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待她站定回身,才发现,抱她的竟然是林梧。
再看荆南,不知何时闪到了一角。
所以……刚刚递缰绳的也是林梧?
所以……荆南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她?
不等奚音多问,她就傻眼了。
这停下来似乎也不比跑好——他们被五个黑衣人包围了。
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偶然遇到的山贼,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刺客!
奚音他们站在马车上,黑衣人围了一圈。
黑衣人中一人又吹了一声哨响,与之前的不同,这一回,马竟然完全停了下来。
奚音想起来了,这个哨声她在池霖那听过,这是他们用来驯马的哨声!
前一个是用来刺激马匹的,这一个是用来叫住马匹的!
来人是军营里的人?会和池霖有关吗?
目光扫过他们,奚音睨着他们,薄唇紧闭。
这一回,是遇上了硬茬。
对方一柄柄冷剑在手,泛着寒光,比这天气还要刺骨。
对峙良久,奚音提了口气,喊话道:“你们来杀人总得有个说法吧,为了什么?”
黑衣人中,有一人开口:“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
她竟然可以走?等等……这声音……怎么也这么熟悉?
循声望去,奚音看见了系着面罩的半张脸。
从前看古装剧时,她就时常觉得,那些坏人行刺只戴半个面罩,难道不会暴露身份吗?
若是不熟的人倒还好,可若是熟悉的人,哪怕只露一双眼睛都该是能够认出来的。
此番,完全映证了她的想法——
联系起刚刚的哨声,她一下子就辨出了这人是谁。
是秦况,池霖的旧部下。
当年,也就是他帮着将池青救出,一路送到了燕南。
难道他是来为池青复仇的?
奚音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是的,她是向时芥解释了事情的真相,时芥也因此原谅了林梧,还要与他交好。
可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人不知道。
在别人看来,是林梧绝了池家的后,是林梧杀死了恩师的女儿。
在别人眼里,林梧就该是冷漠绝情,忘恩负义!
也许,池青回到京都仍旧逃不过一死,可池青死在林梧剑下,会让那些反抗不过皇权的人,顺其自然地将林梧看作发泄仇恨的靶子。
谁让林梧是皇子,又谁让林梧杀了池青呢。
当年,奚音一度认为自己聪明绝顶,竟想出了那样一个一箭双雕的好点子,虽是葬送了生命,但也是死得其所。
而在今日,当她面对着这一柄柄冷器时,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她是把林梧置于了何种危险之地!
可明知如此,明明只要向别人解释一句,林梧还是陪她演完了那出戏。
即使她已经死了。
心下动容,电光火石之间有无数思绪涌进,又尽数排空。
奚音狠掐一把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当务之急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赢得这场小战役。
见白栎久思不应,林梧提醒:“你可以和喜玲先走。今日之事与你无关。”
“既然在清和园的亭子里我没有丢下你,在云海楼你没有丢下我,那现下,我也不会丢下你。”奚音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