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午后,吴冰托着腮在片场发呆。旁边的女群演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男演员过来了。”
吴冰漫不经心地扭过头,回眸的一瞬间,整个人定住了,仿佛被点了穴一般。
竟然是他,粉了十年的男神巩义正从吴冰的斜后方走来。
此时,巩义也看到了一个呆若木鸡的吴冰,两人四目相对。
巩义的眼神像一枚子弹,瞬间贯穿吴冰的心房。
这谁能顶得住!
万万没想到,被朋友拉来跑龙套的吴冰,居然遇见了自己的本命男神。吴冰回过身,心跳得厉害。
她好想去跟他要签名,但只是望着他,一步也迈不出。
“他真好看,他真好看……”她呆呆地自言自语。
吴冰花痴的样子,巩义都看在眼里,也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才几十米。
下一场戏是女主的单人戏,已经布景完毕。巩义和剧组人聊了一会儿便退出场地,向吴冰走来。
吴冰的旁边是个通道,是剧组人员的必经之路。
巩义再次从吴冰身边走过,这一回俩人心照不宣,谁也没看谁。错身的一刹那,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在吴冰的心房里掀起滔天巨浪。她伸出胳膊,手肘抵在桌子上,脸颊在她的手心里发烫。
她没有勇气目送他。片刻后,吴冰终于鼓起勇气转身。
十米之外,巩义正接过经纪人递过来的一件外套。他穿衣服的动作,缓慢庄重地像个老干部。吴冰有点想笑。
她在看他,他知道。
他们不会再相见,他们知道。
巩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吴冰的视线里。
她面无表情,心里却暴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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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吴冰下班了。她拎着饭盒等127路公交。十分钟后,从来车的方向走过来一个男人。男人被后面驰来的车灯照着,光线勾勒出他匀称挺拔的身姿。
这个男人好像巩义。刚一冒出这个念头,吴冰马上就否定了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能看了一眼男神就变魔怔了。
她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她旁边停住了。吴冰的内心小鹿乱撞,她暗暗告诫自己,别回头,大晚上的可别乱看男人。
127路公交车来了,她先上了车,随后,男子也上了车。
车里人不少,没剩几个空位。她选择坐在后排的双人坐位上。她坐下后便不由自主的用目光搜索,那个像巩义的男人。
她发现了他,坐在了自己座位的前两排。
下一站到了,一位老妇人上了车。
“司机师傅,我没带零钱,这是十块钱,能找开吗?”
“阿姨,可以用手机支付。”司机告诉老人。
“我不会啊。”老人无奈地说。
“谁能给阿姨打开零钱。”司机大声朝乘客喊道。
吴冰应声走过去帮老人付了车钱,又扶老人找个位置坐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咦?我的饭盒呢?”吴冰发现放在车座上的饭盒不见了。她弯腰探头往车座底下看去。
“你是在找它吗?”一声压低了的男中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轻柔地像是要唤醒梦中的爱人。
妈呀,好像是巩义的声音,迷人的浑厚男中音,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吴冰慢慢抬起头,巩义手里提着饭盒,正在看她。
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她涨红了脸,紧张到有点眩晕。
“不不不……不可能是真的。或许是在做梦。”她偷偷掐了自己,真疼!原来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饭盒。”吴冰这才意识到,巩义一直举着饭盒呢,她连忙接过饭盒。
“谢谢巩老师。”
巩义转头想回到座位上,却发现座位已坐满,他的座位被占了。
“我可以坐这吗?”巩义低声问。
“嗯嗯,当然可以。”吴冰面露羞涩。
就这样,毫无征兆、毫无防备,在一个初夏的清凉夜里,吴冰与喜欢十年的男神并肩而坐。
原来,保温饭盒是圆桶状,车一颠簸就滚到地上,轱辘到巩义的脚下。
接下来,就这么坐着吗?还是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吴冰不淡定了。哦,对了,她应该做一件粉丝应该做的事。
“巩老师,可以合个影吗?”她觉得她的男神一定不会拒绝。
“可以啊。”巩义爽快地答应了。
车一晃,吴冰的手机掉到地上了。巩义捡起手机,看到手机壳上印着他自己的画像。
“这是你画的?”巩义惊讶的问。
“是啊!”吴冰接过巩义递过来的手机。
“我在微博里见过这张画。画的真好!谢谢!”在陌生的城市,见到自己的铁粉,巩义非常高兴。
“你很喜欢画画?”巩义问。
“我是很喜欢,很喜欢你才喜欢上画画。”她把后边句咽了下去。吴冰是从粉上巩义之后才开始画画的,这一画就是十年。
“进步很大,我记得你画的第一幅画,好像是一张速写。”
“您还记得我画的第一幅画?!”吴冰震惊了。
“把我画的又丑又胖。怎么不记得!”巩义笑着说。
“对不起,我那时候还不会画画。”吴冰嘴上道着歉,心里无比幸福。
她画了十年,他看了十年。如今,老天把男神送到自己身边。她坚信,这是犒赏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和感天动地的长情。
“没想到巩老师也会坐公交车。”
“这有什么奇怪,我经常坐。”
“那巩老师去哪?需要个向导吗?”
“去见个朋友。等戏份杀青了,还真想在这个城市好好转转,吃点东北特色小吃。”
“我来当,让我来当导游。我是本地人,知道哪有好吃的。”吴冰迫不及待地自告奋勇。
“好主意!”她的男神竟然答应了!
此刻,吴冰的幸福感爆棚。她计划着向公司请个长假,然后带着男神游山玩水,吃遍一城的美食。
交谈中,她感到眼前的男神虽然帅到发光,但是平易近人,和常人并无两样,甚至还有些单纯实在,她都有保护他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