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汪灿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面前瘦弱的女生。

大概是长时间的精神状态衰竭,她看起来憔悴极了,连双眼都是迷茫的。看起来随时会晕倒,表情还是木讷的,仿佛还是没有接受自己面前这一切。

女生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试探性地开口道:“我叫吴霜降?你也可以叫我解七花?”

“错了,你是属于汪家的,除了自己的族名,任何名字都不该让你记在心里。”汪家首领眯起眼睛看着吴霜降,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在汪家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比率的一部分,必须舍弃掉你原本的东西,才能做一名合格的汪家人。你刚才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比率,比率过高,你就会在这里被抹杀掉。”

吴霜降看着他们,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像机器人,只是高效率地做任何事情,不会有允许有容错率。

看着吴霜降不太接受,汪家感觉自己只能循循善诱,因为运算部门给的结果是她必须活着。

“你姓汪,叫汪念,你从小就在汪家。因为一次意外你从汪家走失,我们已经找了你十几年了。”

吴霜降低头不语,她明白汪家首领是在试图让她忘记以前的事,只记得汪家。她无法否认他话的真实性,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确实属于这里。

“我叫吴霜降。”她还是说道,“我还有个名字叫七花。”

“可事实证明,你以前的确是属于汪家的。”

她看着显示屏上面和自己完美重合的指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个的确是真的。

她之前的的确确属于汪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从中心给分离了出来,也忘记了几岁的过往,就只记得那个停留在记忆里的,那个实在不能算是名字的名字——殷溪。

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名字?她记不清楚了,其实后来看见自己的呆的地方,才知道自己的编号是107,只不过自己听成了殷溪而已。

“我们不在乎你的过去,因为运算部门说你是可靠的,只要你承认自己是汪家人,那么欢迎加入我们,在这里你会找到你失去的一切。”

人的本性以及内心,是真的可以被机器算出来的吗……

吴霜降,不,是汪念伸手扣住面前的玻璃,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但是只是听见了难听的摩擦声,没有任何意义。

“你还是不肯放弃?”汪念微微侧头,看到了一旁过来的人。“还是忘不了你那些所谓的家人?”

汪家里内部严明纪律,一般是没有像他这么闲的人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过来看自己的。

汪念低下头,没有再看他。

注意到汪念的行为,他也没什么反应,走到了她旁边:“他们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就没办法忘记他们?”

汪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它还在跳,心里默默说道:是你们这群人已经被蒙蔽的心。

“我看他们到底也没教会你什么,”他看着玻璃外的场景,“他们是不让你说话吗?来了这么久,也没见的你多说几句话。”

汪念看着玻璃外,眼里没有一丝向往,在他看来没有一丝欲望,倒是蛮符合汪家人的特征。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还是会对一些必要的东西不认可。

起码在自己心里,对吴邪那群人产生感情,是相当可耻的,也是可以蒙羞很久的。

两人冷场了许久都没说话,汪念就好像只要她觉得没必要,你怎么问她,她是怎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陪着汪念站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道。

汪念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七花手镯,好半天才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的确知道,”他看着汪念说道,“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让他惊讶的是,汪念听了后几乎没有犹豫,轻声说道:“汪念,思念的念。”

少顷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也向汪念介绍了自己:“汪灿,灿烂的灿。”

汪念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玻璃外面发呆,愣愣地看着外面,看不出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许,她只是在发呆,只是汪灿想的太多,把这个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汪灿看着她,想起了她的比率。

汪念在汪家的比率一直都无限趋近于0,直到最近才开始猛涨。从20%到8%,这个过程很快,可是到了这个阶段就再也没降下来,不然首领也不会专门见她。

汪念很清楚:剩余的8%,都是她割舍不掉的,那是她作为吴霜降和解七花,仅剩下的余念,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在汪家,只有比率才能证明你,”汪灿看着比自己矮上不少的汪念,“如果你不想死,那你就得开始黑课和白课的练习,起码这样子你才有机会保证,你还能活着挣扎现在困扰你的事情。”

汪灿的话很冷,却冷不到汪念,她让汪灿一种属于自问自答的场景,却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汪念看着一旁所有成员的比率,除了自己都没有超过5%的,自己是例外。

汪灿看她一直不说话,正不耐烦地想离开的时候,她轻声开口了:“汪家,对你来说......算是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