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范出尘

关瑶面容略显憔悴,看着豆一摇摇头;“不妨事,你可有受伤?”

豆一舞舞胳膊;“好着呢!别担心。”

“小……!豆一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杨义呆呆的问。

“呸呸呸!杨叔,说话就说话,别骂人啊!”豆一话音刚落,就见那天如仙女般的女子,挽着一位妇人进门。

他不由自主向她走过去,关瑶发觉豆一的举动,马上把他抱在怀里任他挣扎使坏,就是不肯放下。

大家重新落座,范增向豆一三人介绍家人;“这是我夫人和小女出尘。”两人同时款款向他们施了一礼。

“我说范老头,你那么丑怎么生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儿,看来女儿随嫂夫人。”杨义大大咧咧说道。

听到杨义的话大家都笑了。关瑶抱过豆一小声对他说;“不许你和她说话,否则我立刻就走,再也不理你。”

豆一吃惊的望着关瑶,立刻点点头闭紧嘴巴!关瑶心下大慰,毕竟豆一还是很在乎她。

范增又向家人介绍了杨义三人,杨义起身冲两人一抱拳喊了声嫂夫人,关瑶跟着道了万福。只有豆一只是盯着关瑶看,也不说话。

大家也没在意,继续说笑饮酒,毕竟这孩子哪儿哪儿都怪。到是范出尘有些好奇,昨日还哭闹着要和自己说话的豆一,今天却连看都不看自己。

她夹了菜放在豆一面前的小婉里,柔声问道;“如果姐姐没记错小弟是叫豆一对吗?”

豆一不说话,紧紧盯着关瑶,生怕她马上会走似的。关瑶给豆一喂了口菜,看他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但是为了不再多一个姐妹她也只能狠下心来。

出于礼貌关瑶代豆一回答道;“姐姐所猜没错,弟弟正是豆一。这孩子看到姐姐貌美,一时间到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范出尘掩口轻笑;“原来豆一和妹妹是姐弟,怪不得相貌都如此出众。”

“姐姐误会了,我们并非姐弟,豆一他是……我官人。”说到最后关瑶声音小到自己才能听到。

“哦?”范出尘有些诧异,不过继而释然,是曾听说有些人家早早为自己儿子娶下妻子,只是未见过罢了。“小弟倒是好福气,能娶得妹妹这样美貌的女子。”

“姐姐说笑了,姐姐不知要比我美上多少,真不知哪家公子少爷有福气娶到姐姐为妻。”关瑶嘴上羡慕,心里却想只要不跟豆一,谁我都不羡慕。

范出尘掩口轻笑;“妹妹过奖了。”遂夹了片火腿递去豆一嘴边。

豆一询问的眼神看看关瑶,关瑶看他可怜的小眼神心态顷刻崩塌了。“快吃吧,不可失了礼数。”

豆一看也不看范出尘,快速把火腿咬在嘴里,把脸埋在关瑶大嚼着。

范出尘一愣,又噗呲笑出声来;“弟弟都有娘子的人了还如此害羞。”

豆一突然抬起头扯起稚嫩的声音唱起来;“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

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吓得赶紧跑

师傅呀呀呀呀呀坏坏坏

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豆一本身就有唱歌的功底,巧妙运用自己稚嫩嘹亮的声音,把这首歌演绎成天籁,几乎瞬间把几人带入这首歌中,小小寺庙,一师一徒,师傅年过半百胡须大把,徒弟年幼无知稚嫩可爱。

短暂寂静过后,杨义和范增鼓掌叫好,范夫人满眼怜爱微笑不语,倒是范出尘与关瑶,二人满面羞红。

关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豆一的小屁股;“偏你会做怪。”豆一继续把脸埋不再说话。

范出尘心里知道这小娃娃是喜欢上自己了,不禁觉得有趣,刚要出言逗逗他,就听自己父亲说道;“贤侄,这海光负伤逃走,会不会跑去显王那里?”

豆一听范增问自己,抬起头回道;“范叔不用担心,这海光显然法力不是很高强,一时间到不了京城,再说他如今还负了伤。”

“哦?此话怎讲?”杨义不解。

“听范叔说,显王和海光在这里见过几次面。如果海光能够腾云驾雾日行千里,他何必来范府见显王,直接飞去京城不是更好。”

“要是显王不方便在京城见他呢?安排在范府更安全不是吗?”杨义遂问道。

“显王出京安全,还是足不出府安全?”豆一反问杨义。

“闭门思过,自然是足不出府来的安全。”杨义想都没想就回道。

“你都知道足不出府安全,难道显王比你傻?这证明海光不能离丰德太远。或许就是因为媚灵树的缘故。”

“如今这山洞被封,海光还会有所顾忌吗?”范增担心道。

“就算他去找又怎样,显王的几百击杀军还不是顷刻被杨叔剿灭。他能再派出的怕是只有手下四位掌令了。马财令已经被杀,他不会再轻举妄动。”豆一满不在乎。

范增心内大惊,遂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错误。“既如此我便放心了。还望先生在府上逗留几日,等范某出征之时再离去,有先生在此范某才可心安。”

豆一点点头;“别叫先生,多别扭。”

“呵呵……!范某一时忘记了,下次改过。”

一旁的范出尘和范夫人,听豆一说话,惊的嘴巴大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寻常孩子像豆一这个年龄,别说懂这么多,就连说话都磕磕巴巴,就像豆一身体里住了个大人。

夜里范出尘在闺房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满脑子都是豆一可爱的小模样,还有他唱的那首曲调古怪的歌,闭上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哼唱几句。不禁恼怒的坐起身;“莲儿?”

