教灭掉的——当年带人对两个门派进行屠杀的玄霜教副使百里连桑,其实是月明楼主的人。”
“什么?!”无常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为了刺杀玄霜教主,曾经在玄霜教潜伏了半年。”见朱道,“而且玄机阁主就被囚禁在月明楼。”
“他还活着?”
“是的。”见朱点头,“我能逃出月明楼,还要感谢他。”
“如果天下人知道这些事情,恐怕月明楼就要完了。”无常道。
“没有证据,谁会信呢?”见朱道。
这也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她只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并没有保留任何证据。而且以月明楼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别说没有人信,就算有人相信了,也只能不相信。
无常自然明白,默然片刻。
……
“说起来,师父,你离开月明楼,就是因为这些吗。”无常面露疑惑,“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见朱只是我的名字,我的姓氏,是‘欧阳’,你知道吧?”见朱看向无常,她现在把把两个徒弟的生命与自己视为一体,也并不像先前那般隐瞒。
无常点头:“之前听宋掌门叫你欧阳姑娘……”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铸剑阁的派姓也是欧阳,你是铸剑阁的人?!”
见朱垂眸,神色清冷:“前任铸剑阁主,是我的父亲……八年前,铸剑阁人被屠杀殆尽,而我也被带走……”
那一年,她十五岁。
无常看着见朱,等她继续诉说,但见朱只是低着头,眼神呆滞,神色凄漠,仿佛在回忆往事,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常想起来,玄霜教每年都会抓走一批又一批的少女,献给他们的教主。见朱那时候大概十五六岁,正是青春,被玄霜教抓走的结局可想而知……
但是她又是怎么会成为月明楼的杀手呢?
她在那些年里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又是为什么会突然醒悟,从月明楼叛逃呢?
他知道,她所说的只是主要的那部分原因,而这其中的种种细节、诱因,她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他看着自己的师父,谷风吹得她青丝万缕飞扬,衣裳猎猎作响。
有一刹那间,他突然感到一阵同病相怜一般的心痛,但只有那一刹那,转瞬即逝。
少年拉拍拍师父的肩膀,与师父一般高的他,此刻像一个长辈一般,微微一笑:“师父,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以后也会更好。”
……
……
……
(七)离谷
毕竟体质不同,哪怕已经退化许多,依然异于常人,寻常人恐怕已经当场断命的程度,见朱活了下来,修养了三天,便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总有哪里怪怪的,不比从前,但已然没有大碍了。
这或许还要感谢月夜的治疗。
但他行踪诡秘,见朱即便想要感谢他,也没有去处。
……
伤既养好,见朱便准备启程,离开连桑谷,前往铸剑阁,取太虚迷阵图。
罗刹昨天按梅大夫的交代裹好药布,服下药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退。
不过梅大夫之说过,这是正常的,过不久就会醒过来,不必担心。
见朱心想,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连桑谷,去往别处。
连桑谷的人情风物简单质朴,他们在这里的一个多月里过得很开心。若不是月明楼那些人紧追不放,见朱觉得,一直住在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也许她以后会怀念连桑谷的生活的——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
……
连桑谷毕竟不是金蟾宫的地盘,尽管他们四处搜寻三个人的下落,却不能在渡口肆意巡逻。
小船载着师徒三人,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里,默无声息,缓缓地滑进了鱼渊。
……
这一天,正是连桑谷的回春宴。武林豪杰咸聚,不速之客常来。
道是,各派争仙药,江湖起风波。
不过,这一切,和远离了这里的师徒三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