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来可期啊

等白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3天过去。

别问为什么时间这么精准,唯手熟尔。

可还没到他搞清现在的状况,头顶便瞬间一黑。

洪大叔岔开两条毛腿蹲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种在”矿脉里,只露一个脑袋、两条胳膊的白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臭小子,你醒啦?”

白尘抬头,两人深情对视。

沉默,是彼此的康桥。

“我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你相信嘛?”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么。

洪大叔掏出匕首,舔了舔刀锋。

“害,别紧张,人生嘛,就是由意外开始的。”

“我还能趁着这会儿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机会,公报私仇地把你灭口在这里,再伪装成意外现场不成?”

白尘:!!!

“不至于不至于,我没这么小心眼,你不就是差点让我短了那么一两寸嘛。”

停顿了一下后,洪大叔摸着下巴,以商量的口吻问道:“你说,这矿道塌方的,大家都算是被活埋的吧。”

“十几个大老爷们儿,虽然都有修为在身,可这一人未死什么的,不太合适吧?”

洪大叔也很惆怅啊。

别看他落魄如此,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他是国公爷派来监视白尘的卧底。

说来,那话可就长了。

镇国府二小姐喜欢女人的传说,早在皇城里飞了好几年。

镇国公为此,可谓是操碎了心。

毕竟,三番两次地在教坊司里和自家闺女相遇什么的。

家门不幸啊。

这亲事也说了好几门,却让诗玖酒的凶名更甚了。

现在,镇国公走在大街上,看个男的都觉得像自家女婿。

地位?

身份?

财富?

镇国公府不缺这些。

好不容易撞见自家闺女捡回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欣喜若狂。

虽然事后发现,对方居然自己大姐头的儿子。

但,亲上加亲什么的,不是合情合理嘛。

当天晚上。

提溜着洪大叔,就踹开了卫国公府傲家的大门。

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第二天,还特意开了库房,摆了一整天的流水席。

由此可见,白尘在镇国府的地位,看似捡来的家丁,实则内定的童养夫。

哦,卫国公府,镇国公府的祖传对头了,具体历史得进皇家藏书阁才能考证。

镇国公还明里暗里的,往药库里塞了不少疗伤圣药。

“诶,小洪子,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发现是我在背后安排?”

“诶,小洪子,你说,我到时候给孙子取什么名好?叫诗璟天咋样?”

“哎,小洪子,你说,我闺女怎么连老牛吃嫩草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呢。”

“诶,小洪子,你说......”

“哎,小洪子......”

国公爷的魔音灌耳,让洪大叔几次想转身就走。

他曾亲耳听见,国公爷和大少爷密谋如何在白尘面前展现诗家家风的淳厚。

还记得有一次,国公爷郑重委托军队里的一个老兄弟,去北方的大雪山里,寻一棵千年的雪山参。

也不知道那位老兄弟后来怎么样了。

说来惭愧。

洪大叔终于抓住机会,毛遂自荐地向国公爷讨了个监视的任务。

去探听二小姐和白尘两人间的进展。

可还没等他混到高层,在被安排进二小姐院落的当天下午,就遭到算计,被禁锢了一身修为。

然后,当晚就又被栽赃嫁祸,给发配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这行云流水般的丝滑经历,让他既欣慰,又蛋疼。

期间,他可是连二小姐的面都没见着啊。

也亏自家国公爷仗义,在得知消息后,给保了个监工的位子。

洪大叔本以为自己要因此雪藏到死了。

可现在这状况吧,也不知道是运气差,还是夸自家国公爷料事如神。

打量着周围坍塌的矿道,环顾伤残的一众大汉,洪大叔的语气再次和善了三个调调。

“害,这不是,不少人受伤了嘛,借你点血用用。”

这情况,得多救点人背锅啊。

“你当我是千年灵药啊?”

白尘被气笑了:“嗤,你说借就借,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一个炼气九层的大修士还要不要面子了,我背后,可是镇国府的二小姐......”

一阵骂骂咧咧后,白尘神色兀得一正,主动伸出胳膊,正气凛然:“抽干!”

“我就欣赏你们这些义薄云天、劫富济贫的大侠......”

等到脖子上的匕首撤去,白尘才松了一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习惯了在镇国府里潜心参悟《孙子兵法》,这么“优雅”的威胁,让白尘有那么一小点的不适应。

洪大叔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能屈能伸,应变如流,臭不要脸什么的先不说。

但慧眼如炬这点,这小子拿捏得挺死。

未来可期啊。

于是不再多说,指尖匕首飞舞。

没等白尘反应过来,就见刀光一闪,数滴鲜血飚出。

洪大叔赶紧从自己胯下掏出一只酒碗将其接住。

浓郁的药香味,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嘶!他娘的,这得糟蹋多少灵药啊。”

白尘:!!!

可恶,这薄凉如纸的世界啊。

......

一天一夜后。

嘴唇略微发白的白尘,看着一群已经远离自己至少10米,一副“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面对”样子的老大爷们儿。

脚趾头死死扣着地面。

“话说混沌初开,盘古一斧子破开混沌。”

“你不用解释,我们理解,男人嘛。”

“清气上升为天,天分九重。”

“相信老子,捅破筑基那层膜的时候,有个洗筋伐髓、调整身体的机会。”

“浊气下降为地,地分九幽。”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人脚踏于地,引浊气入体,可锤炼肉身。”

“你们这群人不实在啊,站这么老远,好歹也算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啊?喏,小子,拿去,一阶法器踏山靴。”

“老六,仗义啊!”

白尘编不下去了:“不是,等等!我这真不是脚气,不信我闻给你们看!”

“对对对,你这叫脚雾。”

白尘:......

我诚以药血饲你,你却嫌我脚臭。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修炼者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有脚雾。

原因呢?

你给我出来!

等到双脚被踏山靴封印,白尘赶紧拾起了被搁置的智商。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其实我们大家都中了毒。”

“只有我,体内积攒的庞大药力,将其逼至双脚......”

咔嚓咔嚓。

随着踏山靴上突然浮现的裂纹,让尴尬围上来的众人再次飞身暴退。

“这鞋出自金蟾阁?”

“谁有二阶的踏山靴法器?江湖救命!”

白尘释然一笑,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矿镐,走到了自己之前被埋的地方。

智商这玩意儿,该搁置还得搁置。

“完了,这小子的脑袋果然坏掉了。”

“不是,大家快拦着他呀。”

“他娘的!要死要死,放着我来!”

“这是铁了心要和大家同归于尽啊。”

“卧槽!”

这时。

洪大叔纠结地,又从自己胯下,掏出了一本陈旧的册子。

收买人心的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啊。

“喏,小子,你说巧不巧。”

“这可是老子我跟着咱国公爷走南闯北,在上古遗迹中淘到的上古功法,能铸就最浑厚的根基,堪称脱胎换骨。”

“但就是对灵气的需求极为苛刻。”

“你看现在这情况哈,合该你的机缘呀。”

白尘一脸狐疑地将其接过:“《煅神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