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流涌动

众人返程。

已经入夜,扶苏便吩咐队伍就地安营。

今晚歇息一夜,明日抓紧赶路,大概到黄昏的时候,就能抵达王宫。

扶苏洗漱完毕,刚准备在帐篷入睡,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爆喝声。

“保护殿下!”

旋即就听到刀枪的触碰声。

扶苏猛地一惊,然后在内里披上淳于越送来的软甲,最后将衣衫穿戴完毕。

恰这个时候,李信也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脸色惨白,但还是勇敢的拦在扶苏的身前。

“殿下,有刺客。”

彭越没有出去迎敌,只是抱着剑,面色寒冷的站在扶苏三步距离。

扶苏掀开帐篷出去。

漆黑的夜色下,偶尔能看到刀剑泛起的寒光。

看不清对方的人数,但就兵器触碰的声音来看,对方的人数应该远远多于虎豹营骑。

虎豹营骑是扶苏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极强,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地上已经都是黑衣人的尸首。

虎豹营骑也有几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唰唰唰!

漫天的弓弩忽然从天而降。

彭越如隼一般冲了出去,手上的剑花挥舞的极快,每一支飞来的箭矢,在他眼中都变的很慢、很慢。

他很轻易的将飞奔而来的箭矢全部砍的七零八落。

嗖嗖嗖!

这次来的不是箭矢,更像是暗器。

扶苏没见过这种暗器,铁制、很小。

现在能用得起铁制暗器的,说明对方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嗤。

似乎有一声暗器入肉声,扶苏看不清黑暗中发生了什么情况。

下一刻,一名蒙面汉子猛地冲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彭越,他稍稍愣了愣,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直奔扶苏冲来。

铿锵!

彭越的剑挡住了对方的长刀。

扶苏背着手看着这一切,面色十分冰冷。

唰!

彭越的剑朝上一挥,一柄长刀飞向黑暗的天空中。

十三步之内,彭越的剑,无敌!

下一刻,就看到彭越的长剑洞穿了刺客的胸口。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一场刺杀落下帷幕。

一场突然的刺杀,打乱了扶苏的所有计划。

他不再休息,命令虎豹营骑趁着夜色直奔王宫。

马车上,扶苏眯着眼陷入沉思。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为什么忽然要刺杀自己?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发现李信一直在拉着自己的衣衫。

扶苏不解的侧目看着李信,见李信脸色惨白,笑道:“没事了,我会找到他们的。”

他以为李信被刚才这一幕吓坏了,所以才出言安慰。

李信急急的摇头,眼泪都快下来了,指着彭越道:“殿下……彭越,彭越……”

扶苏一愣,目光盯着靠在角落不起眼的彭越。

彭越的左臂正在留着血,血渗透了厚厚的衣衫,滴答滴答的将绒毯都染红了。

扶苏刚才在思考问题,也没注意到彭越。

彭越也没有说过,甚至眉头都没有蹙过,上了马车就安静的坐在角落内闭目养神。

那一刻,鲜血还没有留下来。

扶苏以为彭越只是累了,所以也没有去打扰他。

“黑色的血?!”

扶苏心下一紧,彭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嘴唇发紫。

刚才许多暗器、箭矢朝这边射来,全部被彭越用长剑挡住了。

他不怕人近身,可是那么多的箭矢和暗箭铺天盖地,总会有一两个射中他。

这暗器是沾着毒的!

扶苏面皮抽了抽,狠狠咬着牙,对外道:“加快速度,快!”

虎豹营骑不知发生什么事,不出片刻,便开始飞速行驶。

扶苏心急如焚,他不懂医术,也不知道彭越的伤势究竟多么严重,他能看到彭越的右手已经开始出现紫黑色。

“你。”

扶苏指着李信,道:“跟着队伍抓紧速度朝王宫进发。”

“你带着他们,给我找到那名刺客的户籍、住处。”

李信焦急的点头,“好!那殿下你呢?”

“来不及了。”

扶苏对外厉声道:“停下。”

队伍令行禁止。

扶苏跳下马车,找到队伍中一匹汗血宝马,然后抱着彭越的身躯,将其轻轻放在马匹上。

“我先朝王宫去。”

虎豹营骑急忙道:“殿下!我们护着拱卫你的安全,不行!你绝不能先走。”

虎豹营骑拦住了扶苏的马匹。

在他们眼中,彭越就该为扶苏去死的,这是彭越的宿命,一万个彭越的命,也比不上扶苏的一根汗毛。

“寡人,让你们,让开!”

扶苏伸手,指着虎豹营骑的都尉,“我不想说第二遍。”

陡然爆发出来这冰冷的杀气,顿时让虎豹营骑局促不安起来。

旋即就听到马车内李信的声音:“都让开,让殿下走!”

很奇怪,虎豹营骑似乎很怕李信,往日嘻嘻哈哈的李信,现在也变的冷冽无比。

“诺!”

虎豹营骑让开了道路,扶苏也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带着彭越,骑着快马,直奔咸阳。

李信看着扶苏的背影,心里微微叹口气。

然后,他板着脸,冷冷的道:“今晚殿下带着彭越先走的事,你们要敢对任何人透露一点点消息,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任何人!”

李信加重了语气,‘任何人’三个字,包括了扶苏。

李信放下了马车轿帘,扬声道:“快速朝王宫进发。”

“诺!”

虎豹营骑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全速前进。

扶苏的马匹抵达王宫的时候,城门已经打开了。

扶苏急促的骑着快马,找到御医。

御医给彭越查看了伤势,这才对扶苏道:“幸好来的早,若非不然,彭将军的命已经保不住了。”

“不必担心,死不了的,毒气还没攻心,血放出来就好了。”

扶苏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

彭越还没有睁眼,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

李信轻轻敲响了门扉。

“殿下,查出来啦。”

扶苏眯着眼,脸上戾气和杀气越来越重,低喝道:“出去说!”

“噢。”李信看了一眼扶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彭越,便跟着扶苏走了出去。

咸阳下着雪,点点滴滴,银装素裹。

扶苏坐在医馆的邸舍内安静的喝着茶。

等李信说完,扶苏双眉紧蹙,道:“你说伤彭越的是旧楚国仆射项梁的门客?”

李信点头,表情有些凝重,道:“殿下,不要冲动。”

扶苏淡淡的道:“楚国项梁?他不足为惧,我反倒对他的侄儿项羽更有兴趣。”

……

咸阳还在洋洋洒洒下着雪,天空阴沉,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上空。

位于城北的一处庭院。

有三个人正在秘密聚会。

白发男子说道:“项梁,谋划失败了,你必须马上撤出咸阳,去齐地吧!”

另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面色十分平淡,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齐地贵族不满暴秦久矣,早就在暗中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