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华眼看白年祝不走,便夺过椛指着他:“别以为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你下凡回来,便别想活了。”
将白年祝赶走后,他带着丁珏去了书房:“稍等。”
“好。”
他牵着丁珏:“你可否喜欢剑?”
“嗯。”
“今儿我记得,你生辰,生辰快乐阿姊,我送你一把剑吧!”
“好。”
书房里剑最多,那剑全是在他受了委屈后发泄用的。
“阿姊你看,我做的。”
“好。”
丁珏找到了一把最为简朴的,她并不喜欢华丽,简简单单合适便可。
“赐名吧。”
丁珏看着手中的剑:“晏,日安,日日平安。”
“好名字。”
“不仅赠我,亦赠尔。”
“多谢。”
书房外,杨菀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湘,她不想碰仇族之人所碰之物。
“阿姊。”
杨菀猛地一抬头:“啊?这剑真配你。”
“阿姊言笑了。”
宫少华牵着杨菀和丁珏的手:“要不,咱们回妖灼族!”
“好,我都快想死子裕兄了。”
妖灼族。
“杨菀!喝!”
杨菀举起酒碗:“好!喝,谁先喝倒谁不行!”
“阔气!我先干了!”
“哎!你干我也干。”
杨菀就是个酒蒙子,桦子裕亦不是她的对手,她可谓千杯不醉,万杯不到。
“痛快!”
“老子他妈被云竹族那群狗东西封几百年了?得,到时候屠它满族!好为我爹报仇!”
“回家了。”
“对,回家了!”
杨菀一生的挚爱便是妖灼族的烈酒,念云族的白云和丁珏与宫少华。
“来干闺女,这杯我敬你。”
“好!干爹!”
二人的喝酒之路逐渐跑偏。
数杯过后,杨菀调侃道:“啧,你这不行啊,这才几杯?”她指向身后推成山的酒瓶。
“老了老了。”
“哎,我还想着痛痛快快喝一场。”
“改日改日,今日甚是不胜酒力。”
……
宫少华和丁珏躺在桃树上,啃着桃子。
“孩子们!快下来快下来,小心摔着。”
丁珏将宫少华退下,花灵灵正想骂她,挂在嘴边的话等到白鹤飞到自己面前时瞬间忘去。
她顺势爬上屋顶,从屋顶跳下。
“阿姊。”
“滚。”
丁珏藏起椛,总觉得刚刚属实言重:“莫想,回屋吧,夜已深。”
“好!”
宫少华自幼惧黑,便求着丁珏同他一块:“阿姊,我怕黑。”
丁珏急忙用力一甩长袖,挣脱了宫少华抓着的袖子:“不成不成,男女之前同床睡就要成亲。”
“不知阿姊听谁所言?”
“夏之放。”
宫少华强忍不笑:“噗……他所言阿姊也信以为真?”
“信。”
“阿姊!你信他你不信我!”
丁珏扶额叹气:“昔日,你站于屋顶将我推下去,你让我如何信你!”
“我……我便是如此学飞的!”
“可……我是……”
“小鱼仔!小鱼仔吃饭啦!”花灵灵坐在餐桌前喊着丁珏:“顺便把那宫什么华喊过来!”
“好!太奶奶!”
“我那会不知道你是鱼!”
丁珏忍住心中的气:“我是鱼行了吧!我是鱼你要把我炖成鱼汤吗?”
“阿姊……你生气了?”
“别唤我阿姊。”
丁珏坐在花灵灵身旁,让他被迫坐在对面。
花灵灵摸着她的头:“你这小鱼仔,长这么高,奶奶我都抱不起你来了。”
“那小鱼仔抱奶奶也可以啊。”
“哎,终究是奶奶老了。”
她将碗里的肉夹进丁珏的碗里:“你看还吃的惯吗?”
“我在那个鬼地方都还勉强吃的惯,在这怎么会吃不惯呢?”
丁珏长的秀气,但却不常笑,使得她笑起来总会别扭很多。
“来鱼仔,笑一个。”
她摇摇头:“不,笑会长皱纹。”
“哈哈哈,你这孩子啊,随你妈了,你妈天天爱美。也是,一个从出生以来一直是女孩子的小鱼仔,不爱美都难喽。”
花灵灵突然盯着丁珏,似很仔细,有很坚定地看着她:“你是我,见过众多鲛人中,最特殊,又最美丽的鲛人,没有之一,只要有你,那就没有之一。”
“太奶奶,您又拿我开玩笑。”
“如果我说,你爸之前是女孩子,你妈之前是男孩子呢?”
“啊?”
“原本你妈定好她娶了你爸,可是俩人过着过着就成了你妈嫁给你爸了。”
丁珏很震惊,都忘了手中还有筷子,直到它掉落才反应回来。
“别震惊孩子,这种事很常见。”
花灵灵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昂没事,快吃吧。”
宫少华在一旁插不上嘴,丁珏突然的生气是他措手不及而又万分委屈,他错哪了?他不就是喊了丁珏一声鱼吗?为何花灵灵可如此唤她,而自己又不可了?
饭后,丁珏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小鱼仔!睡不着?”
“是。”
花灵灵牵着她的手:“很正常,你去河里睡吧,虽然浅一些,可也是你们鲛人族的水。”
“为何?”
花灵灵指着河上游:“你看,河的上游便是鲛人族,也就是你的家,河的下游,也就是这里,也是你的家。”
她看着丁珏:“没事,别怕,这里处处都是你家。”
“好。”
“你要是想家了,你就沿着这河往上走,你要是想太奶奶了,你就沿着这河往下走,这河本就是为你而建的。”
“太奶奶,您早些睡吧!”
“好,好!”
丁珏看着花灵灵远去的身影,待到她远去,不见踪影时,她又看向了河的上游,眼神十分坚定,她想家了。
丁珏想家了。
丁珏要回家。
她爬上岸,看着自己的鱼尾,在这月光下熠熠生辉,待到水干时,她便往上走。
每走一步都是在向家靠近一步,她怕是觉得走路太过于慢了些,便开始跑,跑过的风吹动路边小草,似清风吹起思绪,似月光照耀游子。
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人生地不熟之地的人而言,家早已是一个不敢奢望的住居之地,她想回家,可是她不知道家在哪里。唯独那一抹思绪扰乱着自己,使她时常看着天边的云,看着远方看不到的家。
每一步的靠近都使她的眼眶通红,那思乡的泪水被微风吹过,吹到了回家路上的花上。
她尝试着起飞,还好这个生辰礼物很听话。
她沿着那条河,走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