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献祭

有诗人题:

落日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

夜来今日又明朝,蓦地青春过了。

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英豪。

龙争虎斗漫劬劳,落得一场谈笑。

俯瞰九州,东汉辉煌已不复,当权者软弱,豪强肆意,外戚宦官玩弄强势。民不聊生。一时烽火四起。

“是常态,对吗?”

大山坳中,华盖树下,少年握住了手中木剑,对着眼前似有似无的空气用力拨弄了几下,然后微微叹气,目光一斜,捡起了地上装满草鞋的竹筐,向大山外悠悠走去。

与此同时

“我的孩子,放过她吧!”

一位破烂衣裳的老婆婆被众人架着,但更像是被阻拦,老婆婆浑身颤抖,浑浊双眼中却始终盯着眼前被精装打扮的红衣少女,面似桃花,肌似雪,若长大后必是红颜祸水。

可惜……

“大娘,近年来蝗灾遍野,盗贼作乱,想必河神大人大发雷霆,再不有所作为,大家都没法活了。”一位大叔道。

“是啊大娘,这孩子毕竟不是您家亲生的,大家这几年都对她很好,如今大家有难,是时候让她做出回报了……”安慰着襁褓的孩子,一位大婶也急忙道。

众人纷纷嚷嚷,一时嘈杂无比,但目标十分一致。

老婆婆眼中闪过了绝望,不再挣扎。

风声潇潇,却吹不走那一片凄凉。

头顶两只黑鸦飞过,少女一双冰蓝的美目不含感情的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有失望,有彷徨,有冷眼旁观……但更多的,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疯狂。

她抬头,望天,如今,连老天也只是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走向死亡。

天地不仁……

忽然,她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目光,是这天地间不曾含有的一种温暖。

她猛然惊醒,随后四目相视,这是从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背着竹筐的少年。

然后,平生从未流露出任何感情的她,嘴角掀起了一丝苦笑。

可笑,还是第一次对生命如此渴望。

“叮咚!”

心中平静的湖水泛起了一丝涟漪,少年面色泛红,是心动的感觉吗?

不过,随后少年低眉,消失在众人的身影中,如果卖不完草鞋,家中病重的娘亲就没有草药的来源。对于一心为孝的他,这是无法容忍的。

“这是在献祭吗?”

将心头的小鹿安抚下,少年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从前听娘亲说过,当老天爷发怒时,人类就面临大灾难,只有奉献出童男童女才能平息上天怒火。

他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现场,看到少女的神情,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灾难来临,人类不寄托于自身,却要牺牲年轻的生命?

“蹬蹬……”

沉重的马蹄声震醒了少年,他第一时间躲在身旁的草丛中,一双眼睛恐惧的瞪着这批来路不明的人。

脸上的表情,比刀上的鲜血还要狰狞。

“咚...咚...咚!”

警报响起,随后有人大喊:

“山贼,山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