丫鬟匆匆进房间来;“是,小姐。”

“今晚月色可好?”

“回小姐,今日初十,月色尚可。”

“烦闷的紧,你且陪我去后花园走走。”范出尘一身白色亵衣亵裤穿上绣鞋,在莲儿搀扶下去了后花园。

来到花园微风习习说不出的惬意,范出尘顿时觉得心情爽朗了不少。本打算去凉亭坐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却是豆一的声音。她惊喜的紧走几步来到凉亭前,看到豆一正自说自话。“豆一?”

豆一回过头见是范出尘惊喜的跑过去,“姐姐?你怎么来了?”豆一突然啊了一声,揉揉耳朵,回头看一眼,如意正气鼓鼓看着他!

范出尘听到豆一叫声慌忙拉过他;“是否碰到哪里?快些让我看看?”

“没有没有,一只大蚊子咬我耳朵了。”豆一说完冲如意做个鬼脸。

如意干脆过来含住他耳朵,痒的豆一咯咯直笑。范出尘看豆一直笑,以为他怕痒便住手。拉他来到凉亭中坐下。

“弟弟今日唱的歌,是何名字?为何我从未听过?”

“歌是我家乡传唱的,说实话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我只知道名字叫“女人是老虎”。”豆一一只手牵着如意,另一只手被范出尘握着,他心里别提多惬意了。

“哦?女人是老虎?呵呵……!”范出尘听到歌名忍不住笑了。“为何会想起唱这首歌?”

“你猜!”豆一歪着头调皮的看着范出尘。

范出尘笑着用手指点点他的小鼻子;“你莫不是唱与我听吧!”

“姐姐果然冰雪聪明,猜对了!亲你一下作为奖励。”说完站在长椅上快速亲了范出尘额头一下。

范出尘一愣,却也不在意,毕竟豆一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小冤家,你都有了如花似玉的关姐姐为妻还不知足,就不怕她伤心难过?”

豆一看看她,眼神暗淡下来;“我怕,怕她们任何人伤心难过。更怕她们会离开我。”

“她们,是指……?”范出尘不免有些吃惊。

豆一抬起头,“除了关姐姐,家里还有两位姐姐和我的如意女神。”他回头看一眼如意,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如意冲他温柔一笑。

范出尘听到豆一有那么多姐姐,心底没来由一阵失落,“她们是不是都很漂亮?”

豆一点点头;“她们都曾经和我患难与共,生死相依,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范出尘不由重复这句话。“这段话看似简单,却包含太多。我总算有些明白,为何那么多姐姐心甘情愿跟你这四五岁的娃儿,你与寻常孩子大有不同。”

“呵呵……!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不曾有。”

“姐姐心目中未来丈夫什么样子?”

范出尘叹口气,抬头看着残缺的月亮;“自当是才貌出众,像父亲一般有勇有谋。”

“哦!”豆一有些小失望,“这几样我都不具备。”

范出尘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就算这些你都具备,我也不能嫁了你!”

“为什么?”豆一急问。

“因为你已经有好几位美貌的妻子,我却希望未来夫婿只钟情于我一人。另外你这么个小娃儿,等你成年怕是我已老去。到时你嫌弃我了如何是好。”范出尘调笑豆一道。

豆一眼神变得暗淡许多;“对啊!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爱的人只钟情于自己,姐姐们应该也不例外。或许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她们都爱我。可能……其实她们更想要自己的生活。”他回头看着如意,下意识松开她的手。

如意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慌忙抓住豆一松开的手;“莫要胡思乱想。如意不会离开豆一,永远不会!”

豆一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范出尘没想到豆一会这么想,看他有些悲伤而又挂着微笑的脸,心一阵紧缩;“豆一莫要乱想,姐姐们肯定都是爱你的,更何况关妹妹都承认你是她的小官人。”

“或许只是因为我救了她吧!”

“不!”关瑶突然出现在凉亭外,她快步走到豆一面前将他抱起;“关瑶喜欢公子,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心甘情愿。就算日后你嫌弃我又老又丑,我也决不离开,哪怕只是给你做个奴仆。”

豆一心里感动,紧紧搂住关瑶的脖子;“傻瓜,你见过谁家的老公被老婆像抱儿子一样抱在怀里?”

关瑶噗呲笑了;“凭地没个正形。”

“姐姐我困了。”

“让你早些休息,偏跑出来。”关瑶说完向范出尘道一万福,转身离开。

“范姐姐晚安。”豆一向她挥挥手。

范出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抬起手豆一和关瑶已经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