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指挥部,听说抓到二十多人间谍的区SN起了兴趣。其实他知道这八成是误会了,萝卜头再嚣张也不会那么蠢---几十人大摇大摆地窥视。可是为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见过再说。
不是区SN太谨慎,而是此时日军特务机关大量利用钱财收买中日流氓,持续进行特工活动。特别是被金钱收买江北流氓地痞,偷入十九路军防线及驻地窥察。区SN已经处置几次日谍事件,因大都是中国人,且没确切证据,所以关押的很少。
“你说你们是来上海做生意的商人?那怎么还带着望远镜与手枪?”区SN的国语虽带口音可大家还是能听懂。
“一场误会,其实我们是陕军井岳秀井司令的部下,刚才担心贵军士兵走火,才说是生意人。”陆遥回道“至于用望远镜观察贵军,是想看下从铁四军分出来的十九路军的风采。”
“不对,既然是友军,为什么不直接通报反而鬼鬼祟祟地偷窥?”区SN不信。
“实不相瞒,我们来上海除了接一批棉花回陕西外。还想在上海实地看下日军的作战战术,可我们在贵军里实是没有相识的,才出此下策。”
“哦,你们也看出来日军想在上海挑起战端?”区SN自十一月驻防上海至嘉定一线以来,特别是闸北驻军的报告,很快就看出日本人想搞事,已经向上级蔡TK报告。可这是他身临其境感受到的,他没想到千里之外的陕西还有人与他同感。
陆遥把回答手下军官的话与区SN又说了一遍。区SN听后非常佩服。
“区师长,当务之急是通知蔡将军这里的情况让他早作防备。”
陆遥提醒道。
“这里的情况戴将军早与蔡将军说了,蔡将军很快会把指挥部从南京搬至南翔。”
对啊,这世上的聪明人从来不会少。可为什么早知道却不作准备呢?
陆遥把心中的疑问说了。
区SN摇摇头,苦笑“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开始针对性练兵,可是想构筑掩体和工事需要大量材料,譬如钢板等。我们实在是买不起,因为我们从10月份开始就没发饷了,现在就是吃饭也成了问题。”
“就没问军政部的何总长吗?”
“就是蒋先生也问了?只说时势艰难,国难当头,望大家能共克时艰!”
十九路军的军饷一直没发下来,一是政府没钱,各部的军饷都缺。连围剿HJ前线的军队都欠了两月的饷;二是老大陈铭枢(陈在KMT四中全会后成了粤系的领军人物,要为底下小弟们谋福利,开始与校长分道扬镳)立场问题引得校长不满;三是十九路军在赣州来了个誓师大会,声明要抗日不要内战,更令校长厌恶。
校长为了银钱也是舍了面皮,求着舅哥从南昌和郑州筹款。
军饷的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直到十九路军五月被调遣去福建,开拔前,蔡TK去何应钦处要淞沪抗战开始后社会各界给十九路军的捐款,何应钦竟说捐款应归公有(捐款大都指明捐给十九路军,难不成捐给张XL?),欠饷应在其中扣除,剩余还需上缴国库。
当时蔡TK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欠饷,只好答应,扣除饷银剩下的几十万蔡TK恳求作为伤残士兵的抚恤,何应钦才同意将社会各界的捐款700多万给了蔡。瞧,国民政府又省下笔军费。十九路军的士兵们得知此事心情可想而知。
军饷在十九路军到福建后是彻底停了,不过宋子文倒是偷偷每月给十九路军40万,后来校长知道后大发雷霆,又与大舅哥大吵一架。
几万人拿不钱,这就怨不得十九路军在福建截留税款并与赤党合伙做钨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了。(有部分捐款是直接送到十九路军手上的,如宋庆龄先生与孙科的捐款)
“怪不得你们现在只穿单衣,军政部怎么如此混账?”陆远打抱不平。
“嘿嘿,咱们十九路军离开江西前,曾在赣州宣誓反对内战和团结抗日。也许这就是原因吧。”区SN苦笑道。十九路军原是铁四军分出来的,其中有一部分人在南昌起义后留在了红军。而此次围剿,双方兵戎相见,也都是损失惨重,以前的香火情毕竟还在,大家老乡与老乡,同学与同学在战场上杀个你死我活的双方心里都不忍。蒋GN与蔡TK在赣州一合计,不行,这样自己人打自己人怎么成,于是在赣州举行誓师大会,言明不要内战,要北上抗日。
“国家已沉沦至此,某人还存着内斗的心思,让人如之奈何啊!”陆远叹道。他现在终于理解陆遥为什么要另起炉灶抗日图存了。
“我辈军人也只能尽守土御辱之责了。”区SN说。
“不知贵军现在最主要缺什么?也许我可以想想办法。”陆遥看大家情绪低落,开口问道。
“什么都缺,枪支弹药、钢板、麻袋、木头等等,唯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可惜我考虑不周全,枪弹的话过二十天左右有批军火从山西运到,钢板和麻袋等构筑工事的物资有钱的话可去造船厂或商户购买。”陆遥掰着指头算了下。
“有军火?多少?是什么枪?”区SN完全被军火二字吸引。
“不多,一万支左右的毛瑟步枪,七九弹600万发左右,还有二十响快慢机5000把,每把子弹500发,60迫击炮若干门,82迫击炮若干门,75山炮若干门。M24手榴弹10万枚。”陆遥娓娓道来。
区SN呆住了,这还少?这解决大问题了,可随即想到“军火来了,可我们当了裤子也买不起啊!”
“军火我全送你,但有个条件:希望你允许我们在开战的时候能到前线或指挥部去观察一下日军是如何作战的。”陆遥在作顺水人情。十九路军在福建事变后,广东籍连以上的军官全部遣散,到时自己有这香火缘在,还怕捞不到几个?
区SN不淡定了,这刚认识的山西小兄弟如此大方?“小兄弟,别胡说。那么大批军火如此轻易送给我们?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我也想不到我们十九路军已经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区师长,不止是你。只要是打小日本的好汉,他缺什么我给什么。如若师长不信,我陆某人可待在将军军营,如果我说此事是假,师长尽管把我脑袋拿去。”
“话都说这份上了,陆兄弟,我也只能信你了。”
“区师长,我还要拜托你两件事。一、这军火的来源还要请你保密。二、陈司令不是在南京吗?让他留下支信得过的部队,军火到下关时,部队也好护卫。”陆遥把自己现在面临的复杂局面与区SN说了,还特别指出就算校长能指挥得动各路军阀的部队,嫡系与非嫡系在战时的补充肯定不一样。
区SN想到这几月的遭遇,心有戚戚焉。
最后两人商定好联系方式,区SN想办法向上报告——需安排部队在下关接应军火后,陆遥一众离开军营回到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