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珏看了一眼魏桦生:“别扶我,我还活着。”
她丝毫没有犹豫冲了进去,挡在了杨菀面前,她拿着簌指着那个该死的。
簌在吸收他的神力。
“丁珏?”
“别喊我名字!”
她随即砍去,砍断了他的左手,魏桦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抬走,随即乱砍,让他无法重新接回去。
他都在佩服自己的智慧了。
“走狗就应该有一个走狗该有的样子,造反不适合你。”
柳乾的傀儡正在用头去啃他的身体,他们的牙口很好,和狗一样,一咬就是一块肉。
“柳易钦!”
“她是我妈不是你妈!”
柳乾起跳,下意识地寻找落脚地,她踹了一脚丁珏的头,随即向他的头砍去。
可他只是一挥手,便将拿着剑冲向他的柳乾挡了下去。不过她已经砍断了他引以为傲的头发。
“小阿钰!”
魏桦生跑得太慢了,她已经死了,她挡在了宋沛面前。
“你……”
“师娘。”
魏桦生跑的属实太慢了,他没来得及去抱住丁珏,他没来得护着她。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琛铭跑来,虞崧在后面追着他:“你慢一点好不好我跟不上!”
他拿走了虞崧的刀,对着“天帝”一砍,新鲜的血液随即流淌下来。
“琛铭!”
夏之放持剑与他厮杀,将他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那滚烫的血液都快吞噬了琛铭的魔杖了。
“琛铭!你会死的!”
虞崧想跑进去,可那层结界中只能有他们三个。
琛铭极为坚定地用魔杖指着他,可他的目标是夏之放,他要杀了这个不孝子。
这次的琛铭双手并没有颤抖,他清楚,虞崧在自己身后,只要有他,自己便会心安许多。
夏之放用剑挡住最后一击,随即瘫倒在地,上一任天帝的灵魂被撕碎,躯壳破碎,血溅向四处,虞崧看不到了,他看不到琛铭了。
“琛铭!”
他夺来宫少华手上的剑,死了命一般砍着面前的结界。
结束了。
黎明将要到来了。
就在琛铭的灵魂随着黎明的到来从而消逝之时,那结界变得微弱,也让虞崧有了进去抱着他的机会。
“琛铭。”
虞崧抱着他,抱着那个随着灵魂一起消散的躯壳。
“我死了,那位田偲,就复活了。”
“我不要她!我就要你,我就要你好好活着!我爱的是你啊!”
琛铭摇摇头,躯壳与灵魂被风吹散,最后留在虞崧怀里的,只有琛铭的魔杖。
“琛铭!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随了你!”
琛铭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旁的魏桦生已经哭不出来了,他抱着丁珏,手上满是她的血液。
“阿姊!”
宫少华欲要去看她,可簌出鞘,指向他。
“我……”
魏桦生抱走丁珏,他满脸的平静,可那双抱着她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簌在后面跟着他。
“小阿钰,别睡了,醒醒,我带你回家。”
他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抱着丁珏的尸身,于不知觉中那一滴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处的,早已干枯的血痕。
“丁珏……”
他哽咽着,他说不出话来,口中满是铁锈味的血液,喉咙早已被血液吞噬,他无法说话,每次的一开口,都是撕碎喉咙的痛感。
“你……别离开我……”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轻快。
丁珏的尸体开始变得冰冷,手指僵硬,她十分平静地躺在魏桦生怀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爱……你。”
魏桦生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这样的声音让他感觉到无助,感觉到了恶心。
风太大了,风大得让他看不清丁珏的脸了。
他不清楚何时风停,他不清楚,他现在只想在风停那天带着丁珏走,这里太危险了,丁珏有几百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野心在爱人面前一文不值。
“我带你……回家。”
那沙哑的声音已经不允许魏桦生再次说话了。
回家回家。
家在哪里呢?
炽竹殿被烧毁,过枫殿也早已破旧不堪。
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就这样迷茫且无助地站在原地,站在那满是尸身的地方,血腥的味道他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那战乱后的平静。
太平静了,他听不到哀魂的嘶吼,厮杀的过程重新回到眼前,丁珏挡剑的时候,他死了命一般向她跑去,可就是护不住她。
自责与无助冲昏了他的头脑。
“你同我而去罢。”
魏桦生猛地一抬头,苏谔牵着宋沛来到自己面前。
“我……还得……带她去见……她父母。”他抱着丁钰离去,步伐有些许蹒跚。
“我们随你去。”
二人跟了上去,一路上三人并没有言语些许。
鲛人族。
他们都回去了。
丁阖与顾秀云看着面前的丁珏,她面色苍白,尸身也僵硬了许多。
魏桦生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三天的样子,顾秀云急忙接了一杯水递给了魏桦生。
“多谢。”
他那沙哑的声音听得顾秀云都心疼了,她摸了摸魏桦生的头:“好孩子。”
一杯喉中渴望已久的水下肚,他明显好多了:“丁楠也死了。”
丁阖抚摸丁珏脸庞的那只手抖了一下:“罢了罢了,她们为守护我们这些老东西,费心了。”
他牵着微微哽咽的顾秀云,两只颤抖的双手牵到一起,顿时便不颤抖了。
她急忙多倒了几杯水递给三人:“应该我们谢谢你。”
她强忍着哽咽。
……
待到三人离去时,顾秀云抱着丁阖大哭着:“我闺女啊!我一共就两个闺女!怎么都死了啊!”
多人前来安慰,他们的儿女回来,不是伤便是亡。
就连丁阖都忍不住落泪几分。
……
持风族。
魏桦生抱着丁珏。
“葬了罢。”
“让我再看她最后一眼罢。”
苏谔二人扛着铁铲。
宋沛道:“她死不了的,她活过来也不会失忆,她那段失去的记忆在保护她,你就当她睡了去罢,她在梦中,会想起全部,当然啊,那段失去的记忆是不可能的了。”
魏桦生清楚他在安慰自己。
“说实话,丁珏喊我师娘……有点在意外之外。”
他默默看向了苏谔。
“现在啊,你不当我媳妇都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