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波肥

地契550亩。

账簿一本，记录年入田租500余石；欠租粮二百石，利息一百五十石；欠大洋203块，利息一百八十块；存粮一百一十石。

大洋1000多块。

大黄鱼金条3根。

大枪6条。

驳壳枪2支，子弹500余发。

加上高建武在地窖“栽赃”一箱子弹和5条九成新的汉阳造，合计大枪11条，子弹千余发。

猪牛羊十多头，马一匹。

欠条借据若干，看时间大多数都是鬼子来之后产生借的。

......

看着搜出来的东西和账本、借条，高建武没想到这个看似隐世的山村里面，竟然藏着赵发才这样一个“巨富”。

这名字没白取！

以现在粮食价格，一石怎么也得三四块大洋，这样计算，赵发才年收入接近2000大洋！

这个时代地主这么富裕的吗？

高建武有些被颠覆了。

打土豪这收获实在是太丰厚了，简直一波肥。

......

赵家大厅，赵发才看着高建武有些瑟瑟发抖，有点摸不清高建武路数。

现在一家老小和家丁都被关在了厢房看守着，命都捏在人家手里。

但是你要说像土匪，那现在席卷东西后就应该走了，但是看高建武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家里能找到的东西都堆在桌子上，枪弹都很不客气直接被分给队员，现在人人背上背一支、手里拿着一支。

难道说，他们想要...

突然赵发才想到一个可能，背心一股冷汗直冒。

他是见过世面的，听说过8路同汉奸鬼子真是势不两立，杀鬼子杀汉奸那是真没少杀，连鬼子都时不时张贴悬赏通缉8路长官。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俺当这维持会会长也是迫不得已，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曲线救国啊。”赵发才想到这里，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哀求道。

高建武盯着赵发才沉吟半晌，看到赵发才额头都要渗出汗水才发话道。“赵发才，我们是8路独立团的，按照政策，像你这种对于投靠小鬼子，做了维持会会长的汉奸，我们一律要铲除。”

“但是，只要我们查清楚你还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手上没有粘上老百姓命案，那么摆在你面前的有俩条路，一是坚持与人民为敌，铁心当小鬼子的汉奸...”

“二，二...长官俺选二，俺选二”

赵发才听出一线生机，这一是为人民为敌，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路数；所以不由自主抢答选二。

这特么还学会抢答了，就这变脸的水平，影帝看了都要哭！

高建武都差点被赵发才搞笑了。幸亏是专业的，脸上绷紧了。

这特么是个人才啊。

看来这个赵发才能积累如此身家绝非幸致，那脑袋绝对是够用的，而且多多少少好像还读过一点书，身在深山也不忘与时俱进，连曲线救国都能随口就来。

不过高建武没工夫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样识相就很好，现阶段来说，高建武最怕跟蠢货打交道，你说了半天都都还不清楚厉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收服一个地头蛇能够事半功倍。

点了点头后高建武继续说道：“这二，就是加入到我们抗战队伍中来，真心曲线救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万众一心将小鬼子赶出我国土！

既然你都选择好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将功赎罪，自己都很清楚吧。”

“长官放心，俺都明白，长官叫我做啥我就做啥。俺一定洗心革面戴罪立功。”

赵发才知道这是保命的关键时刻，虽然知道难免会大出血一把，但是能保命比啥都强，所以毫不迟疑满口答应道。

......

拿下赵家大院，高建武也是简单在村里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个赵发才虽然名声很差，特别贪财，但是手里还真没有落下什么人命，也许这里每一个人都被他看成是发财的工具了。

所以高建武决定给赵发才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很快，赵发才就知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以力服人的高建武拿捏着他的小命，要命的要求一项接一项提。

看着身家在不断缩水，赵发才心中滴血，一张堪比川剧变脸还要丰富的老脸由红变白，最后直接变成惨然的铁青色。

枪支弹药直接贡献出来交给抗战队伍，这个...必须的，枪杆子怎么还能让地主老财握着，虽然花了好几百大洋才买的，加上莫名其妙出来的上千大洋了，赵发才捏着鼻子认了。

粮食有多余的，贡献50石没有问题吧，这个...好像也是应该的，毕竟民以食为天，高建武他们也不是喝西北风就可以打鬼子，赵发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欠租欠粮食利息减免到一分，驴打滚还债超过借账本钱一倍的一笔勾销，现在根据地政策就是这样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抗战。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但是我好几百大洋可又没有了，赵发才内心在流泪，但是仍然咬着嘴皮出血答应下来。

可是轮到地租必须减租到三成，赵发才忍不住起来抗争了，撒泼打滚一会儿，但是抵不过高建武执行政策的决心，将盒子炮排在桌子上，赵发才脸上青一顿紫一顿好一会变脸不也，最终屈服了。

最要命的时刻来临，高建武要求清退鬼子来后巧取豪夺的土地，赵发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心如刀绞对高建武说道，长官，你还是毙了我吧，死了就一了百了！都是你们的了！

对于他这种视土地如命的地主老财来说，土地才是他真正的命根子！

大洋没了，枪弹没了，粮食没了那都是浮云，只要土地在，一切很快就会从土里长出来，当土地没了，那就是根没了啊！

不过高建武细刀子割肉，早就摸清楚赵发才的心理，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知道什么叫土改吗，要不要我把小孤垴老百姓一起叫过来，亲自主持一次让你开开眼界？”

赵发才听了，当时心中就是一颤，浑身汗毛一炸，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人还跪在人家枪口下，还闹啥。

作为一个好学的地主，赵发才居然了解什么叫土改，比失去一部分土地更悲惨的是，所有的土地全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