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肚子的问题后,二人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不再那么紧张了。剑一走到河边,抄了把水仔细把脸洗干净,借着水中的倒影,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样貌。
肤色白皙,容颜稚嫩,橘色长发有些凌乱,总体而言相当可爱。
风太郎也学着他的样子来到河边,胡乱把脸抹干净,等他洗完脸,剑一脱掉鞋子,光脚伸入水中,把脚底的血痂洗干净。
看着他这一番动作,风太郎咧嘴一笑:
“剑一,你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为什么会被人卖掉?”
他问出了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剑一微怔,不晓得怎样回答比较好,便随口道:
“我忘了。”
“啊?你脑袋受伤了吗?”风太郎好像没听出他在故意敷衍。
“……”
“剑一是你的名字,那你的姓氏是什么呀?”风太郎吃饱之后,恢复了话唠本色,也可能是他的确对剑一感兴趣。
“姓氏……”剑一沉默半晌,始终想不起来,轻声答道,“我孤身一人,不需要姓氏。”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回答,风太郎突然笑了起来。剑一觉得有些奇怪,忽然想到自己对风太郎同样一无所知。
“那你呢?你姓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风太郎收敛起笑容,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我已经决定舍弃掉自己的姓氏了,从此以后,只叫风太郎。”
风太郎母亲早逝,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妹妹,父亲嗜酒好赌,劣迹斑斑,因为常年混迹赌场,逐渐欠下一屁股债,最后只能把他和妹妹都卖给人家还债。
“卖掉我也就算了,可是他连小玉也狠心卖掉,我便决心和他一刀两断,再也不认他这个父亲。”
风太郎目中含泪地说完,抽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谈起自己的家庭,触到了伤心事,一时泪流不止。
在贫穷的战乱年代,卖儿卖女之事并不罕见。
剑一双脚浸在清凉的河里,看着真情流露的风太郎。
“这不是你的错,那你妹妹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风太郎抬袖抹去眼泪,勉强笑了一下,“不过,我们家很穷,小玉和我在家里常常挨打,如今离开了那个家,说不定小玉的生活反而会轻松一些。”
剑一也跟着露出一丝微笑,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不愿再深入这个话题。
妹妹的生活会轻松么?那当然未必,但是只有这样想,风太郎才会好过一些,纯属自欺欺人,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力量过于渺小,一个普通人在乱世命如草芥,只能任由强权和武力随意欺凌。
但是,此刻转变命运的契机摆在了他的面前。
“风太郎,你想修炼吗?”
“想!当然想!我、我也能变成忍者吗?”风太郎仍有些不自信,他的确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天赋。
“我不能保证什么,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全靠你自己的努力。”剑一直言不讳地先给他泼冷水,“追求力量的路必然伴随着危险与痛苦,想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必须得有豁出性命的觉悟。即便如此,到头来你可能依旧会失败,实际上,失败者有无数,而成功者寥寥无几。”
剑一说得极为郑重,风太郎咽了口唾沫,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并未犹豫多久,脑海中回忆起妹妹的音容笑貌,他身为哥哥,决心付出一切修炼变强,只为救妹妹脱离苦海,能够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
“我想变强!无论有多么辛苦,我都不会放弃的!剑一,请你教我修炼吧!”风太郎在河边向他跪了下来,他此刻忽略了双方的年龄差,从本能上感觉出剑一要比他成熟许多。
“起来吧,我此刻能教你的不多,记熟结印后,先试着提炼出查克拉吧。”
“好的,剑一师父!”风太郎兴奋至极,笑容灿烂无比。
“别乱叫师父,还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好吧……”
风太郎今年十岁,自幼生长在贫穷的小村庄,被父亲卖掉之后,辗转奔波,吃了不少苦,多少也理解了命运的残酷。
在见识到了世界的黑暗面后,此刻是他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希望,树立了明确的目标,与之而来的动力与热情,也是前所未有的。
风太郎在一旁拼命感悟查克拉,有剑一在旁细心讲解,简单易懂地阐明原理,风太郎也算取得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半个小时后,剑一光着脚丫在河中轻轻拨水,突然起身,平稳地踏在河面。
风太郎不经意间朝身边望了一眼,看到在水面如履平地的剑一,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剑一!这、这也是忍术吗?”
风太郎似乎的确没怎么见过忍者,剑一微微一笑。
“踏水只是掌控查克拉的一种基础修行而已,你也要尽快掌握,不过,你不妨先从爬树开始练起。哦,是不准用手的那种爬树。”
顺着剑一手指的方向,风太郎看到远处光溜溜的粗大树干,顿时冒下一滴冷汗。
剑一没在多说,正在水面漫步感受着查克拉的运行,脚下忽然飘来一缕淡红,像是有人把红墨水倒进了水里。剑一目光一凝,抬头望去,自上游处赫然飘下一具尸体。
看装扮,明显是一位忍者。
这条河面有三四米宽,水流较缓,那尸体随着水流飘到剑一跟前,此时风太郎也瞧见了,顿时惊叫一声。
剑一俯身抓起那具尸体,没怎么费力便拖上岸。风太郎瞧见尸体上中了好几道忍术,近乎面目全非,心窝处还插着一柄苦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道:
“这也太惨了……”
剑一默不作声,迅速搜了一遍尸身,在其胸口内衫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个小卷轴。那卷轴仅有手指粗细,藏得颇为隐蔽,剑一展开一看,是一张简略的地图。
“他多半是在执行侦查任务。”
剑一迅速阅览了一遍地图,只见地图上的不同方位画着各异的符号,只有事先知道符号意义的同族才能看懂,剑一连忙收了起来,将尸体上的武器尽数取下来。
总共有8枚手里剑(忍者镖),2把苦无(包括尸体心窝处的那一把),与风太郎平分武器后,剑一将尸体重新抛入河里。
“我们快些离开,这人刚死不久,敌人随时会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