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母亲闹钟准时响起,李赟一激灵醒了过来。
关上闹钟后,李赟在被窝中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个睡懒觉的小人和一个起床的小人正在打牌。
起床:对身体好
睡懒觉:爽
起床:可以学习
睡懒觉:爽
起床:可以跑步
睡懒觉:爽
......
最终睡懒觉因理由单调惜败,李赟强打着精神爬了起来。
穿戴整齐李赟走出屋子后却发现母亲早起床了,还不到清明节,五点半天还不亮,母亲在院子里忙忙碌碌。
韩霞发现李赟起床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睡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要不是您定的闹钟,我起码还能睡三个小时”李赟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拿盆去打水准备洗脸。
“还没做饭呢!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韩霞手上忙碌着说道。
“不睡了,去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李赟也洗漱完毕。
李赟在村里跑了半个小时,回来发现饭已经做好了。
“妈!你是会法术吗?”
“啥法术,赶紧的,洗把脸吃饭了!”
“好嘞!”
“妈,你烙这饼是没我奶奶烙的好吃哈!”李赟啃了一口饼呼噜呼噜喝了口汤说道。
“你奶奶做的好吃,你以后去你奶奶那吃,别回来了!”韩霞没好气的说道。
“哪能呢?还是您做的好吃!”李赟赶紧赔笑道。
韩霞对李赟一直强调自己烙饼没有他奶奶好吃表示不服:“你是吃惯我做的饼了,突然间换个口味感觉新鲜,你天天吃你奶奶做的饼试试,她不舍得放油,放那一点点油做出来的能好吃?”
早上吃过饭,李赟把碗刷了又埋头进入了学习状态,看的韩霞心里乐呵呵的也不去打搅他,骑着小电驴到镇上买了些菜。
中午韩霞做了馄饨,虽然家里条件没那么好,不能顿顿大鱼大肉,但韩霞还是尽可能的做不同的花样让李赟吃的更好一些。
“嗯,香!这可比外面饭店八块钱一碗的馄饨香!”李赟边吃边说。
“臭小子,光捡好听的说!”嘴上说着,韩霞脸上笑意却是没做隐藏。
“今天去镇上,又碰到你小学同学贾逸林他妈了……”韩霞突然说道。
李赟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爽,贾逸林家在隔壁村,小学初中高中两人都在同一个学校。
小学时两人关系还不错,初中三年没在一个班,关系慢慢也就疏远了,上了高中之后两人几乎不联系了,最多路上碰到了点个头,打个招呼。
从小就是隔壁家的孩子“学习好,体育好,会学也会玩”韩霞却是常常和贾逸林母亲贾芳碰见,贾芳是个喜欢炫耀的中年妇女,经常炫耀他孩子怎么怎么样!
李赟不得不承认,贾家孩子似乎从小就能压着自己一头,起码在世俗的评判标准里自己是不如他的,所以贾芳每次见到韩霞都是360度无死角的嘚瑟。
如果只是炫耀嘚瑟还则罢了,每次还要问韩霞:“你家小赟咋样啊!”弄得韩霞不胜其烦。
“她又在那说他孩子这次月考考了校前五十,还问我你考得怎么样,我只能是打着哈哈过去了!”
李赟前世常常听得韩霞跟自己抱怨,但李赟天性惫懒,从高中到大学时期一直都不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荒废了自己的天赋,也不能为母亲挣到面子。
现在李赟突然很想给母亲挣到这份面子:“妈,到三练的时候,我肯定超过贾逸林给你出出气,下回你碰见他妈,你也问问他‘你家逸林考勒咋样?’”
“给我出啥气,你学习是为自己学的,又不是给我学的!”
韩霞听到儿子说要超过贾家孩子给自己出气,虽然口头上有些责备,但语气里包含着浓浓的欣喜,以前他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韩霞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李赟从小到大嘴里很少说出肯定的话来,往往是似是而非“差不多”“可能是”“应该能”之类的话,但李赟说出肯定的话来的时候,往往都不会是无的放矢。
“是是是,学习是为我自己学的!”
李赟在洗碗,韩霞已经进屋睡午觉了。李家一直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李赟也不例外,但上了高中后,两周才能回家一天,觉得睡午觉这种事耽误了玩的时间,于是在家就没睡过午觉。
今天李赟也没睡午觉,但是是觉得睡午觉耽误了学习的时间,再过一天就要考试了,说实话李赟现在慌得一批,李赟感觉高考或是考研自己都没这么慌过。
其他科目李赟做了两装卷子之后感觉心里有点数了,唯独这生物,实在是太多需要记忆的东西了。
下午到了该返校的时间了,韩霞掏出了一个闹钟交给李赟:“以后不要迟到了!”
然后韩霞又拿出了一个塑料袋:“这里面是你奶奶烙的饼,你昨天说喜欢吃,她今天专门给你烙了几张,到学校吃!”
李赟将东西收拾好装到书包里,背起书包出发。
李赟背的是个双肩包,但只背了一个带子,这个时期很流行这种背法,将双肩包当单肩包背。
还没走出村口,李赟就揉着酸痛的肩膀把书包好好背上了,他今天的包略重,不太适合这样背。
路过村口时,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那棵大槐树下坐着晒太阳,村口的路两边都被老人们占领了。昨天李赟在村口碰见的小社爷并不在其中,想来是去地里干活了。
李赟重度社恐一度发作,他已经很久没有从经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就现在村口这配置,哪怕是大黄从这里经过,老人们也能将他爷爷辈的事翻个底掉。
李赟想掉头回去,但出村子的路只有这一条,李赟深呼吸,给自己鼓了鼓气,紧了紧书包的带子,三十秒后终于鼓足勇气,面色平静地从中走过。
“呦!赟儿!去哪啊!”
“回学校!”
“嗯!好!好好学习!争把气!争取考个好大学!说个好媳妇!”
“嗯嗯!好!”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这么大点,我抱着你,你尿我一身!”二爷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回忆。
那时候不懂事嘛!
李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自己脚趾快把自己的球鞋抠出个洞了,尴尬的笑了笑从中间穿了过去,
走过之后李赟感觉自己这么做好像很不礼貌,这里面几乎全是李赟爷爷奶奶辈的,甚至还有太爷太奶辈的,自己的表现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李赟觉得自己有必要治疗一下社恐,这是病得治。
走过几米,李赟还能听到后面爷爷奶奶们的谈话:“三宏有福气啊!俩孩子都有出息!”三宏是李赟爷爷,李赟爷爷是村子里的“知识分子”在村里虽说辈分不是最高,但颇有些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