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吉安焦虑这一上午,弄得臧妙语心里挺疲惫的,她就想着这一次的见面能早点结束,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其实简吉安比他想象得更招人喜欢一点,臧妙语觉得只要他们见面了,臧原和曾丽华一定会对简吉安满意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想着毕竟他们是晚辈,还是早到些的好,没想到去时臧原和曾丽华已经到那,都已经点好菜了。
臧妙语不由惊诧地问道:“不是说好十二点吗?你们怎么到这么早?”
臧妙语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臧原斜眼看她:“这凡事都要有准备,不是你们年轻人以为的,什么事忽然一想,忽然一做,自己没准备,也让人家没准备。”
一听臧原这话里有话,曾丽华连忙拦着他:“你这又在乱讲什么道理,跟儿子说话也不知道和气些。良言,我和你爸早上没事,又离着近,就早来订个包厢,你们先坐,小简也坐。”
简吉安慌忙点头哈腰,然后把礼物递上去:“谢谢阿姨,叔叔阿姨好,我叫简吉安,这是我给二位准备的一点心意。”
“你这刚上班买什么礼物,先坐着吧,谢谢你啊。”曾丽华为了不让臧原说错话,就只能自己多说话,接过礼物之后,她又和臧妙语寒暄了几句,问了问“他”的近况。
而臧良言原本以为自己在一旁坐着,不出声就什么也不用管,没想到曾丽华去“社交”了,臧原无聊,还是凑近他找他说话。
臧原特意把椅子挪到臧良言身边,臧良言皱着眉有些抗拒:“八人桌就坐五个人,还要挤着坐吗?”
臧原拍了拍臧良言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爸爸是想跟你问点事,你那男朋友,小简,看着怎么有点呆?”
“那是紧张,人家第一次跟您在这种正式场合见面,难道要说一段单口相声吗?”臧良言一点也不想和臧原聊天,语气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冲。
不过臧原以为他是护短,也没在意,接着说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是觉得体育老师,五大三粗的可能……可能说话做事都不太细腻,不过爸爸今天给他准备了一些个小测试!”
看到臧原脸上那份得意,臧良言不由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别太过分。”
“怎么会过分呢,瞧把你紧张的。放心,我不干什么,就是点了几道好菜,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正说着,曾丽华叫了臧原一声:“老臧,这在家黏着你女儿出门还黏着?小简和良言都在呢,你别光顾着你女儿,去催一下服务员上菜。”
臧原话要少说,但事不能少做,趁着他去外边叫服务员,臧良言飞快地把他的椅子移到原来的位置。
可臧原在回来之后,没过多久,菜开始慢慢上桌了,这一道道菜被端上来,臧良言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曾丽华催促他们:“吃菜,这些菜都是叔叔点的,他说年轻人会喜欢吃,多吃点啊。”
这回,臧良言主动把椅子朝臧原那边移了移。
臧良言示意臧原把脑袋凑过来,然后不可思议地问道:“螃蟹、龙虾、猪蹄、猪仔骨、鸭掌……这没一样是用筷子夹的,你是担心他不会用筷子吗?”
臧原摆摆手:“怎么会,我告诉你,这老一辈说了,从一个人的吃相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些东西都是不方便吃的,一会你注意看他吃成什么样,注意看着。”
臧良言觉得的臧原心里真是没点数,这一桌子人,吃相最差的怕就是臧妙语。
想到臧妙语马上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吃这些菜,臧良言顿时有些不忍直视。
于是臧良言退了回去,默默地拿了一只猪蹄吃了起来,臧妙语习惯性的夹了只螃蟹给简吉安,怕他因为过于拘谨而吃不好饭。
只是这举动看在臧原眼里,好像变了意思。
臧原的目光一直时刻注意着这桌上发生的一切。臧妙语这前一秒夹了菜,臧原后一秒就说道:“哟,确实是好兄弟,这平时也没见你给你妹妹夹菜的,还是拿兄弟更当自家人啊。”
臧良言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还好对面坐的是臧妙语。臧妙语只是稍有慌张,很快就淡定下来。
臧妙语又夹了一只螃蟹给臧良言:“往右手边夹菜更方便些,一个一个来,我从不偏心。”
随后,臧妙语给臧原和曾丽华各拿了一直螃蟹,最后一只留给自己,五只螃蟹刚好被分完。
曾丽华夸赞道:“良言真懂事,妙妙从来都是埋头吃菜,还是良言会照顾人。”
臧原没再多说,拿起酒往自己杯子里倒上,然后问简吉安:“小简平时喝酒吗?”
