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突然的顿悟，神种变化

湖北，十堰，武当山。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传闻昔年张三丰云游至此之后，见此地钟灵蕴秀，集天地之精华，聚万物元气，实乃修道炼丹的绝佳之地，便在此开辟洞府，开始长居，待年长之后，一身武功另成一派，这才开辟了武当一脉。

武当山脚，天柱峰下，有良田千顷，阡陌纵横，如今年关刚过，大雪盖地，天地山川之间，皆是白茫茫一片。

“瑞雪兆丰年！”

“如此大雪，来年定会有好收成。”看着一片苍茫的大地，宁中则不禁有感而发。

岳峰却道：“那也得度过这个寒冬才行，咱们这一路走来，见的还少吗？”

值此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他们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寒暑不侵，自然不觉得冷，可寻常百姓却没这么幸运了。

富贵人家，还能以炭火、冬衣去年，可家境贫寒的那些寻常百姓家，哪里烧的起炭火，有些家庭，为了一日三餐，连柴火都得拿去卖钱，值此时节，便只能一家人窝在家中，挤在一个被窝里取暖。

一个冬天下来，冻死饿死的寻常百姓不计其数，他们一路走来，便遇到了好几家冻死在风雪之中的底层百姓。

宁中则神色微沉，想起前日他们在汉水之畔遇见的那户冻死在渔船上的父女二人。

“哎！”

“分明是太平盛世，可却仍旧有这么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场大雪下来，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宁中则感慨着道。

【叮】

就在这时，岳峰只觉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机械的电子音，心念一动，那与全息投影一模一样的系统面板出现在眼前。

【主线任务：先天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先天之路？

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后天的下一个境界，就是先天了。

不过除却一个名字之外，系统却并没有给任何提示，就是不知道先天境界究竟该怎么突破。

欲要突破先天，就得先知道什么是先天。

先天的意思有很多种，每个人对于先天的理解也不一定相同。

若是放在武道境界之上，岳峰觉得，应该是指达到类似于人降生之前，五脏六腑皆已成型，也诞生了意识，但却仍旧还在母体之中接受滋养的胚胎状态。

无需通过呼吸来维持身体机能，而是类似于婴儿和母体之间以一根脐带相连接的关系一样，通过建立某种特殊的渠道，勾连天地，将自己融入天地之中，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可这仅仅只是岳峰对于先天境界的猜想，至于先天境界的修炼，岳峰至今尚未有头绪。

难道真如自己先前所想，欲修成先天，须得从元神上下功夫，壮大元神，修习精神异力？

还是模仿道家内丹术，将精、气、神三宝熔炼为一，练出顶上三花，强化胸中五气？

亦或者是寻求那玄之又玄，难以言传的心灵层次的突破？

一时之间，岳峰也陷入了两难之中，毕竟理论是理论，跟实际天差地别。

内功修行，便好似是在万丈峡谷之上走钢丝，稍有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师哥，你看那人！”宁中则的声音将岳峰自出神之中唤醒，寻着宁中则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者，踩着一双草鞋，踏着积雪，挑着一担青翠牛草的老者正悠哉悠哉的闲庭信步而来。

二人看到老者的同时，老者也看到了二人。

“华山岳不群。”

“华山宁中则。”

“见过冲虚道长！”

“我说这大冬天的，一早上哪来的喜鹊，在院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登门，老道有失远迎，二位恕罪。”

冲虚道长是个须发银白参半，但精神却十分抖擞的老者，瞧着年纪倒是比方证那老和尚年轻一些，个头不高，身形也偏瘦弱，此刻他这一身打扮，与寻常老农没有半点区别，若非二人早年间曾和这位老道长打过交道，绝对认不出这老农一样的老者，会是如今的武当掌门。

“是我们来的突然，没有提前和道长打招呼。”岳峰道。

冲虚笑着道：“数月前，深秋之际，老道收到贵派令狐掌门的亲笔书信，说是岳先生在整合华山剑、气两宗之后，便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了令狐掌门，带着岳夫人二人下了华山，云游江湖去了。”

“倒是叫老道好一阵羡慕！”老道捋着长须哈哈笑道。

岳峰并未接冲虚的话，而是目光扫过其身侧放在地上的牛草，好奇的问道：“道长还养了牛？”

“山上日子清减，老道闲来无事，在山上开垦了几亩薄田，平日里种些瓜果蔬菜，聊以度日。”

“道长好雅兴！”岳峰道：“所谓道法自然，修为越是高深，便越是趋于平凡，想来道长的修为，已然入了化境。”

越说岳峰的眼睛越亮，他口中所说的修为，并非乃是武功，而是指冲虚的道学修为，指的是冲虚对待万事万物的心态。

冲虚道长笑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道这么一把年纪了，早已息了争斗之心，倒是在武当山上放牛种地，更适合颐养天年。”

“不知岳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看着恬静自然的冲虚老道，岳峰道：“贵派祖师三丰真人学究天人，乃是继达摩祖师之后，千百年间，武学成就最高之人，传下武当一脉，开创迥异于世间武学之理的太极拳剑，岳某神往已久，特来寻道长讨教，交流印证所学。”

“岳先生功参造化，老道不是对手。”冲虚却摇了摇头，一脸坦然。

“切磋武学而已！”岳峰道。

“相请不如偶遇，你我能在此相遇就是缘份，不如就让岳某领教一番武当太极神剑的神妙！”

说话间，岳峰已然拔剑在手，摆出华山剑法中的一招“诗剑会友”。

冲虚知道，今日若是不与岳峰切磋一番，怕是难打发这两位。

“唉！”

