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从社会性上杀死

“好险，刚刚差点就暴露了。”

酒吧里，弗兰奇正带着热成像仪，将里外扫视了个遍。

几人早在白天就包下了这间酒吧，用来——什么都不做。

依旧是正常营业，正常收费，除了寄存在这里一些东西以外，什么都没改变。

人之所以显眼，是因为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就像一颗豆子，孤孤单单地摆在桌面上一样。

而在一把豆子中，才是最不显眼的。

有无数的办法能够看清隐形人，传感器、有颜色的液体、热成像、甚至呼吸声……

但是从一群随着节奏摇摆的人当中，找出四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这可太费功夫了。

“行动。”

几人默契地各自去到角落，只留罗夏在舞池中厮混着。

而等罗夏满意地走出后门时，几人已经整装待发了。

“确定是去了那边的俱乐部了么？”

在纽约，有一个专门给超人类玩耍的俱乐部。

人员不算特别多，但是胜在质量高，保密性强。

在这里，一切的欲望都能得到满足，而来此承担高风险玩耍成本的技术人员，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罗夏知道，布彻尔了解这个地方。

憋屈的深海在占星光的便宜失败后，应该会在这里发泄掉自己的压力。

几人走到门口，正巧碰上一身湿漉漉走进店门的深海。、

“看来有人在海里已经经历过了第一轮了啊。”

罗夏没忍住笑意，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蹲在了出口附近的高处。

面罩佩戴完毕，谁知道深海什么时候会走出这家俱乐部。

也许他会昏睡到天亮，也许十分钟不到，他就经历了三轮，心满意足地穿上衣物走出来了。

而如果罗夏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有一个人工湖。

不是很大，但是很够用了。

“真的么？我们要在这里傻等到天亮？他出来的时候如果不适合动手，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马文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有些闷闷的。

“你钓过鱼么？”

罗夏则说起了完全不相干的一个话题。

“如果要钓鱼，你要先打窝，让他们放松警惕，再用鱼食引诱他们吞下钢钩。”

“在那之后，和他长时间的角力才是最享受的过程。”

“因为只有这样，在鱼儿挣扎着从水面出来时，你才能欣赏到，他那副力竭而又呼吸困难的模样。”

罗夏在侃侃而谈时，深海就着之前海豚和蝠鲼带给他的余韵，开启了第二轮的战斗。

两个小时后，他一脸舒爽的表情走出了俱乐部。

今晚不仅完成了一夜七次的成就，还在满是各类酒的浴缸里游了个泳。

顺带着试了一下新型号的魔法粉末，这让深海很是受用。

这两天所累计的压力实在过大，这次他一点不剩的全部发泄了出来。

嘴里还用问候着给他穿小鞋的玛德琳，深海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

他害怕，害怕失去自己现如今所有的地位。

那些电视访谈、综艺纪录片，以及专属的个人电影和在团队大电影里拥有戏份的机会。

成为一个二线城市的巡逻英雄，清闲，同时也失去了现如今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在祖国人和CEO玛德琳面前，姿态一直都放得很低。

在其他的队友面前，他也做不出想隐形人那种在那角落看对方隐私的行径。

呼吁环保，举行保护海洋生物的活动，再有就是拍些耐看的写真。

他唯唯诺诺，总算有了个新人入队，有了他能作为上位者俯视的存在了。

都是因为……

他还没想完，就被大量的水泼了个满身。

“周围的监控依旧是下午破坏时的样子，没有人报修。”

弗兰奇的声音都在颤抖，换而言之，他们之后的脱身，完全不会被沃特的犯罪科所看到。

“他不能杀。”

望着在乙醚中昏睡的深海，罗夏附身掰开他的嘴，往里又灌了一杯乙醚。

“什么叫他不能杀！我们必须考虑这是不是唯一的机会！”

马文激动地走进罗夏，却被布彻尔一把抓住。

“他说得对。”

热血上头的两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调整匀了呼吸。

高浓度的乙醚不断挥发在空气中，大量的吸入可能会造成减员。

这是对着七人组的一记猛攻，容不得什么差池。

“布彻尔，帮忙把他拖到人工湖里去，马文、弗兰奇，把四周的人都引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罗夏冷静地下达着命令，距离这几人的聚集一周都不到，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老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

布彻尔很是不解。

既然不能把他杀掉，为什么要留下这一条性命呢？

用了不到一分钟，周边的主题公园已然到了。

罗夏有些不放心，往深海的嘴里又补充了些乙醚。

在整个过程当中，罗夏的呼吸都很均匀，脉搏也很平稳。

“一切顺利么？”

弗兰奇和马文随即就赶到，他们不用拖着一个超人类，所以哪怕有着几倍的路程，也能很快赶上。

“就看接下来这下了。”

罗夏俯身解开了深海那件背心的拉链，并且拿出了摄像机。

“布彻尔，抓住他的脚，但是把他推到湖里去。”

“马文，往他躺着的地方再补两瓶乙醚，连带着弗兰奇的存货一起丢下去。”

“弗兰奇，打光。”

罗夏举起了摄像机，没有那么十几公斤那种那么专业，但是画质也相当了得了。

弗兰奇左右看看，确认没有游荡的人在附近以外，打开了手电。

在马文又倒下三瓶乙醚后，罗夏确认了镜头内不会出现他们四人的踪迹，开始录像。

“神圣的排泄物啊……”

瞧着深海身体两侧的腮在水中运动，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恶心。

但是戴着防毒面具，他们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呼吸得平稳一些。

不到一分钟，罗夏就放下了摄像机。

“好了，所有人，将乙醚全部倒进去，带上瓶子，我们撤。”

太可怕了。

整个过程中，布彻尔三人的作用不能说没有，但是只是罗夏手上的木偶而已。

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格斗技术，也不是什么处心积虑得来的成果。

但是足以让深海的人设崩塌的丑闻，此时已然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四瓶乙醚倒下，随即溜之大吉。

扯下面具后的每个人的嘴角都咧着，只是幅度不尽相同。

“好吧，这可真是干了一票大的。”就连一开始十分抗拒的马文，此刻也难以掩饰面容上的欢欣。

……

深海是被公关团队拍醒的。

早晨的八点四十五分，是人们开启新一天生活的时候，同时也是社交媒体最为活跃的时候。

一篇短视频迅速走红，哪怕沃特立刻反应，动用了手里的资源压下热度，封禁账号下架视频。

但它还是以惊人的速度疯狂传播开来。

一脸懵的深海没听清旁边的经纪人在生气什么，但是随即递来了一个手机。

看着屏幕上自己一直引以为耻的腮出现在了视频中，还在水中开合。

深海的心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