简吉安忙摇头:“我平时每天带学生训练,不怎么喝酒,偶尔朋友聚会的时候会喝几杯。”
臧妙语一听,放下螃蟹擦了擦手,然后主动给自己杯子里倒满,站起来说:“今天大家能聚在这里,也有我的原因,我的好兄弟和我的家人,这一杯酒我就先敬大家了。”
说完,像是为了表态一般。臧妙语一口就把酒全干了。
曾丽华给臧妙语递了张纸:“良言,喝慢点,咱们一家人吃饭,没那么多礼数。”
臧妙语点点头,然后给简吉安使眼色,示意他也站起来意思一下。只是简吉安喝完,看臧妙语用自己身体周旋已经看得很郁闷的臧良言,也站起来要敬酒,结果喝一半就被臧原夺去了杯子:“你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吃菜。”
臧良言现在需要酒,他很烦躁。即使应对的人是臧妙语,可是臧原说教的那些对象是自己,臧良言听着还是不舒服,如坐针毡。
不过臧原看臧妙语和简吉安的态度都很好,心情还算不错,他靠着椅背惬意地说道:“一会还有好些家常菜,你们先把这些骨头啃了。”
臧妙语应着,很积极地吃起了菜,希望能用积极地进食,来降低臧原“提问攻击”的频率。但臧妙语显然还是失算了,也可能是他低估了臧原对自己的关心,臧原几乎要把他们三个从认识到发展的所有过程都问清楚,臧妙语不得不回答。
这顿饭臧妙语吃得是赶急忙慌,平均说三句话才能吃一口饭,还得飞快地下咽。臧妙语再次感叹,还好她这个小机灵鬼想到和臧良言灵魂互换,要换做臧良言在她这个位子上,早走人了。
原本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就是这饭没吃完曾丽华先离开了,防疫站周末上班,今天刚好她轮值。少了一个人圆场,臧妙语还挺担心的。
但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整桌就臧原喝得最多,他现在说话已经有点飘着了。
“怎么没酒了?我去叫服务员再拿一扎。”臧原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多空罐子,看他那一脸潮红眼睛眯起的样子,臧妙语想也没想就阻止:“别喝了,今天中午喝这些已经差不多了,你要实在想喝,边上还有半杯,你把那点喝了吧。”
那是刚才臧良言没喝完的半杯酒,臧原拿过来看了一眼,又是一口干了,然后砸吧两下嘴,满脸的意犹未尽。
臧原是真喝多了,他摇头晃脑着,竟然指着简吉安说道:“小简啊,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我自己儿子不孝顺,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的,你别学他,你要孝顺。以后啊,你就是我儿子!”
这句话一说完,桌上气氛瞬间凝固,其他三人脸上神色各不相同。
惶恐、惊诧、隐忍。
一阵沉默之后,臧妙语想说点什么为自己刚才的话补救,也缓解缓解尴尬,但她的脑袋就好像短路了一样。臧妙语没想到自己谨慎了一中午,在这个时候说错了话。
而在这时,臧良言忽然冷笑了一声:“还是别了吧,做你儿子这种倒霉事,就别到处给人安排了。”
臧原歪着头看向臧良言:“妙妙你什么意思,做我的儿子怎么不好了?”
“不是好不好,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儿子。”
说完臧良言扶着桌子站起来,踢开椅子就要走,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