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获与付出

轰——

巨大的雷鸣声，在天地之间炸开。

一道道闪电，接连不断的破开长空，照亮这个被黑暗吞没的世界。

被鲜血染红的海面上，一条如超巨型山脉一般的怪物占据了整个天地，巨大得让人看上一眼就心里生出无法撼动的绝望，在它的周围、被大风吹动的海面上，无数的断肢随着涌动的海面不断的起伏。

而在鲜红的大海下面，

被巨浪拍进深海的复仇之神瓦利借助大海的浮力，稳固住了自己的身形，

祂抬起头，看着这头这堵贯穿海面和海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恐怖怪物，眼里写满了愤怒，

作为奥丁与女巨人琳达的孩子。

别看祂平时表现得冷静沉默，与粗放、好斗的阿萨神族并不一样，但实际上，作为奥丁的儿子，祂的骨子里，依然崇尚武勇、崇尚战争。

只是祂出生得太晚了，祂出生的时候阿萨神族就已经是九大世界的主人了，无论是桀骜不驯的矮人还是试图与阿萨神族抢夺九界主导权的华纳神族不是向诸神表达了自己的尊敬就是选择与奥丁互吐口水，以此来约定和平。

至于其他的、如冰霜巨人、怪物之类的敌人，也都在漫长的时光中被阿萨神族一一打服，纵然是偶尔作乱，也很快就被平定下去。

作为奥丁之子，祂其实并没有没有展现自己武勇的舞台。

因此，

在知道这头名叫做深海之子的怪物杀死自己的后裔之后，祂拒绝了所有神明插手的想法，准备一个人面对这头怪物，用这头怪物的头颅来作为自己神宫之上的点缀，用它的生命来作为自己的一枚勋章。

然而祂没想到这次的战斗会这么难堪，仅仅是一个照面，女武神奥特琳德就不知所踪了，英灵们更是直接死回瓦尔哈拉之中，等待复活，自己也被打进海底之中……

在阿斯加德诸多神明的注视下，在自己父亲的注视下，自己打出了这样一个战绩……

一种名为难堪、名为耻辱的东西爬上祂的心头。

最后这些东西尽数转化成了怒火。

祂仰望着这头怪物，被怒火点燃的双瞳直接燃烧了起来，

火焰，

充塞祂的双瞳，

“你这头该死的怪物……”

瓦利咆哮了起来，原本一点都不似阿萨神族的瘦弱身体直接膨胀了起来，全身的肌肉疯狂壮大，转眼间，一头身高几十米，全身漆黑的巨人就出现在海底，

这头巨人一出现，马上就朝着那头占据天地、占据所有视野的怪物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祂伸手一召，一把跌落进海底的斧头从远处飞来，原本不过是几个成人巴掌合起来大小的斧头落在祂手里后迅速变大，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把巨人拿起来趁手的巨斧。

祂双手握着战斧，粗大而结实的肌肉因为蓄力而变得越发膨胀了起来，一块块高高鼓起的肌肉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鼓胀了起来，然后，靠近这头庞然大物的祂，举起手里的斧头，用尽全身力气挥动，

“死吧。”

嘭的一声，让人望而生畏的巨斧直接砍进怪物的触手里，作为一头软体动物，它那些脆弱的皮肤和血肉根本就没办法抵挡这柄由矮人打造出来的、专门针对怪物的战斧。

冰冷的斧锋，直接横切了进去，

但瓦利并没有停下，

祂握着巨斧，围绕着这头怪物快速奔跑了起来，

锋利的巨斧在他的拉扯下，如切豆腐一样切割怪物的肉体，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然而哪怕是这样看似恐怖到了极点的伤势，哪怕是怪物喷涌而出的鲜血对人来说就和一片巨大的血池一样，多到可以直接将人淹死在里面，但对于这样一条触手就是一座山脉的怪物来说，这样的伤势、这样的出血量，连被蚊虫叮咬吸血都算不上。

但他这样的行为，却直接让那头巨大的怪物注意到水底下的虫子。

怪物的触手直接挥动，‘大山’撞在瓦利的身上，当即将瓦利从深海之中打飞了出来。

怪物的力量与角度，完全是随触手而为。

但这样的动作，落在一双眼睛里面，却让这双眼睛的主人狂喜了起来，

“盖尔，就是现在，接住祂。”

艾尔莎大声的喊道。

而从艾尔莎之前提醒开始就紧绷着神经，等待机会来临的盖尔没说二话，直接快速在海里游了起来，调整自己的方位，在那好似一座小山的身躯近身的那一刻，他鼓荡着全身的肌肉，双手往前面推。

嘭——

瓦利重重的砸在水面上，连带着身下的盖尔和艾尔莎一起被砸进海里，

不过借助海水的缓冲，

两人并未受伤，

“预言中的机会，果然来了。”看着自己手里的瓦利，盖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看着盖尔脸上的笑容，艾尔莎嘴角跟着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似笑但更似哭泣的笑容，

早在盖尔决定出征深海蛙人的时候，她就做了一个预言，预言里盖尔死了，神明也死了，被鲜血染红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无声的述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只有一头如连绵不绝的山脉一样的怪物屹立在大海之上，宛如整个世界的主宰。

她把这个预言告诉了盖尔，希望能够阻止盖尔。

但盖尔却从其中看到了机会，

——一个一统大陆，建立起诺斯人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帝国的机会。

在他的劝说下，她答应帮助他。

两人将自己王国的精锐藏了起来，将其他王国的精锐骗了出来，把他们带到死路、带到绝路上。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种拙劣的计谋是得不到崇尚武勇的诸神的认可的，所以他们将主意打到了瓦利的身上，只要救下奥丁之子，神明就会承认盖尔大陆之王的地位。

等到时候，

盖尔就会迎娶她，将中庭最耀眼的钻石王冠戴在她的头上……

可是盖尔啊，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这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崇高的法则。

神不例外，

人也不会例外。

我们想从这头怪物的手里救下神明，想逆转既定的命运与结局，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看着追随瓦利而来的、如山岳一般巨大的触手，艾尔莎主动松开了盖尔的脖子，满脸的肃穆，口里念诵出奇诡隐涩的咒语，

“隐藏在世界迷雾后面，主宰万事万物的命运啊，我向你献上我自己……”

七彩的光芒，从天际降落下来，抢在触手落下之前将瓦利与盖尔笼罩在其中。

当光芒散去之后，

海底就只剩下了艾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