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7点。
早课的时候,张流发现王落迟到了。
“你们今天谁来的最早?”
姜凛举了举手:“我。”
“看见过王落吗?”
姜凛摇了摇头。
张流皱眉。
啥情况?难道睡过头了?
训练营的学员很少有迟到的情况,但偶尔还是有发生的。
所以张流没有放在心上。
以他这几天和王落相处下来的观感,对方虽然年龄小,但修炼态度很端正,应该不是有意赖床。
等一会儿人来了稍微提点一下就可以了。
“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等下我语气也不要太重了。”
张流心里默默想着。
8点,王落依旧没来。
张流看了看宿舍的方向,心里想着要不要去宿舍看看。
到了8点半,张流摇了摇头,举步准备去宿舍。
就在这时,包含赵教头在内的四名教头齐齐走入校场。
张流愣了愣。
四位教头齐聚校场,挺少见的啊。
一般只有大型节日才会同时出现,每人说几句祝词谢语之类的。
“嘟”
张流身上的通讯器响了一下,里面传来赵教头的声音:“所有教习,请在一分钟内集合小班学员,按集会队列站好,准备迎接杨部长的视察。”
杨部长?
就是安川新来的那个倒霉鬼杨鸿?
张流看了眼宿舍,迟疑了一下后,转身开始招呼刘毅四人集合。
“希望不要被发现吧。”
......
高台上。
杨鸿站在台前,身后是四位教头。
“我上任时间尚短,这还是第一次来训练营视察,能见到各位学员们气宇轩昂的精神面貌,以及孜孜不倦的修炼场面,我感到很欣慰,也很喜悦。
你们是安川未来的铁壁,人民的盾牌,是消灭邪恶的利刃,是维护我辈荣光的英豪...”
杨鸿在台上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堆漂亮话后,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铿锵有力:
“正因为你们是灭堕者延续的保障,是灭堕者的未来,所以你们的成长环境尤为重要,个人德行的培养更是重中之重。
因此,不仅是你们需要操行上严格要求自己,教习们在私德上也要严以律己。”
看台后。
赵教头眉头微皱。
怎么感觉这位新上任的部长话里有话啊。
私德上能有什么问题?
贪腐吗?
训练营还能有什么油水不成?
以训练营的修炼强度,还有灭堕者的考核标准,谁会傻了吧唧的来走后门?
花钱塞个人进来,然后第二天就跑了?
就算吃的下来这个苦,但没天赋的话,难不成在训练营呆一辈子?
这不自找罪受嘛。
别说是贪图学员的薪资,就学员这补贴薪资,工地搬砖都比这轻松还挣得多,棚户区的日结大神们都比这强。
真要严格来说的话,倒是有不少权势家庭把自家孩子送过来。
可这些口含金汤匙长大的基本当天就跑了,没一个留下来的,纯当给学员和教习们当乐子了。
其实人家也没想走灭堕者这条路,与其说是送进来磨炼,不如说是惩罚孩子来的更准确一些。
赵教头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
这时,看台上的杨鸿拿出一份文件,声音洪亮的道:“我有看到,训练营在九天前收了一位名叫‘王落’的学员,这位学员的信息很有意思,我给大家讲一下。
首先,由于诅咒代价的缘故,他年仅10岁,就因超速生长而拥有了三十岁的身体,且剩余寿命不超过半年,不仅如此,他进入训练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修炼基础。”
话落,台下的学员们尽皆一惊,发出‘噢’的惊呼声,响彻四野。
学员们确实是惊了。
王落这个名字他们熟悉,不就是周一拿了进步奖的那个学员么。
他们都听自己小班的教练提过,据说此人从淬体初期踏入淬体中期只用了1天。
听到这个时间,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自己当初从淬体初期晋升到淬体中期的时候,耗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那段时间简直就如同在地狱里承受折磨一般难熬。
所以他们对只用了1天就进入淬体中期的王落羡慕的发狂,简直酸出了一整筐的柠檬。
现在又听到对方在九天前还毫无修炼基础...
学员们脑子嗡嗡的。
天,这还是人吗?
难道他是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
台上。
看到台下学员们惊悚,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台上的杨鸿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把学员们情绪调动起来,让他们愤怒,不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更有效果。
王落的资料里,显示的是出身自一个名叫白桐的福利院。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进入训练营的,但出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人没有背景。
而没有背景的学员,最适合拿来杀鸡儆猴了。
“王落是哪一位学员,请出来让我们认识一下。”
杨鸿微微笑道,眼眸里含着冷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来安川一个月了,还一把火没烧呢。
今天就拿此人当第一把薪柴吧!
话落。
寂静无声。
如此过了一分钟。
“王落学员,请出列。”
杨鸿笑容收敛,声音冷了下去。
居然能忍着不出来?
又过了一分钟,还是无人响应。
他冷哼一声,打开文件,看了片刻后道:“张流教习,还请出列。”
张流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属下张流,见过部长。”
杨鸿冷冷的看着他,“王落是你的学员,他人呢?让他出来。”
“这个...”张流额头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台后面,赵教头见张流支支吾吾,发现了不对劲。
他目光看去,发现张流身边没有王落的身影。
人去哪儿了?
赵教头出声问道:“张流教习,王落怎么没在你的小班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去哪里了?”
原来是人不在啊。
杨鸿目光闪了闪。
这个王落,平时也这么勇的吗?
支部部长驾到,竟翘了集会。
张流心里暗暗叫苦。
他以为新任部长只是过来混个脸熟而已,说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毕竟训练营不是实权机构,不属于任何阵营派系,平日里按部就班训练考核,也不参与权力斗争,仅仅只为灭堕者本身服务,谁是部长就听谁的。
当年前任刘青上任的时候,仅和总教头照了个面就走了。
早知道是如今这样的局面,自己当时就该去把王落叫醒。
面对赵教头的诘问,张流欲哭无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教头,他...他好像是睡过头了,应该...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