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密值不好赚啊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烈日高悬,蝉鸣声震天响。

公园里,毫无凉意的树荫下,唐十方坐在长椅上,耷拉个脑袋,心里不断泛起一种哔了狗的无语情绪。

本来都中午了,想着就算不回家,起码找一个超商啊,图书馆啊什么的避避暑。

可他只要离开这个公园,心底就会浮现出[正在放弃任务]的提示。

倒是可以朝小山梨花在的便当公司走,只是那家公司两边都是类似的厂房,门口只有一条水泥马路,虽然不知道通向哪,但走不出多远就超出范围了。

“这边离她在的公司大概有个五十米,我只要走的更远一些,任务就会提示失败,不过不能说明任务的半径距离只有五十米,她又不是在门口当保安……那个公司面积并不小,大到了我都没办法绕着走,只能待在这个破公园里……”

唐十方相当无语。

幸好还有点儿距离范围,不然真要寸步不离的“贴身跟随”,那这个任务也可以宣告放弃了。

就算他愿意,小山梨花也会报警的。

他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走到旁边的水龙头边,洗把脸,灌了几口凉水,再次回到长椅上,这一周都可能要在这把椅子上度过了。

学不好上,书不好读,单词难背,数学题不会,亲密值不好赚……

他叹了口气,强行打起精神,又继续对着天空上的云彩发呆。

不行,明天再来,至少拿本书什么的。

……

“我告辞了!”

便当公司门口,小山梨花和门卫打过招呼,将门关上,一路离开。

远离这里后,她揉了揉笑的都有些发木的脸颊,吐口气,一脚踹在树上,满脸的火大。

该死的更年期主任,又扣工资!

昨天明明是她轮休啊!休息日不来上班有问题吗?什么不来加班给公司带来了麻烦?我是公司的仆人吗?该死的家伙,要不是现在缺钱……

她对着空气挥了几拳,真的是胸口痛。

本来就很缺钱了,还被扣了一天的薪水!

可恶啊可恶!

“喂,站住!”

一个懒散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小山梨花立马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糟糕,是青鬼组的花冈。

她心里一慌,低下头,想装作没听见。

可让她绝望的是,两个吊儿郎当,还吊着绷带的花衬衫男人已经堵住了前面的路。

她再难掩惊慌,双条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难得的见到了熟人,也不打声招呼吗?梨花酱?”

三个人围在了一起,把她堵在墙边。

小山梨花紧紧贴着墙,身子止不住的抖着:“你们的房子我不住了,我也不欠你们钱。”

“哈?不打声招呼就想退房子?不把我们青鬼组放在眼里是吧?梨花酱?”叫花冈的花衬衫男人声音慢吞吞的,仍然有青肿於痕的一张脸陡然阴沉了下去,发出恐吓:“梨花酱,乖乖的给我把后半年的房租交了,我就允许你退租,怎么样?”

他直勾勾的盯着小山梨花的胸口,眼里带着别样的贪婪:“如果交不上来,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适合你的工作,又轻松、又能赚大钱……”

说起钱,小山梨花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不少,脸上的害怕被恼怒压了下去,她大叫着:“胡说!我、我不欠你们的房租,我不交!还请让开,不然我就要报警了!你们这些可恶的黑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找你们租房子!贪婪无耻的鬣狗们!”

北区的青鬼组做事向来被同行们瞧不起,经常被指着鼻子骂鬣狗。

但遇到拳头大的,只能闷声受着。

就像前几天连着挨了两顿揍,会社的医生判断伤是懂武道的人揍的,留了分寸,没有下死手,所以这两天嚷嚷着要报复回去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可不敢报复,不代表不憋火。

而现在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敢这么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

三人陷入了暴怒。

一个人转身朝着四周骂骂咧咧:“让开让开!追放团追债!看什么看?”

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的路人眼中露出了恍然来,纷纷摇摇头,很可惜的看了看小山梨花,收起手机快步走了。

黑道追债是合法的,警察来了都说不出还说不出什么。

小山梨花大叫道:“我没有欠他们钱!”

花冈骂骂咧咧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欠不欠钱你说了算?山本,岸本,带走她!”

小山梨花死命挣扎着,极大的恐惧面前,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光线都在扭曲着。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正要拖走小山梨花的三个人下意识扭头,接着就看到了一张他们相当痛恨又恐惧的脸。

唐十方压低眉毛,右脚踏地,一个正蹬就踹在了最近的花衬衫男子胸口,后者遭到重创,不受控制地撞在了他的两个同伴身上,三人全部翻倒在地,小山梨花也被带倒了。

唐十方的眼神很可怕,提起膝盖撞向了离他最近的花衬衫男鼻子。

清脆又泛着牙酸的裂声很响亮。

惨嚎中,鲜血溅了唐十方一身。

他豁然转身,抬腿对地上的另外两条狗暴踢,专踢肋骨,大腿内侧这些肌肉薄弱,神经密集的地方。

小山梨花靠在墙边,身子依然有种虚脱感,使不上力气,一直呆呆的看着,看着唐十方一脚比一脚重,地上的三个人从谩骂嚎叫变成了哀求,最后都蜷成了团,发出相当微弱的哼唧声。

她猛地一个激灵,胡乱擦擦眼睛,一把跑过去拽住唐十方,不停摇着头,拽着他向远处跑去。

唐十方也任由她拉着离开。

他回头,最后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的三个人。

要说唐十方是一个什么人,恐怕他自己都说不太好,从小习武的他,一直是在家里人的铁拳锤炼下长大的,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敢跟街头的混混们打架,等长大了一点,进入发育期后,他经常去的那条街就成了十里八县治安最好的地区了。

后来渐渐接触到了武术比赛,对手也换成了其他从小练武的孩子,还有一些传统的武术门派里的真正传人。

二十年来,起码有十年的生活过的相当充实。

也就是成年后,彻底壮了,也接触到了更高层次的教导,开阔了眼界,三观开始成型,也渐渐收心,不再只沉迷于拳脚切磋,也因为成年了,基本上没谁再敢和他嬉皮笑脸,家里人开始严令禁止他在外面再和人动手。

他也渐渐懂得适应玩笑,偶尔被开玩笑,或者被陌生人言语激个一句,也不会放心上。

回到家后,小山梨花就躲进了卧室里,把脸埋在被子里的哭声隔着墙传进唐十方的耳朵里,这是一种受了委屈只能憋在心里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