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荟敏道:“左丘家早在崇武三城被教国占去之前,就已经离开崇武城,来到咱们尚武城,严格来说他们不算崇武一脉,毕竟是主动离开的,再加上崇武城还有个左氏,他们就更不是!就看当初左氏迁来尚武城之后,并没有和左丘家合并,就知道左丘家肯定不将自己当做崇武一脉。不过最近这些年,左氏和左丘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两家之间也能做到互为依靠。左氏也是咱们名剑堂家族,说起来他们血脉中或多或少能有些雷属性,但占比太低,估计您平日里注意不到。”
方渔点点头,回忆一下雷部的成员名单,其中果然有一位左姓剑王,但他的二师兄从未和他提过,想来一方面他们关系不够密切,另一方面这人也的确不怎么出众。再想下去,他发现他有许久没见过二师兄左丘戒,关于左家的更多情况,还是听左丘戒说比较靠谱。
因此,他换了个话题问道:“所以,现在这些崇武一脉回到后崇武城了吗?”
水星荟敏道:“我听说是方、左、水三家都是举家迁回,这边只留下分支,惠家只是他们家族的千人队回去,严家现在在封家,能迁出来的应该不多,就是几个分支吧,估计真正的嫡系肯定不过百!”
方渔尴尬的笑笑,所谓严家封家的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
水星荟敏见状,也露出笑意,他们这些名剑堂的普通家族,对方渔灭严家威风这件事儿,大多吃瓜看戏,甚至乐见其成。
严家作为天武联盟当初的顶尖家族,其覆盖范围可不止名剑堂,还有修士堂、荣耀堂,甚至管理机构和军方。这家一直以来都相当强势,即便现在败落了,可家族依然有大乘初期的严杵支撑,背后还有大乘后期的花都宗家。
相对于强势的严家,水星家只能算是名剑堂家族中比较大的家族之一,她们家里有合体期的老祖,正是那位水星祖,不过,水星祖年龄太高,修为已经很难维持在当初的修为巅峰。
水星家除了这位合体期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修为超过合体期的,水星荟敏就是水星家的第二高手,是个分神后期的剑皇。
这样的家族,即便被方渔打残的严家和自家经营不善的溪族,也要比之强大太多。
更何况水星家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特殊属性,虽然极品水属性比之其它五行属性强上一些,但无非是帮水星荟敏获得天扬军的水军元帅而已。然而,这已经是水星荟敏的上限,换句话说就是,若天扬军有元帅缺额,需要有人填补上去,那么水星荟敏必然不是最优选,因为,名剑堂的雷、电、风、冰雪四部,还有大量剑皇等着。
从这个角度,也就很容易理解,为何水星荟敏会在这个时候赶来,因为对水星家来说,水星觉这个年龄不大,且修为已经突破到出窍期的剑王,一定是这家的核心中坚力量和未来的希望,他们担心方渔冲动下,会对水星觉的处罚过重,甚至当场击毙。
毕竟,方渔几次在尚武城大打出手,对水星家这种家族来说,太过震撼。
方渔也大概猜到水星家的担心,他内心对水星觉本人并没有什么厌恶,他的想法中,只要对方做的不过分,这次巡察之后,也无非将对方调走就足够了。
不过,此时他还不适合对水星觉的事情有什么承诺,他就准备继续就刚才的话题聊下去。
“水星元帅,这么说起来,后崇武城那边不都是崇武一脉的人吗?这应该影响不到别人吧?”
水星荟敏道:“还是有不小影响的!就比如人员调派,军费,还有晋升奖励等等!”
水星荟敏的提醒,让方渔想起他平日里不怎么注意的一些事情,他恍然道:“的确,后崇武城那边的军费每年就要二百亿积分,这一年就相当于与教国战争的十分之一投入!这投入也占去每年在教国防线投入的三分之二!”
水星荟敏点点头,作为常年在一线的元帅,她本人对这些太清楚了,因为要支持中北线上的崇武城,另外三条防线,加上她的水军防线都在极力压缩支出。
方渔又问道:“奖励晋升应该也不难想到,想来这几年功劳都归了那边,你们应该没什么可分的!”
水星荟敏点点头,忍不住说道:“说起来,我那边水军方面每年得到的资源分配,比起在您这里的预备队都差不多了,这让大家意见很大。”
对于水星荟敏所说,方渔也是无奈,水军预备队不是立了什么功劳,只因为七曜宗比较大方而已。但相对于水星觉麾下的水军预备队,这只天扬军的水军预备队所拿,不仅少了建安堂的丹药,比例上也只是建安军的八成。
方渔问道:“现在后崇武城那边驻军有多少?都是崇武一脉吗?”
水星荟敏道:“有三十万军队,崇武一脉能占去五万吧!具体的他们也没说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好笑,当初崇武一脉不受待见,所以咱们建安军里,大家都想尽一切办法从中北线调离,后来灭绝军被撤销,因此,去中北线驻扎的军队,几乎全都是当初的灭绝军。但前年的时候,修真联盟又开始允许中北线的小规模冲突,这下可给了原来的灭绝军不少立功的机会。因此,有人就后悔了,又想办法调去中北线。唉……”
水星荟敏一声叹息,似是生出无数感慨。
方渔尝试问道:“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水星荟敏道:“是啊,虽然能立功,可那边拼的非常狠,死亡率也不低,我水星家先后也有三支百人队过去,回来的只有一半多,而且只立功不晋升,晋升的机会全都给了崇武一脉,虽然资源抚恤都能按照标准来,但心里别扭啊。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又开始不去了,去了的也想尽办法要回来。现在那边的,要不是以前去的没办法回来的,要不就是真的家里有些困难,需要用命换钱的。”
水星荟敏一边说,一边叹着气。
方渔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容易就想到其中问题必然比能说出来的严重。
然而,对于后崇武城的事情,他却懒得管,更怕沾上了甩不掉,又或者,他更需要了解一下,这样好做到心中有数。于是,他问道:“水星元帅,在你看,后崇武城那边的问题主要在什么地方?”
