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声的渴望
  • 勾皮
  • 3689字
  • 2024-04-11 19:09:59

零有些震惊地看着白尹皙,心想,这姑娘不会脑子有问题吧?他们才认识多久?又才说了几句话?

或者这该不会是谁家的大小姐吧?这种狗血的桥段貌似只有电影里第一次出门的大小姐身上才会遇到,可自己也是女的呀!

“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不会不同意的对吗?”白尹皙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也想像你一样到处走走看看,而我没有朋友、就想和你结个伴,零姐姐不会不同意吧?”

搭配她那双闪闪的大眼睛和那有些病态苍白的脸,看得人楚楚可怜。不过倒是有些无赖了,怎么感觉自己被碰瓷了呢?零心里不经想道!

见零不说话,白尹皙连忙说道:“我真的就是想和零姐姐结个伴,没有别的目地,而且旅行费用不需要姐姐为我承担!”

零没有说话,她倒是不介意多个同伴,反正自己一个人,但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的目的地在哪呀!况且,她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白尹皙是有问题的。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零看着白尹皙问道!

白尹皙被零看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下意识开始躲闪着,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瓶子,在沉默良久后才说道:

“我说了你会信吗?”白尹皙问道!

零点了点头,“你说!”

“我得了癌症……晚期了!”

接着她又赶忙解释道:

“不过零姐姐,你放心,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我只想找个伙伴一起,在剩下的时光里到处走走看看,这些年来我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在最后的时光里想找个人陪陪我!”

“我甚至想过花钱让别人陪陪我,想让别人抱抱我,可他们都当我是神经病……”

“你放心,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等哪天我快不行了,我会自己走开的,零姐姐,就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白尹皙话还没说完,并见零向她张开双臂,而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投入母亲怀抱般,一把将零紧紧抱住,久违的温暖勾起了无尽的心酸苦楚,让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好了,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零道!

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又或者一个拥抱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吧!或许是久违温暖的怀抱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和零讲起了她的过去:

白尹皙这一生真的可谓可悲!

她刚出生,因为她是女孩,家人就把她送人了!

可能是女孩子本就不受待见,又或者小时候太过能哭闹,最后竟然转了好几次手,最后也就没人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可悲的是转手几次后她竟然直接就被遗弃在了垃圾桶旁了!

或许是命不该绝吧,她被一位拾荒的老妪给捡了回去,等长大一点了老妪和她说捡到她时,她身上仅有一块尿布,连件衣服都没有,几只大老鼠在她旁边打转,不过那些老鼠好像通人性一般并没有上前啃食!

可她当时身上爬满了蚂蚁,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而老妪拾荒为生,哪有钱带她上医院?本着死马当活马医,就去买了瓶花露水给她擦拭被蚂蚁咬伤的身体,没想到她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里他就跟着老妪相依为命,老妪也对她视如已出般痛疼爱。可命运向来如此, 1 4岁那年,本就一只脚托着走路的老妪撒手人寰,她又变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十四岁啊!

多少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可以和爸爸妈妈撒娇,而她却要为了一口吃食而苦恼。

老妪走了,她们两连个房子都没有,她们住的地方是老妪捡来的塑料布搭起来的窝棚!

不过上天像是以折磨她来取乐般,老妪才没走几天,一场从未刮过的大风把她的家也吹走了……

她睡过公园凳子,睡过别人家的楼梯口,睡过天桥底下!吃过别人丢掉过的食物!……

她去找工作,可她才十四岁谁敢要她?甚至她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去哪里找工作?

不过苍天无情,可人有情!

一饭店老板看她总偷偷来吃顾客剩下的吃食,可伶她并给了她在饭店里帮忙的工作!不过因为没有身份证,就是每次有人来检查时她都必须找地方藏好……

而这些年来,她省吃俭用,总算有了自己的一点积蓄,通过繁琐不断努力下有了自己的身份证!也为当初收养自己却只能被自己草草掩埋的老妪,从新立了新坟!

本以为日子终于可以好起来了,老天爷也应该忘记她这个玩具了。可有天她实在感觉不舒服,挺不过去了,就去了医院,结果一检查已经是晚期了……

为什么她的命运要如此?

心疼吗?

你看她正值大好年华,命运却如此,怎能让人不心疼?

伤心吗!

可自己又当如何?自己已经够悲伤了,要如何做才会更难过?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以为你的命运足够悲惨总在抱命运的不公,熟不知,有的人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而白尹皙就从来不给她抱怨的机会!那些年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下一宿不知哪里能遮风避雨而努力着,哪里又有时间有机会抱怨?

而如今好不容易黑暗中挣扎着看到一点点门缝的光明,却被恶魔恶狠狠毫不留情的一把拉上!

……

在听完白尹皙的经历后!

“去住院去做化疗吧?钱我来出!”零说道!

