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坐在书桌前,闭着眼仔细回忆他那看到的场景……
电梯门开了…他低头…两道清晰的车辙…角落里的轮椅…墙头不见的积雪…还有什么……他记得自己从天台向下瞥了一眼…他看到了……
肖泽皱了皱眉——屋檐上有几个像首饰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不对……我能看到的屋檐…只有最高层人家的屋…那那些西,只可能是在天台上的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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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千鑫府了。
“余叔!余叔!”
“咋了小伙子?”
“我想看看胡信出事那天的监控。”
“啧,都说了那天停电了、停电了!你又是谁嘛!”余叔皱着眉抬起头。
“余叔,我是之前来过的肖泽……或者,前一天和后一天的监控也可以!”
“…行吧,这个是有。这案子怎么还度完啊,都快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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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监控,当然,是前一天和后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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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
雪下得安静。静静地、一片一片地落在温柔的雪被上。洁白无暇。
后一天。
肖泽看到了他想看的,那些首饰…或是其它,他如今无法确定……
他只能继续盯着监控,妄图发现一些线索。
雪停了。但他仍一无所获。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照向屋檐,骄傲地宣示着她的新生。她也在极力表现着,把自己抛向每处有雪的地方。
终于,积雪要融化了。一点一点地,一滴一滴朝天空跑去。
肖泽伸了个懒腰,终于要结束了,他想。
他揉了揉眼,哪知再看时,那抹格格不入的暗红已然不见。
他赶紧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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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慢慢化为水滴,他没想到的是,那抹颜色……竟也随着积雪融化,慢慢化作一汪液体,然后顺着路径,婉蜒着滴落。
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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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将监调回事发后一天。
放大,放大,放大。
果然,不出所料,那几滴血——肖泽已认为它是血了——的排布…他还看到,下边的屋檐,也有极小的几滴血!
胡信应该是被人用凶器杀害之后,再坠楼的。
绝对不会有错!
谋杀!这些血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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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的故事又一次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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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信这边。
凶手是谁?如何作案?落点为什么没有问题?因何而杀?
王落铃这边。
是谁作架?为何作案?给杨莉明老人汇款的人又是谁?她为何与老人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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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觉得自己有些失败,查了半天,越查越模糊。
不过转念一想,他真相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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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下了起来,在茫茫黑夜中,它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将自己尘封起来,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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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撕心裂肺地喊叫,不一会儿又蜷缩在地上低吟。
他的意志站在屋子的一角冷静的旁观,可他的心却没由来地抽痛。
他猛地睁眼,大口喘着气。
他颤抖着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周围一下子亮动来,他看到了他熟悉的书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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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不着了。
于是坐在窗台上吹夜风。
他垂下眸,手探进枕头下。
一封磨损得有些严重的信。
他慢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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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肖泽:
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喜欢它。
我很抱歉,但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太累了,太累了。
所以我只好把它交给你,肖泽。你问“它”是什么?是我对生活的爱吧,我想。或许是开心?这些词对我来说真陌生。
但你要好好活下去,要爱,要开心。还要活成属于自己的样子。
我知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要自在一点,别再去想什么烦心事了。要潇洒一点,做自己喜欢做的,成为原原本本的你。
很抱歉让你留下了。千万别怪我。
我走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觉了。
晚安,肖泽。
最后祝你19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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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缓缓地看完了信,半晌,点了点头。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