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杨过眉头瞬间一挑。
然后想都没想，就赶紧发了消息：“怎么了学姐，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在哪？”
虽然马不停蹄的发了消息，但杨过还是很担心。
然后他就又变得很羞愧。
前段时间，姑姑请他吃了饭之后人就不见了。
他那几天因为要复习备考，全神贯注，就没找姑姑。
等到考试结束。
杨过以第一名的成绩证明实力之后。
他就想顺水推舟，约姑姑出来吃个饭。
说是感谢她。
但就是想见姑姑一面。
哪怕什么都不干，两个人就在一起呆着也好。
可是好死不死，张继中那边叫他，说要开拍鹿鼎记。
早就和人家说好的事情，肯定不能撂挑子。
他就又去演了个侍卫。
好不容易演完了，还没回学校，火车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话剧社唐婉那档子事。
痛打了体校的学生。
为了让北影话剧社活下来。
他又撸起袖子，学了一个月的京剧武戏。
就这样不断打岔，杨过就像个陀螺，还真没机会去找姑姑。
没成想一个多月后，姑姑居然把消息发了过来。
而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姑姑，却在姑姑最需要他的时候没站出来。
钉钉一声，姑姑那边的消息弹了过来：“你旁边有电脑吗？我想和你视频通话？”
“你等着，我马上找电脑，等我！”杨过匆匆挂了电话。
“咋了，杨兄弟？”
一旁的梁天眼瞅着杨过盯着手机，还以为出了事。
“梁哥，我这边有点事想去办一下，对了，咱们这里有电脑吗？”杨过有些急切的看着梁天。
剧组离县城太远，一时半会跑不过去。
他就想着剧组这边有没有电脑。
梁天一愣。
电脑这东西是年轻人的玩意。
他平时不接触，自然也不清楚剧组有没有。
“有的。”一旁的小刘看着杨过：“道具组那边有两台公用电脑。不过组长李哥有些不太好说话。”
“没事，我跟他说。”
梁天在剧组还是有点排面的。
通了电话就是一通嚷嚷。
说他们组有个小兄弟，还是男2号，想用下电脑。
那边刚开始是不答应的。
说什么剧组的电影要搞剪辑啥的。
老梁连说带比划，还爆了几句粗口，那边总算是同意了。
然后杨过马不停蹄跑过去，就看到在小平房外面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黑脸老头。
“不好意思啊，李老师，我想打个视频电话。”
“去吧，就半个小时。”组长老李是个黑脸老头。
说话很冷漠。
反倒是他身旁，一个穿着古装的中年人笑着看了看杨过：“是给女朋友报备行程吧？”
“赶紧去吧。”
杨过毫不犹豫跑了进去。
也没反驳对方的话。
等到看不见杨过。
就听那个李组长说：“志文，你看看现在的小年轻，像什么样子？
不好好演戏就知道谈情说爱。
而且毛毛躁躁的，这能把戏演好？”
“李哥。看你说的。这个小杨没你说的那么差，要不然导演也不可能让他演男二号。”汪志文在一旁笑着。
这话李组长没反驳。
毕竟是导演钦定的人。
就算在背后，他也不敢打导演的脸。
进了简易机房的杨过一通操作，很快就打开QQ，然后装了插件。
在此期间，杨过还给姑姑发了个消息，询问对方到底什么事。
姑姑没说。
只是问他找到电脑，没有我能否视频通话？
杨过能感受到姑姑言语里的哀伤。
他马不停蹄，花了15分钟安上插件，然后赶紧把视频通话的请求发了过去。
滋滋！
大概停顿了两三秒，那边就接受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不过杨过看着，发现屏幕是黑的。
他还以为机器没装好。
没想到下一刻，就看到昏暗的屏幕里有亮光，而在亮光当中，好像有一道身影。
“是你吗？学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呀……”
杨过显得很焦急。
“杨过……”
昏暗中，姑姑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像哭过。
杨过听得特别心疼。
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唯恐惹得姑姑不快。
“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昏暗中的姑姑开口。
“怎么了？”
“我妈妈想让我在国内演戏。
可是我想出国深造，就报名了斯坦福的访问学者，想去那边学音乐。”
“你……要出国啊？”杨过明显停顿了一下。
然后就听姑姑像是在向他解释：“访问学者的事，去年4月就开始走流程了，后续他们一直在审核，也是最近几天才给我的答案。”
杨过没说话。
不过他很清楚，如果姑姑去国外留学或者做别的事。
两个人之间肯定是要渐行渐远的。
“杨过，你有在听吗？”
刘亦菲又问了一句，疲惫同时有些发抖的声音，把杨过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在听，学姐。”
“那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去？
毕竟我在国内的发展不错，热度也有了，也不缺戏拍。
而且我和索尼音乐那边还有合同，如果要出国的话，还得赔他们一大笔钱。”
刘一菲的话好像都在说自己出国的不好。
但是杨过明显能听出来，姑姑是真的想去斯坦福，想去学音乐。
这可能是她的梦想。
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杨过的心里不断抉择着。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决定，不可能左右姑姑的想法。
但本心而论。
他不想让京都离开京都。
他希望两个人能够好好相处。
古代车马很慢，书信更慢。
而到现代社会，跨越大洋彼岸似乎很简单。
但隔了一条巨长的海岸线，人与人之间似乎也平生的一层隔阂。
杨过害怕姑姑离去。
他们两人的缘分就尽了。
可即便这样。
在面对姑姑的询问之时，杨过犹豫片刻，却还是咬着牙坚定的说道：“学姐，别人的想法我不清楚。
但我想告诉你，让你的心去选择，做你认为对的事。”
“真的吗？”昏暗灯光下的刘一菲，整个人身体微微抖动。
她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
眼眸深处，半点迷茫，半分坚定。
电脑屏幕的光芒下，杨过看到了异常憔悴的姑姑。
看到了她消瘦的脸。
还有那有些散乱的头发。
猛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心被揪住了。
“对！跟随你自己的选择，做让你以后不会后悔的事！”
“我知道了，杨过，谢谢你！”
视频结束， QQ聊天记录的画面出现，杨过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重重的坐在凳子上。
姑姑，就这么离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