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灵堂就在放有供桌的中间那间主屋,我到家的时候是爷爷去世的第三天,人还不少,见过了父母和三个姐姐,二姐夫家因为就在下黑村,所以也在,大姐和三姐嫁的稍远一些,头天的时候姐夫们都来了,因为家中有事要忙,第二天都回去了。
因为爷爷终年悬壶济世德高望重,我们家在此地也是名门望族,所以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悼念他,场面十分的壮观,虽然今天是第三天,但是仍旧有不少远处的人陆陆续续来悼念。我看着爷爷的棺木,心头一阵发酸,也眼泪汪汪的哭了一场,亲戚们都在,屋里院外全都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把我们家的大四合院都挤满了。我看着这个黑色主调的老屋,再看着这个白色的灵堂布景,心里一阵凄凉。
“阿龙,你爷爷给你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让你自己打开,等他下葬了再打开。”我的父亲叫着我的乳名,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用胶水把口粘起来。我默默地接过来,沉甸甸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一个下午都在忙碌着接待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们的哀悼,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吹吹打打的喇叭班子,主事的礼仪一套班子,还有诵经祈福的一套班子,非常的热闹,整个村庄远远的听到就知道谁在在办事情。
傍晚的时候,主事的人让我们一家子都去最后看一眼爷爷的遗颜,因为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将要下葬了,这也是爷爷的遗嘱之一。那时候山村交通不便,也并不实行火化,我的爷爷还是按老规矩,土葬,就葬在大黑山里我们张家的祖坟墓地里,和我那早已死去多年的奶奶合葬。
我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爷爷去世的第四天早晨,我们老张家的亲戚朋友及十里八村的熟人浩浩荡荡的为爷爷送行,那队伍绵延得有一公里左右,十分壮观,喇叭声,哀哭声,诵经声,响彻云霄。真的,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丧葬仪式,我的爷爷是唯一一次,以后也没有再见到过。一切都尘埃落定,我的爷爷葬在了青松绿柏的墓地里,背靠大山,面对山脚下的田野和河流,站在这里能看见正对面的滑索桥。
回到了家里,已经是中午了,近处的人们陆续都回家去了,一下子清净了许多。只有远房的亲友,赶不及走的留下来明天再走。我看看没我什么事了,拿出了爷爷的信,爷爷说让我等他下葬了再打开,这回可以打开了。我从我住的东屋的抽屉里面拿出来,颠了颠,有些沉,像是书本。
打开以后,就是爷爷漂亮的毛笔字写的一封信,睹物思人,我不禁潸然泪下。爷爷的信很长,说了很多我一时不明白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一一的明白验证。其中有两点,第一,要我亲自去打开他阁楼上的那个贴着封条的木箱子,第二,打开箱子以后去下黑村找我们本族的一个人,那个人一只眼睛,外号张瞎子。我不明所以,但心想等我打开了再说吧。信里交代的东西很多,我先把信收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两本线装书,一本书名叫《金龙观气断水要术》,是用繁体字写的,很多字词生涩难懂,分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写的大概是风水之类的东西,后半部分却是一些像是武功秘籍一样的东西。
还有一本书,是用药油纸小心的包裹着,我打开看看,都是奇怪的文字,书本书页泛黄,还有些破残的地方,我一个字都不认识,看着像藏文,又像苗文,我只能对着它干瞪眼,里面画着些虫子和奇怪的东西,我也闻所未闻。暂且收起来,以待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