水星荟敏被方渔这么问,也郑重起来,毕竟方渔还是天武联盟的长老,更是名剑堂未来的核心。
“让我想想……其实我们只说了天扬军的问题,后崇武城那边也有不少问题。我听说当初天武联盟曾经给后崇武城派过城主,应该是赵家的一位,但被崇武一脉硬生生顶了回去,现在后崇武城的城主是崇武方家家主,方戈坚,他也是方毅然的父亲。”
方渔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将赵家人放在后崇武城做城主,肯定是天武联盟这些长老的好心,毕竟需要更多人支持,后崇武城才能走下去,尤其是赵家这种拥有渡劫期大佬的顶尖家族。
水星荟敏继续道:“要说问题,我想最大的问题就是后崇武城只是索取,并没有回报。听说到现在为止,后崇武城根本不向天武联盟缴纳赋税……”
方渔道:“的确,后崇武城还需要天武联盟每年拨付一千万积分养着!”虽然他并不怎么关心后崇武城的事情,但每年的年底总结,后崇武城都会被长老院拿来说一说,于是他就这么记下了。
水星荟敏道:“是啊,现在修城建城、城内护卫军、巡城司,以及城内的生活支出都还挂在咱们天扬军头上呢!”
方渔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么说起来后崇武城就是纯纯的负担。
水星荟敏问道:“我听说长老院有不少人建议放弃后崇武城是吗?”
方渔点点头,无所谓的笑道:“每次有人说起,就要有人埋怨我当初带人占了后崇武城!还好,我不怎么参加长老院的议事,呵呵!”
水星荟敏道:“那不如干脆就把后崇武城当做封地给了崇武一脉,让他们自己经营!”
方渔解释道:“也有人这么提过,但崇武一脉迄今为止爵位最高的也就方毅然,是个一等子爵,这种爵位并不足以有封地,最少要一等伯爵才有可能!剩下的崇武一脉,唉,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没有爵位只能证明他们对咱们天武联盟贡献小!”
水星荟敏道:“我听说崇武一脉将所有功劳留下,就是希望他们一脉中有人能晋升到伯爵,但就目前战争的规模来看,子爵升伯爵,基本没有可能吧?”
水星荟敏的这个问题,方渔也无法回答,他只是顺着水星荟敏的意思点了点头。
水星荟敏似乎有了点儿兴趣,方渔摆摆手,笑道:“爵位晋升规则我也不大清楚,就让崇武一脉自己折腾吧,咱们不参与!”
水星荟敏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当初他们还想让您的封地放在后崇武城,是吗!”
方渔哈哈笑道:“没戏,我的封地在建安城,另外我和他们的交情也到不了要拿身家性命为他们拼命的地步!”
水星荟敏道:“可方毅然总说你和他们是同姓同宗呢!”
方渔无奈摇头道:“同姓没错,可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方山国的方氏宗祠,而且我现在自己独立一家,这同宗自然就说不得了!说起来,我退出青山城方家之后,说我这个‘方’是方山国的方家是不行的,除非我搞什么认祖归宗的事儿,所以,呵呵,他们蹭不上我!”
水星荟敏点头道:“是啊,因为这个,官帅骂过方毅然他们不知道多少次!”
方渔点点头,头几年,他还曾听方宜国提到几次,后来遇到邬良镇,他也说过,但自从他来到七曜宗,基本就不怎么听到这些话了。
现在听水星荟敏再次提起,依然是多年前陈词滥调的说法,他也就放下心来,真说起来,他内心只是不愿意沾上这件事儿,他心里对方毅然这些人并没有仇怨。
水星荟敏就这样和方渔聊着,二人的话题多半集中在天扬军身上,偶尔也提一提曾经的灭绝军。
水星家在方渔手下的人其实不少,但因为修为问题,大将军就只有一位水星觉,除此之外,多是中下级军官,从这个角度来说,水星荟敏也担心方渔和水星家翻脸。
时间将近中午的时候,水星祖乘坐飞舟从尚武城赶来。
对于他的到来,方渔并没有太多意外,和水星荟敏的聊天,方渔很轻易的就知道水星家对水星觉的重视。不过,方渔也感觉有些太重视了,因为他知道水星祖年事已高,并且在年轻的时候受伤颇多,当初水星觉还因为水星祖的伤势,屡次找他求药。
水星祖到来不久,方宜家和董志强、唐一剑,与水星觉一起返回复命。
其实几人来汇报之前,唐一剑已经通过传音符的方式,向方渔发过传音。而方渔的神念修为,是无需拿出传音符,就能知道传音内容。
这就相当于在汇报之前,他已经和方宜家几人对水星觉的问题做过讨论。
既然是讨论之后的汇报,也给了方渔底气,于是,当着水星荟敏和水星祖二人,现场汇报当即展开。
方宜家的报告中,并没有追诉水星觉在建安城时候的表现,因为那时的表现只是显出水星觉的胆小怯懦,并不能说建立水军的任务他没有完成。方宜家主要说的是当下这支水军预备军表现出来的问题,主要是自由散漫、管理松懈,缺乏训练,甚至出现将近百名逃兵这些问题。
一番话说的水星祖和水星荟敏黑了脸,其实自由散漫、缺乏训练,说起来都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且,水星祖来此说白了就是用当初他收下于仁福的情分,向方渔换一个宽恕,但这情分是否足以覆盖到逃兵的问题,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