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色女人

白色女人现身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穿得一身白的女人手持大剪刀,从轿车后方大摇大摆走出来了。

女人个子格外高大,以望月千花目测,至少达到了两米五,瘦高瘦高的身躯从相对矮小的轿车后面出来,给人很大的落差。

“八……八尺大人……”

高木绫奈惊了。

但不是被惊吓到了。

那是一种对新鲜事物的“惊奇”。

没想到在网上盛传的都市传说,还真的被她在现实中看到,而且还是超近距离,超清的视角。

“羽生凉子。”

相对的,南云先生只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与这位八尺大人息息相关的人名。

没错,这位就是羽生凉子。

至于她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又是为何与八尺大人联系在一起,在现场的三人没有一人知晓其中原因。

羽生凉子现身了。

这对于一直警惕着轿车后面,想要找机会救人的望月千花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是,羽生凉子并不是怨灵。

而是妖怪。

跟怨灵不同,妖怪是一种拥有常见生命所具备的肉体、灵魂的生物,能够像人类一样言语和体验生活。

只是一眼,望月千花就看穿了敌方。

从羽生凉子版的八尺大人身体来看,妖怪似乎不存在灵核这种玩意,但看着也不像普通人那般脆弱。

她的存在方式,有些难以理解。

表面上,她的肉体跟人类一样,有着动脉静脉以及血液等器官,血液流动也跟人类完全一致。

但是她的体内又存在着大量的妖气,这些不明能量跟着血液一起流向心脏,流向身体各处。

看着就像是人体与妖怪的结合。

也就是说,妖怪也要补充能量,也有循环系统,能跟人类一样生活。

至于羽生凉子为什么是妖怪,在变成妖怪的期间都经历了什么,种种疑问,望月千花都能猜出来。

根据民间的说法,当怨恨、嫉妒、愤怒等负面情绪达到某种极端境界时,人类就有可能会变成妖怪。

类似的记载很多。

例如裂口女,她生前是一个大美女,有一天她去做整容手术时,因为受不了医生的头发的发蜡臭味而不停扭动,结果医生不小心把她的嘴巴剪烂。

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丑样后,一怒之下把医生杀死并一走了之,后来,因为她的丑样而被人当成了妖怪,死在乱枪之中。

由于不幸接踵而至,认为自己被神抛弃了的裂口女死后越想越气,竟违背自然法则擅自复活为妖怪,走上报仇的道路。

至于她后来的结局,网上众说纷纭,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口径。

羽生凉子的情况跟裂口女类似,同样是被别人破坏了自己的生活,也拥有那把骇人听闻的大剪刀。

但她还穿了八尺大人的衣服,拥有八尺大人的两米六身高,这又是为什么?

会增加“战斗力”吗?

有趣。

真是有趣。

问题很多,却不能一一找答案。

原因是——

羽生凉子动了!

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望月千花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看向时,大剪刀已经被举到了八尺大人的头顶。

深红色的液体从刃口渗出,滑落,滴在八尺大人张开的口中,消失不见。

羽生凉子“破、破、破”地笑了起来。

望月千花见状,后退了几步。

此时,被捆起来的高木绫奈、南云先生与望月千花的站位,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笑声戛然而止。

“接下来,我们会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就跟你刚刚打算杀死我的诚一样,我也打算这样对你,很公平吧?”

摇摇晃晃。

对,八尺大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

望月千花没有再次后退。

也没有办法后退。

光是把高木绫奈与南云先生两个普通人当做“前排”,望月千花就满是愧疚,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抬起梓弓,拉开。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作死,不过你也不用懊恼,因为这就是——”

“因为这就是生活。”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

话才刚说完——突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如长剑般射过少女与男人的耳边,不带一点声响。

不,要说是长剑并不适合,因为它的本体就是一支虚拟的箭矢,由灵力凝聚而成。

从光芒的残像来看,这道光线来自于望月千花手上的梓弓,而且仅仅是光芒残像,就犹如大日初现,照亮了半边天。

光芒所及之处,妖气退散,纠缠在一起的红线纷纷消融,被消耗殆尽。

用于捆人的绳索也被蒸发,被束缚在空中的高木绫奈、南云先生跌落下来,前者利用翻滚降低了伤害,后者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人也默契地没有发出“痛哼”。

破空的冲击自高木绫奈耳边袭来,让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感,顾不上脚疼,她晃了晃脑袋,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光芒之箭所及,所有妖气自动避让,然后消散在空气中,不见其踪迹。

由妖气形成,看似坚固的轿车牢笼,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了就被消融,将南云诚的鬼魂暴露出来。

接下来,南云诚的鬼魂也消融了。

它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面对火光露出了微笑之类的表情,就永远地消散了。

在轿车一旁的羽生凉子,在身边拉拢了大量的妖气,将自己无死角的包住,完全是一副大妖怪的模样。

帅是够帅。

然而强度却和此前的妖气并没有多大区别,仅仅只是坚持了一秒,就开始消融了。

她也没有发出惨叫。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这样化作飞灰,随风而逝。

跟之前的怨灵消亡不太一样,羽生凉子消散的飞灰中,有一把大剪刀落了下来。

咣当一声,躺在地上。

仔细一听,剪刀中,似乎还能听见一些低语呢喃,但很快被淹没在环境噪音中。

滴答,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剪刀还是没有消失。

从拉弓凝箭,到放箭,再到望月千花开口接八尺大人的台词,其实也不过两秒钟。

这一片停车场,已再无灵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