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泰泄气坐在王爷府,眼看着蒙荒行局的丈量放荒在札萨克图王旗声势浩大地迅猛铺开,朝廷派到札萨克图蒙荒行局的放垦官员趾高气扬,自已这个札萨克图王旗的郡王却萎缩在王爷府里无可奈何,心里苦中泛酸。
往日这片草原乌泰拥有绝对的支配权,现在他只能看着朝廷官员在草原上呼三喝四,发号施令。
乌泰也看到他阻挡不了朝廷放垦札萨克图王旗草原,转而向蒙荒行局索要土地,想抢一些实际利益。
乌泰皱眉蹙额地琢磨半天,提笔写一张手谕,向札萨克图蒙荒行局索要处洮儿河河北,和双流镇街基的土地。这张手谕送到张心田手上。
张心田看了后说:"乌泰王爷索要放垦区荒地,不觉得过份吗?"他又鉴于乌泰的郡王身份,无法训斥。便把手谕放到一边,未予答复。
乌泰等了几天,不见札萨克图蒙荒行局的答复,不禁恼羞成怒,叫来亲信色楞汪保,对他说:"张心田竟敢藐视我的手谕,恶奴得志。你带人去放垦区,直接圈占洮儿河北岸二百里土地,再圈占双流镇城基二十里。对蒙荒行局说这是围场,不能放垦。"
乌泰打算私自留下这些土地,,留给自已将来放垦。色楞汪保遵从乌泰的谕令,带着府兵跑到放垦区,直接圈占了洮儿河北岸的二百里土地,又圈占双流镇城基二十里。
乌泰还不满足,他要夺回逐渐丧失的权力,又在放垦区搞出一系动静,挑战蒙荒行局,显示他在札萨克图王旗仍然拥有最高权力。乌泰让府兵到双流镇贴出告示,不允许垦荒区老百姓烧酒,也不允许私自买卖。
札萨克图蒙荒行局对垦荒户宣布:"熟户自本年起,免纳猪粮。"取消了熟户向王府交猪粮,只向札萨克图蒙荒行局交地租。乌泰失去了一大笔收入,恨得咬牙切齿。派出府兵到已放垦区对熟户私自征收重税。
熟户不肯交双份地租。乌泰令府兵严厉逼索,甚至逼得熟户离家躲避。乌泰又禁止放垦区烧窑放船打鱼伐树,派府兵日夜监守。垦荒区人人恐慌。
札萨克图蒙荒行局丈放了洮儿河河北七十户地方的土地,按上等荒照章每垧叫价银二两二钱。丈量过数月,却沒有一户领荒户到札萨克图蒙荒行局交银子。张心田让收支委员纪应酬催交,纪应酬多次催交,领荒户们置若罔闻。
张心田令把领这块荒地的揽头传到蒙荒行局,亲自严加审讯。揽头一脸委屈,叫道:"各领荒户都有执照了,为什么还向蒙荒行局交银子?"
张心田觉得蹊跷,严厉逼问:"谁给你们发的照?"
揽头叫道:"是乌泰王爷发的照。来了两个喇嘛,一个叫温都尔,一个叫燃及莫。对我们说他俩可以找乌泰王爷办照,但要交点银子贿赂乌泰王爷。我们聚敛了二千两银子交给温都尔和燃及莫。温都尔和燃及莫把银子交给了乌泰王爷。乌泰王爷就给我们发了执照。各户每垧才收一两四钱。我们各户都有照,为什么交二遍领荒银?"
张心田怒不可遏,生气地命令徐海亭:"马上抓温都尔和燃及莫这两个喇嘛。朝廷把札萨克图王旗招垦放荒权交给了札萨克图蒙荒行局,乌泰王爷沒有权力办照。他发的照必须换大照。"
马队正巡长徐海亭遵令追捕温都尔和燃及莫,这这两个喇嘛闻讯已经逃去。
张心田把乌泰告到盛京将军增祺处。乌泰受到训斥,被迫收敛。
一九零四年,张心田接手镇国公旗荒务,双道纶接手札萨克图蒙荒行局后续事务。
从一九零二年至一九零四年未,短短三年,札萨克图蒙荒行局放垦札萨克图王旗草场六百二十五万亩,双流镇城基地一百二十五万亩。收地价银八十万六千两。札萨克图王旗南部放垦区设立了洮南府,靖安县(白城),开通县(通榆)。
几年间,洮儿河两岸千里水草丰美的草场变成了阡陌纵横的耕地,十几万农民涌入札萨克图王旗。
札萨克图王旗急剧的转变为农耕社会,游牧经济转变为农耕经济,牧丁转变为农民,部落宗法关系转变为僱佣关系,王公藩地转变为府县治地,草原对朝廷由效忠藩属转变为中央集权。土地关系颠覆性变化让依赖游牧经济而存在的盟旗王公制度走向末路。
一九零六年,孙葆瑨上任洮南府知府,为偿还乌泰借的俄债,东三省总督府从大清银行借了银子。乌泰还不上,大清银行找东三省总督府要银子。
孙葆瑨为了还大清银行银子,对北部山区荒地放垦。孙葆瑨放垦荒地八万九千亩,镇基地十四万零八百余亩,收地价银十八万两千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