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个月,苏酥学堂王府两边倒。
这天,苏酥给她们放了两天假,也就是休沐,毕竟人不能一味的学习。
趁此机会,苏酥给石恒找了教书师傅。
这会儿,正在看石恒练字。
石恒从小到大都没有学过识字,这会儿写起来歪歪扭扭瞧起来潦草之极。
“姑娘,不好了!”
秋竹从外面进来,递给她几张纸。
苏酥接过看了看,是几篇骂人的文章。
虽然没有写名字,但开女子学堂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大概意思就是说她不守妇道,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她却抛投露面,实在是败坏风气。
自以为学了点医术,就想当大夫,是在不知所谓。离经叛道。等等
“这些都是四方楼流出来的。”秋竹告诉她,四方楼就是那些文人墨客,交流,写诗的地方。
苏酥将纸还给秋竹,“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秋竹急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您……”
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没在往下说。
苏酥却懂她的意思,无非就是骂她如何不知廉耻,不懂规矩,一个女子开学院实在可笑之极,不知所谓,有辱风气什么的。
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意思。
苏酥:“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在意便好。”
苏酥不在意,秋竹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结果,第二天。
又有人编写文章骂苏酥,这次还把玄王也骂上了。
说玄王如何昏庸之极,为了个女人如何混乱安陵国风气等等等等。
说她敢开学院就是因为玄王在背后撑腰,说她和玄王有一腿……
苏酥:“……”
“哈哈哈哈哈哈——”
雅致的书房,盛渊廷正在处理公务,门口突然爆发一阵大笑。
慕羽推开门,走了进去,“你猜我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盛渊廷没搭理他,他也不在意,搬了把凳子就在书案对面坐下,下巴磕在书案上。
“阿渊啊,你和苗姑娘有一腿,尽然不告诉我,真是不够兄弟。”
语气抱怨。
“咔嚓!”狼毫断裂。
危险的目光直射向慕羽。
“你说什么!”
慕羽:“……”
不会吧,这是真生气了?
“那啥,不是我说的,是外面那些人传的。”慕羽干巴巴地跟他解释了一遍。
盛渊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就吩咐人,把那个四方楼抄了。
慕羽:“……”
传闻玄王嚣张任性,果然是真的。
不过他真的不喜欢那个苗姑娘吗?他偷偷摸摸的观察盛渊廷。
观察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
这边苏酥还没打算做什么,就听到玄王派人把四方楼抄了的消息。
苏酥:“……”
【这玄王还挺雷厉风行的。】系统感叹。
“……”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脑袋里滋滋的疼。
等她从玄王府出去,赶去学院的时候,外面大部分都是议论她和玄王的声音。
说什么玄王为了她,把四方楼都给抄了。这是在藐视圣人,不尊重他们读书人,可恶至极。
苏酥全当没听见。
等她赶到学院,发现那里聚集了不少人。
毛兰儿他们也都在。
“怎么了?”苏酥走过去,毛兰儿他们看到苏酥就像看到了主心骨,纷纷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清楚。
原因是,他们早上来学院,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口堆了那么多垃圾。
她们本想清理掉再进去,但是周围突然围了不少人,你一眼我一语指着她们说三道四,导致他们都没有办法清理。
苏酥抬眸看向她请的护院,皆是脸色为难的站在那里,显然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视线在周围环顾一圈,淡淡道:“谁丢的垃圾?”
“我干的!”众人七嘴八舌,这时,一个男子高举手臂,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来人瘸着一条腿腿,个子矮小,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嚣张的看向苏酥,“我弄的,又能怎样?”
“这不是张拐子吗?”
“所以这些是他弄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
“带他去报官。”苏酥没搭理他,直接吩咐护院。
护院是她用双培工钱请来的,自然好用。
听到苏酥的话,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张麻子拿下。
围观群众懵了。
张拐子也懵了。
这开场不对啊!不应该跟他理论一番吗?
“放开我!”张拐子反应过来,立马挣扎。
“不是,小姑娘,人家不过堆了垃圾,你直接带人去报官,这是不是不太好。”
人群吵吵嚷嚷说什么的都有。
“他在我门口堆垃圾,按照律例杖六十。”
众人一噎,随即道:“那,那还不是你做错了。”
苏酥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哪错了?”
那人被苏酥看的浑身一僵,梗着脖子道,“你,你办女子学院就是错!”
“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这是再害她们!”
“就是,自己做错了还不让人说了!”
人群有不少人附和,大部分都是男人,其中还有少部分的女人。
毛兰儿他们紧张的看向苏酥,苏酥目光淡然和往常并无不同。
“没有那条律例说办女子学院就是错的。”她顿了顿又道:“还是说本朝的律例是你说了算”
众人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别乱说!那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既然是陛下说了算,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是皇帝?还是大理寺卿?”平淡的目光静静凝视着众人。
众人被她这话吓的不行,纷纷说她狡辩,牙尖嘴利。
苏酥没在管他们,吩咐护院把张拐子送到官府后,就带着毛兰儿她们进了学院。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等她们坐下后,苏酥问。
众人摇头,她们没什么想说的,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不管是思想还是心态都有了极大的转变。
原来女子也不一定就是拘在后院,不是为公婆,不是为丈夫,不是为孩子,她们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也是因为想通了,心里更明白苏酥的不容易,以一个女子之身来办这所学院,所承受的舆论压力比她们多的多。
她们内心对苏酥皆是带着感激和崇拜,卯足了劲的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