而白尹皙却摇了摇头:

“谢谢你零姐姐,不过没有用的!我知道,不用浪费钱了,而且剩下的时间里我也不想在冰冷的病床上度过!我只想找个人一起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陪我一段时间吧零姐姐!……”

“好,那你就陪我到处走走,好好看看这个世界!”零说道!

“嗯,谢谢你零姐姐!”

“谢什么呀!我也茫然,这也是我在做的事情!”零说道!

“我可以再抱抱你吗?”白尹皙问道!“真的好暖和!”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是姐妹了!”!

“嗯!零姐姐你真好!”

……

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两个孤单的人儿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

从海边回来后,零带着她在城市里逛了一段时间,或者说其实是白尹皙带着她逛的!虽然这个城市并不待见她,但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大街小巷公园还是很熟悉的!

白尹皙带着零去尝遍了这座城市那些年她听说过的看见过的美食,那些年她舍不得吃,可如今已经不在乎了,再不尝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害怕只会变成一种遗憾!

期间零也带着她去见了杜顺夫妇两,而夫妇两此时正忙着装修他们的新家,白尹皙她两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没啥好逛的了,零并决定回去了。

而最后白尹皙带着零去和老妪做了最后的告别!

老妪的墓前:

“奶奶!我要走了,我要跟着零姐姐去看看这个世界,你不要为我担心啊!”

“不过可能以后我就不回来看你了……”

松林村!

零从小长大村落的名字,因为村子里成片的松树而得名!

岑天的松树特产的松子,养育了这里一代又一代人,是大山赐给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礼物!却也为了它而失去了一条又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白尹皙跟着零回到了这里!

从小跟着老妪在大城市里靠捡破烂为生,后来又为了活下去受尽苦楚的她,却是从未出过远门,第一次看见那些高大的松树,云雾缭绕的高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显得格外兴奋。

路边的一朵野花,树上的不知名鸟儿,爬过的毛毛虫都让她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一般。

一路上都是零姐姐长零姐姐短的,仿佛零成为了她的全世界。

到家后零带着她去见了林叔他们,对于零带回来的朋友,林叔他们也是额外热情,‘大娘’更是对白尹皙喜爱得不行,一直拉着她嘘寒问暖的!让从未感受过母爱的白尹皙鼻子酸溜溜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

零父的墓前,和刚来这里时好奇与震惊问东问西不同,白尹皙安静地站在零身后!

零轻轻地将带回来的海水浸倒在面前的空地上:

“爸爸!小零尝过了,海水真的又咸又苦,还带着一股海藻的腥味,再也用不着道听途说了!”

“爸,如今小零已经长大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在为女儿操心那么多了,这段时间也交到了很多知心朋友,零不再那么孤单了!”

这段时间里零交到了很多朋友,就比如旁边的白尹皙,葡萄兄妹,欧阳一凡,杜顺夫妇等,都可以算得上她的朋友了,让她的生活不再无人问津……

这时,旁边的白尹皙走上前来跪了下来,零有些诧异,刚想要说话,就听白尹皙道:

“零叔您好,我是零姐姐的朋友,我叫白尹皙,零姐姐带我来看您来了,谢谢您零叔叔,零姐姐她人真的好好!……”

或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许是未感受过父爱是什么,甚至她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白尹皙说了很多很多。

“咦?零姐姐你看,这里长了朵小花呀!”白尹皙对零说道!

顺着她说的地方,只见在零上次从沙漠带回来打开的玻璃罐中,一朵红花正静静地开着!而它没有叶子,花就这样开在了末端。

“这是?彼岸花?”零惊讶地说道!

“啊?彼岸花?那不是传说中的花吗?”白尹皙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是,正常说法的话应该叫它石蒜!彼岸花那只是故事里的名字。”

彼岸花,传说是冥界的花,也是冥界里唯一的颜色!不过现实中石蒜和传说里描述的彼岸花几乎一样,所以人们也称它为彼岸花!

零不知道为什么沙漠带回来的沙土中会有石蒜的种子,或许是它的根块掺在了沙土中被自己一起装了回来吧!如今得到了雨水的滋养长了出来……

但这或许又何尝不是爸爸给自己的礼物呢?

零找了个小石头轻轻在玻璃罐子下敲了一个口,好让多余的水能排出。

因为玻璃罐里的沙土,已被雨水浸湿,因为是玻璃罐,最底下并没有口子给雨水排除,已经积了一点雨水,如果不给它开个洞,等雨水积满了石蒜肯定淹死!

“谢谢你爸爸!”零心里说道!

……

回去的路上!

“我们接下来去哪玩啊?”白尹皙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计划!就先去我家住下吧!”零回答道!

“好啊好啊!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反正零姐姐去哪我就去哪,不过我要跟零姐姐睡!”白尹皙兴奋地挽住零的胳膊。

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段时间这丫头一直跟她睡一起,睡觉时跟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她,搞得她又好笑又心疼她。

“好好好,我们睡一起!”零拍了拍她的手!

“耶,零姐姐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