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我们家在他裕惠号商行还有两成份子,再问下你老丈人,大家都认识。”陆父难得笑起来。
“哈哈,我对井岳秀可是只闻名未见面啊,换作以前当胡子的我,见了他就没命了。”冯远征也笑道。
井岳秀是民国榆林王,是个小号的阎锡山,他在弟弟井勿幕的影响下参加了辛亥革命,可在井勿幕死后,失去领路人的他逐渐蜕变为一个标准军阀,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
陆遥不奇怪,自家商路常走榆林,离不开井岳秀的庇护,自然不可能不认识井岳秀。
“那麻烦父亲带我认识下这位榆林王,我想兑下他的兵工厂。”
陆父听后楞了下“他那厂子只能修枪和复装子弹,机器都无有几台。你不是买的设备快要到了,还要那厂子做甚?”陆父不解。
“我就想要个名份,兵工厂太敏感,能兼并井岳秀那修械所最好。为了取信与他,只怕我们要割肉啊。”
“有点难办,那厂子虽然又破又小,但也算是井岳秀的命门。井岳秀不会让命门给人抓着,就算办下来恐怕也得不少银子。家里刚搬过来,置办地产加上今年干旱,榆林周边受灾又重,我又收了3000户流民当佃农,如今手上确实没钱了。”陆父摊着手说道。
“今年商道上钱还没分,是不是先拿出来,按女婿说的把厂子先兑下来?”冯远征见亲家手头不宽裕说道。
“岳父不用,我这还有点钱。”陆遥说完,去床前翻出行李,从中拿出花期银行的存折交予陆父。
陆父虽说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可交入与数尾上的200万数字是认识的。
“你哪来的200万大洋?”陆父惊得站了起来。
“爹,人花旗是美国银行当然是美元,总共大概500多万大洋,这钱是是我在美国挣的,具体怎么挣的有点复杂,以后说。”陆遥有点得意,他这次挣的钱比父亲几十年挣的都多。
陆父拿着存折神情有点晃偬。
“爸。”陆遥叫了声“井岳秀那兵工厂我看10万可拿下来,至于附加条件,还需面谈。”
冯远征也说:“既然资金问题解决了,那亲家你就尽快安排去见井岳秀尽快把厂子盘下来呗。”
陆父嘴角扯动一下,还没从500多万大洋中回过神来,听到冯远征说话才醒悟:“那修械所5万大洋顶了天了,而且咱们尽量不出钱,可以给他两成份子让他心甘情愿把厂子给咱们。”陆父的商业头脑激活了,他还想再说,却看到房外天井正走来的陆远。
“恭喜我弟喜添麟儿。”陆远进门连连拱手。陆远去年也生了个儿子,已是儿女双全。现在弟弟添了个儿子他也高兴。
“唉?父亲与冯伯伯也在。”陆远看到二人连忙请安。
“刚才你弟弟说道关乎我们陆家与这个国家的将来,有些是你要做的,你坐下来听一下。”陆父淡淡说道。
待陆远落座后“大哥,你从哪回来?”陆遥问道。
陆远闻言一愣,自从出兵石家庄,他就一直待在河北,从未挪窝,此次弟弟明知故问,难道要出事了?
“石家庄啊!怎么了,要发生什么事?”陆远问道。
“商震呢?商震还在河北吗?”
“去年七月初(农历),商长官即奉命回了太原。”
糟了,商震怎么这么早就离开河北,自己在榆林这摊子事情还未与他说呢。陆遥的记忆出了偏差,他一直以为商震是阎老西从郑州逃回后才从河北召回来,结果这回提前那么多,这样之前许多设想都要推翻,陆遥头大了。
“大哥,商震平时待你如何?”
“平时没事,我就去恭听商长官教诲,商长官也待我如子侄一般。”
“既然常听教诲,那你觉得他的政治倾向如何?是向着军阀还是向着GM党?”
“我倒觉得他想脱离晋绥军,自成一系。商长官在河北一年多可是大展拳脚。不过他这人好像对军阀混战没什么兴趣,有点矛盾。”
其实商震就是觉得在阎老板手下没出息,想另谋高就了。
“看来商震身边有阎老西的人盯着啊,一纸调令就把商震种的桃子给摘了。”陆遥想到商震被调离得那么及时不由笑道。
“很正常啊,我民国十四年刚开始跟商长官时就知道杨爱源是老闫安插的眼线。”
我去,安插眼线也那么高调的吗?
陆遥想了想,对哥哥说:“这样,大哥你先回太原,拜访下商震,我们在榆林要干的事情,你选择性地与他说说,暗中透露下如他从晋绥军中脱离,我们可在他背后提供支持。”
“重要一点,要与他约定好时间,最好是后年,因为考虑到我们设备明年可能运不进来。而且他现在处境不好,身边肯定有人监视,你去见他时要小心。”
“我明白,我们石旅长在我回家时正准备去太原,他是商长官心腹,我可拜托他转达。”陆远一拍大腿:“对,我要赶紧回去,不然石旅长恐怕就走了。”陆远起身马上要走。
陆遥立刻疾步上前扯住陆远“别急,石旅长走了,我与你同去,我是商震介绍进的兵工厂。在国外待那么久,回来了去探望下也是人之常情。”陆遥起身阻止陆远,把他摁回椅子上。
陆远定了定神,心想也确实如此,也就安心做椅子上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