冲虚老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道长，请吧！”只见宁中则拇指在剑格之上轻轻一拨，鞘中长剑已然激射而出。

冲虚老道眸中精光一闪，抬起的右手轻轻一拨，掌缘碰住剑柄，便好似凭空生出一股粘稠之力，半空中的长剑便转了个圈，剑柄稳稳当当的落入其掌心之中。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可力道拿捏的却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好！”

饶是岳峰眼中也不禁闪过几分异色。

太极拳剑，重拳意剑意，重劲力变幻，招式也更偏向于简单质朴。

“那老道就献丑了！”老道倒持长剑，双手抱拳，冲着岳峰行了个礼。

岳峰眸中骤然亮起精光，烨烨闪烁好似两颗大星，看的冲虚道人心中一颤，旋即便见一道剑光璀璨剑光激射而来。

冲虚老道面色不变，手中长剑不紧不慢的往前递出，同时手腕转动，长剑随之圈转。

以慢打快，后发制人，正是太极的理念。

这里的慢并非绝对，而是看着慢吞吞的，实则是在观察敌人的招式变化，同时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出招，在真正出手的一瞬间，极慢就会变成极快。

长剑相触，岳峰只觉得冲虚老道的剑身之上，似是带着吸力一样，只轻轻一碰，就将他的长剑圈的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岳峰立时抽剑而退，避开冲虚老道的诡异剑圈，再度一剑刺出，只见岳峰手中长剑好似一气化三清一般，演化出多道剑影，朝着冲虚老道胸前、腋下诸多要穴而去。

可冲虚老道却还是只气定神闲的圈转手中长剑，画出一个更大的剑圈，将数道剑影悉数圈入其中。

二人剑来剑往，刹那之间便斗了数十招，任凭岳峰的剑招是大开大合，剑势磅礴，还是迅捷险峻，刁钻狠辣，冲虚老道只用手中长剑不停的画圈，大圈套小圈，将之一一破解。

近百招过后，岳峰将五岳剑法试了个遍，也未能破去老道的太极剑法。

“道长剑术通神，岳某佩服！”若只论剑术，二人应在伯仲之间，毕竟岳峰这一年下来，先后战过风清扬、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等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一身剑术已然融会贯通。

若论剑术修为，二人应在伯仲之间，或许冲虚这老道还要强上一分，可要是真打起来，岳峰不消三五招就能胜了冲虚，以强力应破冲虚的太极剑法，毕竟太极剑法虽然精妙，冲虚也将太极剑法练到了极高深的境界，胆气本身的功力却远不如岳峰。

岳峰无需破解太极剑法，只需以力强压，冲虚老道的太极剑法自然随手可破。

“不过拙荆在剑术的造诣，还在岳某之上，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拙荆也想领教一番贵派太极剑法。”

“冲虚道长！得罪了！”说话间，宁中则已然接过岳峰手中长剑，不等冲虚拒绝，便挺剑攻了上去。

冲虚老道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挺剑迎上。

宁中则和岳峰的剑法虽都是华山剑法，但二人因着性格不同，和性别导致的身体先天上的差距，二人的剑路风格也截然不同。

岳峰的剑偏向于稳而重，而宁中则的剑术，则将剑术的轻灵翔动发挥到了绝巅，又兼具奇、险，已然得了华山剑法的神髓，却又不似风清扬的独孤九剑那般有进无退，可以说宁中则已经完全走出了自己的剑路，剑术之精，除却昔日的剑圣风清扬之外，是冲虚这老道士遇到的剑术造诣最高之人。

不同于方才和岳峰交手时的难舍难分，宁中则从一开始便先手强攻，而后攻势便如连绵细雨般络绎不绝，迅捷如电。

老道士越打越是心惊，越打眼中的光芒便越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心神紧绷到了极致，毕生所学太极剑术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大大小小的剑圈一个套着一个，抵挡着宁中则的攻势。

可打着打着，宁中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世间剑法，多以轻灵翔动为主，也有似嵩山剑法那般大开大合，泰山剑法那般古朴守拙，如衡山剑法那般变换无方，亦或者似恒山剑法那般，极尽灵巧，但却没有一门剑法的剑理如冲虚老道此时所用的太极剑法。

刚柔并济，以慢打快，尤其是运剑之时，剑身之上所缠绕的那股粘稠、圆融的诡异劲力，让宁中则的快剑无法建功。

什么破尽五岳剑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一遁去，连天道都是如此，何况是时间剑法，只要我们自己足够强，旁人便是知道本门剑法之中的破绽又如何。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思过崖秘洞之中，初见洞中石刻之时岳峰说的话，宁中则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以慢打快？以柔克刚？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剑光，如闪电划破长空一般，一闪而逝，宁中则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冲虚老道的身后，手中仍指向前方。

冲虚老道则是一脸震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方才他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叮！】

系统再度响起。

【神种持有者‘宁中则’进入顿悟状态，功力大进，神意暴涨······】

岳峰的视线之中，周遭的世界好似都变成了黑白二色，唯有位于宁中则颅内，紫府灵台之中的那颗神种，正在大放光明，神种周遭，隐约有黑白二色云气萦绕。云气凝结，化作一枚阴阳二鱼，凝为一张太极图，旋即便被神种所吸收。

岳峰感觉自己的眉心也好似亮了起来，一根无形的线，将他和宁中则连接了起来，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把他和宁中则灵台中的那枚神种连接了起来。

岳峰只感觉像是回到了往日二人双修之际，只要他想，宁中则体内的变化，便清晰无比的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之中，真气在周身经脉和穴窍之中飞速的运行着，庞大的肉身精气，被源源不断的炼化，化作真气，宁中则的心神也在不断的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