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端郎,素英近日身子可否安好?”严庚明饮酒后眼眶微红,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真情。
“素英身子康健……”于端又饮下一杯酒,眼里带了几分情意。
歌姬如云,眉目传情。于端随手揽住一个歌姬,她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身上乱动,倒惹得他倾身向前吻住那晶莹的珠坠。
酒意将欲念释放,他似乎早就厌倦了姜淑华的端庄温柔,更爱宫中美人的欲拒还迎。
“端郎,要是合你心意就再带回府去慢慢玩。”严庚明笑着送于端离去,角落的香雾萦绕。
严庚明不动声色让茶水泼灭这若有若无的香气,仰头饮下一杯冷酒。
“陛下,冷酒伤身,可要温酒?”一个模样姣好的宫女大胆上前,小手挑动衣袖,试图攀附金龙之身。
“放肆!”宫女被推倒在地,她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惹得严庚明一愣,这眉眼真是像极了姜淑华。
于是宫女摇身一变,成了苏美人。当时容皇后信了她的委屈模样,多次照顾她。
后来容皇后在一个雨夜突发急病而亡,宫中人都哀痛不已。
已经是苏嫔的她,深知自己只有靠脸一搏了。
后来她终于成为了皇后,事事都要被说一声不如容皇后,她渐渐对容皇后产生了记恨。
因为中宫已经有了太子,所以后宫多年再无皇嗣诞生。
太子严暮商冰冷早慧,对她更是严苛。因为她坐在了皇后之位,皇帝对她也有几分好颜色。
她处处揣摩皇帝的心思,将自己打扮得像容皇后。
或许皇帝心里还是有容皇后的,只是他对曾经的白月光太过痴迷,发觉不了容皇后的重要。
或许他知道的,那个雨夜,他难得落了泪,而太子也从那一夜变得冰冷嗜血。
贰
“陛下,所为何事?”容惊妤翻看手中的账本,头也没抬。
“容惊妤,朕是皇帝,你见朕竟不行礼还言语轻率!”严庚明看着那个神情冷漠的女子,抬手打掉她手中的书。
她才缓缓行礼,神色冷淡得让严庚明感觉自己的威严被踩在裙摆之下。
“陛下若是想寻那些莺莺燕燕就去,何苦在臣妾这里看脸色!”容惊妤拨弄了一下凤钗,弯腰拾起那本账本。
严庚明抬手,容惊妤也没躲,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了。
也许一切会在她死后变得不一样,可她还有太子,不能那么早离开。
“传下去,此夜当值的宫人全部斩杀。就说皇后突发恶疾,高烧不退,惊厥而亡!”
听闻容皇后在某个雨夜后病逝,皇帝大悲,全宫缟素。
严庚明忽地觉着空荡荡了,有次梦回,他还记得新婚时,容惊妤娇羞却满是情意的样子,那时她还不曾变成疏离冷漠的样子。
他好像一直在寻姜淑华的影子,直到他养在外头的那对母子被发现,容惊妤第一次那么疯狂,在他面前死去。
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不爱任何人,只是偏爱那些得不到的。
如今失去了容惊妤,他倒念起她的好了。
叁
“陛下,这方子可医死人复生,只是……”
“只是什么!”严暮商双眼通红,浑身戾气。
“需要陛下的寿数……”那方士战战兢兢,害怕阴晴不定的皇帝将自己拖下去没了命。
“那依你的来吧!”严暮商松了口气,冰棺中的女子被保存完好。
“槐儿,快些醒来吧!”他虔诚地跪下,吻在她的额头,即使隔着冰面。
当冰棺里的人醒来,严暮商重赏那方士。
可最后,严暮商还是看着她再次死在自己面前。他不允许她入土,她不能和那个宋嘉平葬在一起。
直到他病倒在床上,他才选了风景秀美的地方安葬了她。
“若有来世,我一定要先去找你!”
肆
“殿下!”于月苗仓皇失措,严暮商难得穿了一身白衣,上面留存新鲜的血珠,他的脸上也划开了一道痕迹。
“孤倒想不到你的手段!”严暮商走近,眼里漆黑无光。
于月苗害怕极了,颤抖地往后缩,却被一把抓住了脚踝,拖地的华美裙摆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那把长剑沾染过许多人的血,终将也会染上她的。
“求殿下给妾身留……”她还想含泪求情几句,她已经被侍卫打昏了。
当她醒来时,脸上感觉到疼痛,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叫声。手脚都被绑住,粗糙的麻绳让她细嫩的肌肤红肿。
“于月苗,于家最不受待见的庶女。生母乖顺懂事,是于夫人的陪嫁侍女。”严暮商依旧是那身衣衫,在幽暗潮湿的地牢像是被鲜血浇灌的白莲。
带着殷红的纹理,内芯已经腐烂不堪,可外表依旧装作风度翩翩。
“于月苗因为庶出的身份,备受冷落和欺辱。她因此报复于府,设计让嫡女于舒音溺水而亡,谋得进宫机会。勾结太医害死姜岁杪,给先帝下毒,以美色为诱四处攀附高枝……”
细数罪行,于月苗的脸色已经像快要被戳破的窗纸一般苍白到透明。
“孤该怎样做呢?”严暮商捏着她的脸,上面已经刻了一个字,血刚刚凝上,他又硬生生让血滴落。
剑上的血已经被擦拭干净,他好心地将光洁的剑清晰地摆在她面前。
当于月苗发现自己唯一的美貌也被打碎,她闭上眼不敢面对如此丑陋的自己。
“看啊,这只是开始啊!”严暮商逼迫她睁开眼,看她痛苦的样子。
于月苗觉得先帝的毒酒像是她最好的下场,而她为了活下去收买了人将自己从名单里除名。
但她现在只能在这个恶魔的手中,变成一堆零落的白骨。
严暮商将她的眼睛蒙上,随着剑掠过,她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
严暮商神色冷淡地擦拭这手上的剑,那两团东西被扔在地上。
严暮商对侍卫耳语几句,侍卫惊讶地离开,随后带了几个侍卫来。
严暮商看着衣裙落地,便转身离开地牢。
经过三年的折磨,严暮商终于玩够了,吊着一口气的于月苗在痛苦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满地血花,各种花式的血肉堆积,严暮商脱去白衣,走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