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意识到，怕不是这孩子没吃过自助吧？
我又想到他们家那个哥特风的房子……
“都可以拿，放心，我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我朝他笑了笑。
他有些急切的抓住我的胳膊，意识到不好后又急急放开：“我没有说要老师请！我……”
我没急着问他到底想干嘛，带他拿了吃的之后回到座位，想等他自己开口。
他好像饿了很久，一坐下就狼吞虎咽完全顾不上说话。
“不着急，慢点吃。”
他把吃的噎下去，抬头看我：“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没搭话，静等着他的下文。
“能不能，”他像是宣读了什么神谕，声音微微发抖，连眼睛都有点红了，“能不能帮我找个暂时的住的地方？”
像是怕我拒绝，他又赶紧加了一句：“不会麻烦老师太久的！”
我看着他走投无路的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我可不想为了他给自己找麻烦。
“这个事情我是要和你爸爸讲的哦，我没有办法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付不起这个责任的。”
他的表情变了。我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眼神里光可以熄的如此具象。
好像这样的场景也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了。
眼看着他就要崩溃，我赶紧递给他一块蛋糕：“好好吃饭吧。”
他抖着手接了过去，绝望地闭上眼睛，然后就是机械性的吞咽，再没和我说一句话。
“很好吃，谢谢老师。”吃完他苦笑着看我，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钱。
我看着那张孤零零的纸钞愣了一下。傻孩子，一百块在这也就够个零头。
我不收，他非给。想着可能是少年自尊心作祟，我就没再推辞。
接过那张纸币，我有些奇怪的发现纸币的一角沾着零星的血迹。
是这样吗？唔……
“我送你回家吧。”我说。
他像是被捂住了嘴巴，用力很大的力气也再没有发出声音：“我……”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如果一定要回去，还是我送你比较好，对吧。”
他沉默了，没再拒绝。
我分别给蔚蓝和李子渊打了电话，李子渊没接，可能是还在休息。
蔚蓝倒是接的积极，她告诉我她在一边解剖尸体一边吃泡面。我笑着和她瞎扯了一会，告诉她我要去屠先生家一趟。
我上车的时候许辰瑜正坐在副驾驶，表情怪怪的看着我。
“你的朋友……”
“你说蔚蓝啊，她是法医。她那个人开玩笑开的没边，你不用管她。”
面对他实在不太高明的偷听，我无所谓的笑笑。反正他能听见的，都是我想让他听见的。
意料之内的，我明显感觉他在听到“法医”这个词的时候抖了一下。
这家人太不对劲了。从里到外，从父到子……一种不太好的直觉越发强烈，我的猜想好像在被逐步印证。
“你妈妈的失踪，现在有眉目了吗？”
我无比清楚自己应该闭嘴，李子渊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喜欢我给他惹事。
可是我好似无法自控一般，只能听着自己发出声音。我感觉我今天可能是被人下了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