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失败,吴四小姐并没有生气,反倒如释负重。
她有些想不通,哥哥姐姐们怎么都那么能生,一个接一个,她想想都觉得累。
巩少爷吃过早饭,哄了一会孩子,和吴四小姐去了马场。
在马场,巩少爷和巩六爷聊起有财的婚事。
“是哪家姑娘?”
“陈海家的丫鬟。”
“怎么会娶个丫鬟?有财这条件不至于啊?”
巩六爷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可有财这孩子相中人家了。他去陈家相看了,说那姑娘可俊了!”
巩少爷回想了一会儿,是哪个丫鬟,怎么没印象!他发出疑问:
“长得好看,陈海自己不留着吗?”
“听说陈海那媳妇挺泼辣的,估计是不让。”
“唉,有财还是太年轻了,只看相貌,以后你看着吃亏吧!”
“管不了啊,不让娶就作。”巩六爷很是无奈。
“有财自求多福吧!”
“是呀是呀!”
巩六爷将马匹从马厩里赶出来,开始溜马。巩少爷的坐骑旋风也在马群里,他的皮毛又黑又亮,身材匀称健硕,在马群里格外突出。
巩少爷走过去抚摸旋风的马背,对旋风说:
“小伙子,想我了吗?”
旋风没出声,用嘴戳戳巩少爷的脸、脖子,表达它的思念。
巩少爷高兴地亲了一下马头,飞身上马。他经过吴四小姐身边,向她喊到:
“媳妇,上马!”
说话间,就将她拽到马上。
前天的事,巩少爷心虚得很。媳妇八百年不主动一次,还被自己拒绝了,可得好好哄哄媳妇。
“你好久没骑旋风了,它还认你这个主人,真给你面子。”吴四小姐说道。
“生意忙,没办法。”巩少爷解释道。
“前天晚上…真对不起,你生我气了吧?”
“没有,你累了,我不该打扰你。”
“媳妇,你真好!”
巩少爷紧紧搂住吴四小姐的腰,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巩少爷的内心下了一场大雨,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纯洁的女人了。只可惜,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吴四小姐自己却全然不知。
巩少爷带着吴四小姐,沿着江边一路奔跑。忽然,巩少爷勒住了马缰绳,他触摸到了吴四小姐的心脏跳得很快。
“你怎么了?”
“可能是你骑得太快了,心有点慌。”
“带药了吗?”
“没有。”
巩少爷批评了吴四小姐,叫她以后务必随身携带心脏药。他减了速,转头向巩家大院驶去。
到了家中,巩少爷给她服了药,嘱咐她:
“媳妇,你今天就呆在家里,啥也不用干,马场、制衣厂的事都交给我。”
“把你厉害的,行,都交给你了。”
接连几日,巩少爷都在处理生意。夏末秋初,制衣厂的不少女工回家帮着秋收,厂里就剩下一半的女工。巩少爷决定暂时停止承揽新业务,把手头的订单赶出来后,给全体女工放假,支持村民们迎接秋收。
一天早上,吴四小姐和巩少爷去正屋请安,巩老爷和他俩说了一件事。
“儿子儿媳,和你俩商量件事。”
“爹,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吴四小姐说道。
“啥事呀?爹。”巩少爷问道。
“有这么个事儿:你二叔家大哥,他大媳妇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算这个,你大哥都有六个儿子了。”
“大喜事呀,巩家又添丁进口了!”吴四小姐高兴地道喜。
“我大嫂真给巩家争气。”巩少爷说道。
太太跟着说:
“你大哥说了,儿子太多了,将来娶媳妇都娶不起了。”
巩老爷子见儿子儿媳还没有明白他们的意思,继续说道:
“你二叔有意将这个孩子过继给你俩。你俩啥意见?”
吴四小姐明白,既然巩老爷开口了,表面是征求意见,其实老两口已经合计好了,准备要这个孩子了,只等他们点头走个过场。她反对就违了公婆的心思。再者说,儿子新平有伴了,自己也少受生育之苦。
巩少爷看了看吴四小姐,吴四小姐点了点头。
巩少爷的思维飞快旋转,他想莫不如趁这机会,将思易的事说出来。
他的大脑快速编织出一个关于思易的故事。
“我也正好有个事和爹娘说。前些日子,我在县里资助了一个孤儿上学。”
“嗯,儿子做得好,我支持你!”
巩老爷很满意儿子的做法。太太没有说话,她等着儿子继续说下去。
“男孩,女孩?”吴四小姐问。
“男孩。”巩少爷低垂着眼睛回答道。
“是那个擦鞋童吧!”
一下子就被吴四小姐猜中了,巩少爷恨不得扑上去掐吴四小姐的脸蛋子,这个媳妇除了不解风情外、感情木纳以外,其他事又精得很,处理婆媳关系、管理厂子,接人待物那是游刃有余。
有时,吴四小姐柔弱单纯得让你升起了保护欲;有时,她睿智沉稳又让你欣赏与尊敬。这个媳妇,真是令巩少爷又疼惜又敬畏。
“对,是他。”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记得那个男孩叫思易。”吴四小姐呷了一口茶。
巩少爷冒汗了,他觉得吴四小姐如果没有心脏病,非常适合当卧底、特务。
“怎么办,好像要露馅了,不说好了!”巩少爷心里这个悔呀。
观察了半天,太太说话了:
“儿媳妇见过那个男孩呀?”
“是的,娘。去县城时候,男孩给我擦过鞋。”
“多大了?”太太继续问。
“十…一岁。”巩少爷的心脏都要跳到外面了。
吴四小姐忽然不说话了,直勾勾盯着巩少爷。巩少爷把脸转向他娘,避开了吴四小姐如刀子一般的目光。
“儿子,你提起这个男孩,是有什么想法吗?”太太问。
“我是想…领养这个孩子。”巩少爷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怕人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