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刚好有时间,坐下来谈谈一件给阿三童年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件事情,关于石敏的。
小时候大家都很喜欢喝小卖部卖的五毛钱的一杯八宝粥,很便宜,味道还不错,甜甜的,可以当零食,也可以当饭吃。走在早上上学的路上,这是一个常见的早餐样品。
那是阿三还在读学前班,弟弟还没有上学。像往常一样,阿三放学等着哥哥一起回家,哥哥最后一节课上的是体育课,就在学前班里面的空地上。
天气很热,阿三躲在教学楼下遮阳的地方,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哥哥在上体育课。阿三就蹲下来,看着哥哥在玩游戏。
跳绳,一群人热热闹闹在那边,有玩“老鹰抓小鸡”、“转圈圈”……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响了。下课时间到了。
阿三站起来,捶捶了一些蹲麻的小腿,哥哥就抓起书包往这边过来。
边走着,两个人搭着聊天。太阳这么炙热,愣是两个人都没有带伞。过不了两分钟,阿三感觉自己头顶像是在冒烟。
哥哥跟阿三走着,变魔法一样,从书包一侧“咻”地拿出一块糖果,说着:“我同学给的,要不?”
阿三眼巴巴看着,意思显而易见。哥哥不逗她,把糖给了阿三,阿三咧开嘴笑的开心不已,很久没有吃零嘴了,有点馋。
撕开糖果的包装,含在嘴里,番石榴味的,酸酸甜甜的,好吃。好没吃完,石敏突然蹲了下来。
阿三有点懵,嘴里含着糖,有点支支吾吾说道:“哥哥,你怎么了。”
石敏有气无力般,声音压抑:“不知道,肚子好疼。”话还没有说完多久,石敏就彻底走不动,甚至躺在地上,已然不顾只是泥土的路边。
对一个还是六岁的小女孩来讲,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一开始,阿三愣住。
看着哥哥疼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声,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衣服。刺激地阿三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手无足措,没有吃完的糖果掉落在地上也不管不顾了。阿三蹲在旁边哭,叫旁边的人帮帮忙。
路过的同学大多数好奇看了两眼,便走开了,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好心的大姐姐听到了阿三的声音,快步走过来,看着难受在地上打滚的石敏,有些担心问道阿三:“怎么了?怎么躺在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阿三还在哽咽这,口齿说话有些不清晰:“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他说肚子疼。本来我们两个走着,他就突然疼的躺下了。”
眼泪啪啪往下掉。
这个姐姐是隔壁村的,跟石敏玩的较好的一个同学的姐姐,今年五六年级了,相对来说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比较镇定。
大姐姐很快冷静下来,有序安排好大家该去做什么?“小一,你快去找老师,我在这里看着他!”
叫身边的好友去学校找老师,这里刚刚好就离学校不远,五分钟就可以跑到。
“好!”小一迅速跑去找老师。
“好了,不要担心,老师很快就来了,不要哭了。”还顺便安慰了一下一下伤心不已的阿三。
老师很快就过来了。骑着摩托车,将石敏小心抱起,大姐姐坐在后面扶着他。阿三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去,一路上心快速跳着,心情缓和不起来。
天气很热,阿三小声抽泣,分不清楚脸上挂着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家里只有弟弟在。阿奶告诉阿三,母亲接哥哥去看医生了,让阿三不要害怕,跟弟弟一起吃完饭,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石振现在阿奶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阿三也过去那边,在那边等着母亲。
阿奶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是叔父的母亲。不过从小对阿三几个倒挺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藏着给阿三几个。不过村子里面的老人总有些重男轻女,阿奶也不例外,只是情况没有很严重,该有的东西和零食大家都会有。
在阿三记忆里,只有一件事情深刻着,在还没有上学之前,母亲常常没时间,去打散工,或者下田干活,阿三就会带着弟弟去阿奶家。那时候她还小,有时候搞不懂为什么她困了睡着,阿奶不会抱她上床睡觉,弟弟在门槛打瞌睡就会抱到床上去睡觉。
不过阿三还是感谢这位阿奶小时候赠予的一些快乐,母亲不让阿奶给阿三零钱,但偷偷给阿三塞的零钱和零食,能让一个孩子快乐很久。
长大后阿三更加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把开心的事情看多了,谁还在意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至少在阿奶在世的那段时光里,阿三感受到了快乐和幸福。
在后来跟朋友谈话中,对阿奶的记忆根植着的是,是一个心地很好的老太太。
想着,不一会儿,母亲回到了。在门口呼喊着阿三两个人:“三妹,跟弟弟出来,快点回家吃饭了,跟阿奶说再见。”
石敏在车的后座,无精打采,疼痛过去之后,脸上表情不似之前的痛苦,但满是疲惫。对一个不大的孩子来讲,这可能是一次很深刻的体验了。
阿三听见母亲的声音,心情一下子舒缓起来,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哥哥。急忙跑出来,有些同手同脚般,还有一些气喘吁吁,“妈!妈!哥哥怎么样了。”
阿奶牵着石振走出来,七十多岁的人身体还是比较硬朗,缓缓走着。
阿奶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孩子没事吧?”
母亲脸上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担心,松了一口气:“医生说没事,吃坏肚子了,应该是吃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此后,家里没有出现过那杯五毛钱的粥。
形色匆匆的路人,藏存着人间的温暖。
不过很庆幸这是一个没有意外的意外,阿三还是记得很清楚,直到以后,记不清楚很多事情了,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着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浮现在阿三脑海的,这算是一个难忘的一次体验了。